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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视不理。如今贵府六爷的命可全在夫人您的手中了。您自个儿打量打量,满京城除了我们鼎鼐伯府还有哪家肯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贵府议亲呢?”
冷夫人不禁惊呆了,脸上结了一层不可置信的寒霜,抬高了音调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他,他疯了吗?那,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孟妈妈毫不在意地笑道:“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而已,能嫁到贵府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了。况且还能换得夫人将嫡亲女儿许给我们府里的侄少爷,少爷说了,这笔买卖还是我们赚了呢。”
冷夫人先是一怔,一股怒火自四肢百骸集结至心口,如同烧红了的火钳子烫得人皮开肉焦,脸顿时涨成了虾子色,银牙暗咬,下唇已是血迹斑斑,好半晌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那天卑躬屈膝,哭过求过,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有什么仇恨他为什么不冲着我一个人来,偏要拉扯上这些可怜的孩子。”
孟妈妈不紧不慢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句句铿锵,字里行间仍旧是彻骨的冰冷与恼人的嘲弄:“夫人当年既然能那样狠心,连自个儿的枕边人都可以算计舍弃。一个未婚先孕的孽种又何必如此顾惜?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看夫人是要救儿子还是要保女儿了。”
又笑道:“嗐,我真是老背晦了,少爷还要我转告夫人一件事儿:他认识一个西洋大夫,据说治疗天花痘疹是最拿手的。甭管是多险的症状,一剂药下去,准保起死回生,连一个疤儿都不会留。贵府六少爷再这么烧下去,恐怕将来即便是好了,也要与我们府里的侄少爷一个样儿了。”
冷夫人顿时萎靡于地,如同被霜冻的花木一般,死气沉沉的没了半点生机,好半晌,方睁着那双失神的鱼眼珠,长长哀叹道:“我不过是个内宅的妇人,其实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直接使人向老爷传话,又何必舍近求远?我今儿才明白其实我答应与否,这件事儿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他不过是为了一次次在我的心口捅刀子,虽不见血却能叫我痛不欲生。”
孟妈妈仰头哈哈大笑道:“夫人真是聪慧。既如此,老奴就回去向少爷复命了。还请夫人好生预备着,后日便是良辰吉日,两府都是一娶一嫁,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喜事儿呢。”说罢,郑重其事地蹲了个福,甩过一个鄙夷得意的眼神,转身而去。
暗夜里,高悬于檐下的灯笼随风晃动,照得地上群魔乱舞,魅影横生。。。。。。
却说王念智见冷夫人匆匆而去便寻了个借口支走了寒枝,又使了个小丫头去二门传话给小厮枭獍,不一会儿,便见他提着一个银里花梨木食盒,避了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屋。
王念智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了下来,忙不迭地揭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一碟香芋扣肉,一碟五彩炒蛇丝,一碗黄埔炒蛋,还有一碟东江盐焗鸡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莹莹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都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菜式。那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直教人垂涎三尺,王念智便也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起来。一边还不忘指责枭獍说:“怎么这半天才来,是不是想活活饿死我啊。”
枭獍见王念智吃得油光满面,一副大街上多少天没吃饭的乞丐见着鸡的摸样,心里忍不住好笑,偏又只得强忍住,低声抱怨说:“这可是冤死奴才了。如今不比在岭南,一应饮食都归府里的大厨房供应,这些还是奴才求爷爷告奶奶费了多少心神才弄来的呢。”
王念智呸道:“你少蒙我谁不知道那几个厨娘里可有一个是你的亲姨妈,要汤要水的最是便宜不过了。”
枭獍忙急着辩解说:“要汤要水的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这盘五彩炒蛇丝上了,这可是岭南的特色菜,东西金贵不说,又极费工夫,奴才的姨妈也做不了主,厨上的庖大娘硬要我另付了五百钱才肯做呢。”
王念智伸出油光光的手一把揪住枭獍的耳朵,笑道:“我就知道你跟我搞鬼儿,原来是抱怨倒贴银子了,也罢,你自个儿去床头的螺钿小柜子里取一块银子,不拘大小就当爷赏你的。”
