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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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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丫头,汪紫宸望向隔着几排矮丛的小院,暗橘飘摇,有着说不定哪一刻就耗尽的赢弱,没由来一阵冷彻骨肉。
不顾冬霁、秋霭的劝阻,执意推开了那不设防的门……
借着如豆的残烛,一室萧败落入眼中,寒心立时转化为怨怼。
屋很小,没有家具,也没有摆家具的地方,两把方凳一张床就已经是斗室的全部,躺在污淖斑斑的被褥间的是一副弱骨如柴的身子,汪紫宸曾勾勒过她的样子,以为,依照初十的眉目,她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至少是中人之姿,完全没有想会这般消瘦枯槁。
“您来了。”干涩的声音像是一湖死水,没有一丝起伏,但随后而来的咳嗽破坏了这平静,秋霭忙上前,准备以金针压了这咳,被她微微抬手拦了,“医术再高也只能治病,却救不了命,我的身子你也清楚,不要再费心了,容我跟大奶奶说几句话……”
“可……”虽是事实,但身为医者无法眼睁睁不施以援手,犹豫着回头,见姑娘颔首同意,于是不再坚持,与冬霁退到门外。
汪紫宸默默走到床头,坐在小凳上,希望近一些,她说话能省点力气。
她弯眉浅笑,眸子熠熠生辉,倒是能寻到些芳华绝代的影子,一双手在灰白的乱发中摩挲,半晌,摸出一支簪。
汪紫宸接过,屋中实在太暗,无法细细打量,只能由指尖刻画它的模样,这应该是隶属于男子的物件,金属质地,极为精致,簪头嵌有螺钿,上面有浅浅的纹路,只是汪紫宸有些想不明白,病成这样还珍之又珍的东西,为什么要交到自己手上……
她掩口一阵粗喘,才又强打着精神说道:“我是个罪人,苟且九年,只是不想初十孤苦,可我没有力气再撑另一个九年,好在有您,怜他年幼,悉心养教,我,可以放心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托孤般的话还是她的泪,汪紫宸觉得心被烫得直哆嗦,不及琢磨,一味地认为不能收这东西,于是想还回去,可手还没触到看不出颜色的褥面,就被覆上,她是真急了,连轻薄的中衣都怕压垮的孱弱身子,竟是抬起有一尺高,“大奶奶!我没别的意思,初十有了您照拂,我再无憾事,这……虽不起眼,却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您只当让我安心,收下吧。”
汪紫宸眸中酸热,嗓子堵得出不了声儿,不住地点头。如此恳切,如此卑微,不收,还能怎么?。
她想用莞尔来表达欣慰,可没容勾起唇角就因实在支持不住跌落回床上,摔很重,干枯的身子在被褥间颠簸了几下才平息,可还体贴地安抚汪紫宸的紧张,“没关系……”
泪终是冲破眼眶滑下脸颊,一颗紧似一颗,模糊了她的瘁色,和绽在嘴角的一抹红艳……
作者有话要说:


☆、心生怨尤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手里的银簪成了汪紫宸的羯磨。
它看起来有些年头,应该是被人常常把玩,以至于通体的纹饰都已经无法辨别,连那块螺钿上的字都看不大清,拿到首饰铺子清洗规整,对着光线瞧才隐隐现出一个“林”字。
汪紫宸说不上来要弄清这支簪的来龙去脉是报有什么样的念头,只是觉得姑太太高氏并不是真无可恋,对那个给她信物的男人,应该还存有不甘,强撑过的岁月,初十的早慧懂事是剂良药不假,但想等一个答案的执着应该才是在病痛折磨中支持下来的力量,他……音信全无是为了什么,负心亦或是遭了不测?
已没了为假设求证的机会,那个生在富贵人家,却命运多舛的女子,终是放弃了等待,在秋分日离开了这片带给她伤楚与苦难的天地。
初十很坚强,用瘦小的肩膀扛起了这堂白事,说是白事,也无非是在那方小得可怜的院子停灵七日,然后下葬,狠心的高老爷不许搭棚哭祭,甚至违背了人伦礼法,竟不让初十在家门内穿白戴孝!
此时,汪紫宸更加确定了高老爷不是人的想法,那个可怜的女人再十恶不赦,好歹也姓高,面对一奶同胞,怎么能做到这么铁石心肠?难道看着盛美年华的妹妹郁郁而终就没有一丝动容?
“姑娘,天凉,进去等吧,来了奴婢叫您。”春霖说话间将件厚实的衫子搭上她的肩,汪紫宸轻摇螓首,依旧倚廊柱对着院门出神,喃喃地问:“冬霁还没回来?”