枭獍自是笑着千恩万谢,见王念智吃得直梗脖子翻白眼儿,又倒了碗茶递过去因想起一事,便陪着小心回道:“奴才方才路过前厅,见太太和外头一个婆子正说着话,恍恍惚惚听到几句仿佛是议论您和伯爵府小姐的婚事,似乎还牵扯着咱们九小姐。”便将方才冷夫人与孟妈**话寻了几句要紧的回了。
王念智冷笑道:“真打量我是死人呢。连换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儿也想得出来。真真教人恶心”
低头想了一会儿,又轻松地笑道:“罢了,只要能教那个碍眼的死丫头倒霉,娶就娶吧,大不了放在房里当个摆设。大丈夫成家方能立业,父亲想必也能更加倚重我呢。”。。。。。。
正文 178:嫁娶不须啼(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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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嫁娶不须啼(九)
枭獍方才路过前厅,听到冷夫人与孟妈妈正商量自个儿主子的婚事,拣要紧的听了两句,忙不迭赶来给王念智报信儿。
本想着以这位主子往日的性情,定要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却谁料他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儿,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原来王念智暗地里对冷夫人的情怀总是复杂难解的,从小到大,他对冷夫人一直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而王淑灵这个妹妹又是冷夫人亲生,不管冷夫人对她有多冷淡,对自己又有多亲热,王念智的心里总是存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生怕哪一日被妹妹分去了宠爱。就好像是一个孩童固执的守着自个儿心爱的玩物,不许任何人染指。这是一种病态的占有,虽然身边蓦然要多出一个女人夹在他和冷夫人中间,真是好生厌烦。但与这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恐惧比起来,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只见他抿嘴轻松地笑道:“罢了,只要能教那个碍眼的死丫头倒霉,拔去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娶就娶吧,大不了放在房里当个摆设。大丈夫成家方能立业,说不准父亲还会更加倚重我呢。”又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若得了势,不管是那个死丫头也好,还是必须称之为父亲的老yin虫也罢,都休想再打搅只有我和她两人的甜蜜相伴。
枭獍见王念智一副心情大好的摸样,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又要成出气筒了。”忙殷勤地奉承说:“可不是,老爷和太太可就您一个儿子,不疼您还能疼谁呢?爷将来一准是个举人老爷,奴才跟着您可真是祖上八辈子烧了高香了。”
王念智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官微言轻的举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便是送与我也不稀罕。”
枭獍赔笑说:“是是是,别说是举人进士了,就算是状元,您哪都别用眼皮子瞧他。您是什么人哪,堂堂侯府的六少爷,可是含着金汤勺出娘胎的,自然不比那些穷酸秀才眼皮子浅,一说中举就又疯又傻,高兴得忘了形儿。前年来岭南云游的和尚不是说了嘛,您的命哪,贵不可言,封侯拜相都是迟早的事儿。”
王念智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顺势踹了枭獍一脚,啐道:“胡吣什么?教别人听见了什么意思。”又沉下脸来冷声嘱咐道:“往后再将那和尚道士的疯话挂在嘴边,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枭獍知道这位主子是说到就做到的阴郁性子,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好一会方战战兢兢说:“奴才记下了,今后一定不乱嚼舌根子。我的爷,您也得快些好起来,不然奴才这颗心可是日夜悬在嗓子眼上呢。”
王念智满不在乎地笑道:“急什么?没想到这药丸竟如此厉害,真教我受了不少苦。不过能得母亲这般关怀体贴,也就值了。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如今府里上下都道我得了天花这等不治之症,哪有那么快好的道理?”
枭獍垂头低声抱怨道:“您这病再不好,奴才的小命迟早也保不住。就没见过您这样儿的,不愿意回绝就是了,谁还能强迫你洞房不成?偏偏要糟蹋身子,自个儿找罪受。”
王念智见枭獍嘴里嘟嘟囔囔的嚼个不停,因怒道:“你嘟囔什么呢?一会儿母亲就回来了,还不赶紧收拾干净,若坏了爷的大事,有你好看的。”
枭獍忙讪笑着遮掩说:“奴才是想着主子您这招真是高明,没有驳太太和姑太太的面子,就回了与表姑娘的亲事,在太太面前又更加得宠,还顺道让九姑娘定了亲,这就是戏文里常说的一箭三雕呢。”
王念智得意洋洋地笑道:“你这猴崽子,逮到空儿就忙不迭地巴结。谁往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