“没呢。”春霖无声地叹息,知道姑娘憋屈,高家这事儿办得,任谁听了都少不了啐上几口,更何况是拿那对母子真心相待的姑娘?
“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遣走丫头,汪紫宸继续漫无目的地发呆。
今天出大殡,既然姓高的不管,就只有她姓汪的管了,赌气一样,在棺材铺包了最贵的全套,找了京城最出名的大了操办,只想解了初十的心疼,但也知道,下葬后他会更难受,本来依京城这边的风俗,未出阁的小姐可以在祖坟边上另选吉地,高家这位姑奶奶虽未婚嫁,但已失贞,不在这个范筹。高氏的归处,怕是只有乱葬岗了。
汪紫宸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通过高管家的嘴去探高老爷的口风,结果当然没出预料……不然她此时也不会生出歹毒一计。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立的身子都麻木了,才等来了那个蹒跚的身影。
他本就单薄,丧母之痛几乎要压垮了这个十二岁的男孩,又熬过七个日夜,现在更显孱弱,深秋的风一吹,宽大的长袍呼啦啦地飘,让人不禁为之捏一把冷汗,生怕会被掀个跟头。
初十迷茫的眼神让汪紫宸加快脚步,近到他身前,他们都需要一个目标来安抚的伤恸,所以一刻都不想再耽搁。
初十抬头,眼睛里是一片空,似是看到了她,又似是……从来不认识般陌生。汪紫宸抽离视线,不忍四目相对,咬咬牙不让自己脆弱,用小指勾去了贴在他脸颊的碎发,顺手把一直握着的簪插入那凌乱的小髻中。
“谢谢……”初十敛了眼眸,低低地说。两个字,由无数的感激堆集而成,从第一面开始就欠了她这两个字。
他说得含蓄,她却听得分明。过早地面对病痛与离别,又身处在高家这四处白眼的地方,让初十学会了收藏情绪,不轻易言谢、诉苦。
理整齐他半敞的襟口,高家宅子之内不许穿孝衣,这孩子是在出门后换的,吵过灵后回城,这又是不知道抓的谁的,相当的不合身。肩头柳到手臂,贴边堆得起了皱,抻平抚顺,汪紫宸拉起他的手,毫无意外地发现了一段麻布条绑在腕间,小心思被抓个正着,初十使劲儿往回缩胳膊,嘴里不住喃喃,“您就当没看见……您就当不知道吧……”
大颗大颗的泪滚下,印湿了衣衫,沾染了伤情。从高氏去了的那天开始,这孩子在人前就没掉过泪,虽然眼睛什么时候看见什么时候是红的,但一直坚守着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本分。今天为了想给娘尽最后的孝道,竟是破了坚强。
汪紫宸刮去他眼角的水珠,问:“会怨恨吗?”
初十不解,圆睁二目,在他发怔时,汪紫宸已将从衰衣上扯下的料子解开,小心缠到发簪,又问了遍,“恨他吗?”
初十咬唇低头,不肯把心里话拿出来分说。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汪紫宸也没非要个答案,勾起下巴让他正视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明天送你去直隶,一来为你娘守服,二来有个地方习文练武,学成回来,凭本事恭请你娘进高家祖祠,可好?”
这是汪紫宸头一次看到初十有这样强烈的欲望,一团火几乎漫出眼眶,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哆嗦着唇想问,可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不要压抑你的恨,让它成为你发奋的根源,等你有能力撼动高家时,再向他讨回亏欠……这样不仅能告慰你娘的半世凄惨,也能全了你为人子的孝道,如何?”
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初十在高老爷的视线之外成长,那老头精明且寡情,在某种意义上与自己很像,都会在发现危险时先发制人,不同的是他的攻击没有底限……汪紫宸很了解高老爷这类人,只要查觉就会扼杀,绝不允许有人损害高家的利益。
随着年龄的增长,就算没有人对初十讲述过那些过往,但曾经的经历势必会让他慢慢描画出娘亲悲惨的原因,到时,那恨就藏不住了,高老爷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头疼许久,即使有让初十向高家讨要个身份的打算,也没设想过会有舅甥反目的一天,实在是高老爷做得太过份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如何对得起高氏的临终托付?于是,念成!
第二天初十就起程了,由夏霏护送。
开始时丫头死活不答应,说随便找个小厮跟着丢不了就行了,气得汪紫宸连连拍桌子。没个熟脸儿跟着,凭初十个半大孩子能进得去总兵衙门?再说还有老多培养计划待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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