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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越不过他两个哥哥。”
酒楼上孙锦堂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街上,无艳跟尉迟镇乍然看到丹缨,都是一惊。
丹缨的神情有些不太自在,目光从无艳面上一扫而过,便对尉迟镇道:“尉迟将军,这么巧,你回京了?”
这些话却是明知故问,尉迟镇望着东平王殿下脸上那一闪消失的尴尬之色,回答道:“正是,尉迟镇奉先帝召入京,殿下最近可好?”
丹缨神色稍微正常了些,淡淡道:“嗯……尚可。父皇驾崩,近日才得出府。”
尉迟镇微微一笑,他跟这位王爷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当下见冷场,便看向无艳。无艳见了丹缨,唯一所想的一件事就是紫璃,见尉迟镇似示意自己开口,无艳当即便道:“丹缨殿下,你好啊。”
丹缨听她主动开口,才似发觉无艳在场一般,转头看向她,道:“无艳姑娘,久违了。”
无艳点点头,道:“丹缨殿下,紫璃殿下现在好吗?还跟你住在一块儿吗?”
丹缨见她出口便问紫璃,不由面色微变,道:“阿璃很好,现在也跟着我。”
无艳闻言,有点欢喜,便笑笑,忍不住问道:“他长高了吗?”
丹缨皱了皱眉,似不太愿意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却仍答道:“还好,我跟他朝夕相处的,也看不出来高是没高。”
这种实话给他略有点冷冰冰的语调说来,叫人听着有点扎耳。
尉迟镇见无艳一团热情也渐渐地有被丹缨殿下浇灭的势头,当下咳嗽了声,道:“殿下出门,必然是有事?我们便不耽搁殿下了……”
无艳也跟着说道:“啊……是……”无艳有心说改天若有空的话,想去看看紫璃,可是见丹缨那冷峻的神情,舌头便不知为何竟动不了。
丹缨见两人赫然流露出“端茶送客”的姿态,脸上的神情便越发古怪,他看了会儿尉迟镇,又看向无艳,最后竟露出一种恼羞成怒般的表情来,道:“好吧!我也不打扰两位了!”
丹缨说罢之后,眉端一扬,拔腿迈步便走。
无艳愕然,望着丹缨挺直的背影消失眼前,不由问道:“镇哥哥,你瞧他……好像我们又说错话得罪了他似的,我已经尽量少说话了呀。”
尉迟镇似笑非笑,道:“正好相反,恐怕丹缨殿下正是因为你跟他说的太少了。”
无艳挠挠头,道:“我不懂,反正丹缨殿下性子很古怪,当初在天龙山庄也是,动不动就发脾气走开……我都不知道哪得罪他了。”
无艳不知不觉说到“天龙山庄”,忽然之间神情一变,便想到了上官兰台。
尉迟镇见她表情异样,笑容陡然全无,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尉迟镇凝视无艳的脸,舌尖上有一句话很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原来,就在下山离开慈航殿的时候,尉迟镇遇到了叶蹈海,他悄悄探问叶蹈海下崖底之事……叶蹈海踌躇片刻,看左右无人,才道:“这话你休要跟师父说,也不要告诉星华……我下去细细查探过,并没有五师弟的行迹,我不死心,多留了段时间反反复复找寻,后来上来的时候,却看到昔日跟随五师弟的那个女子……她也没动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第108章 万国衣冠拜冕旒
尉迟镇有些怀疑上官兰台没死,但是叶蹈海都亲口叮嘱他不让他告诉无艳了;只凭崖底未曾发现他是尸身又别无其他证据;尉迟镇怕给了无艳虚假的希望,若有一天证实上官兰台真正身死;岂非徒增她的心伤,因此只将此事埋在心底,不肯跟她说明。
无艳正有些恍惚,却见尉迟镇往不远处一看;忽地笑道:“原来咱们在这京城中的熟人竟也不少,你看那是谁来了?”
无艳顺着尉迟镇所指转头看去,却正对上一张可堪如画的绝美容颜;他笑微微地;桃花眼烁烁,顾盼神飞,所到之处,惹得路人纷纷转头竞相侧目,只为多看他几眼。
无艳一怔之下,才反应过来,叫道:“薛……啊,遇之!”
原来这逍遥而来的,正是百草药堂的少主薛逢,薛逢笑意盈盈,望着尉迟镇跟无艳之时,也毫无诧异神情,显然便是冲两人来的。
无艳顿时便跳起来,向着薛逢招手,叫道:“遇之,遇之!”
这还是两人分别后,无艳首度以本来面目面对薛逢,任凭薛逢心如止水,望着那向着自己笑意嫣然的绝色,还是忍不住意乱神迷了一刻。
原本无艳在尉迟镇身旁,十分低调小心,路人匆匆之间,也不去留意一个过客生得容貌如何,但无艳一时忘情跳了起来,顿时引得路人震惊,原本盯着薛逢看的那些人,也都纷纷地盯着无艳,其中多半竟停下步子,忘了原本要做什么,去往何方,只顾一味痴痴地看而已。
尉迟镇见势不妙,便把无艳拉了回来,道:“嘘,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之前那副容貌么?早知道出来的时候你该遮掩几分才是。”
无艳醒悟过来,忙低下头,道:“我、我忘了,你该早点跟我说说。”
这会儿薛逢已走了过来,见无艳埋首之态,薛逢便笑道:“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星华,你这样儿我都认不出来啦。”
无艳见他站得极稳,行动自如,却也替他高兴:“遇之,你的腿都好了么?”无艳说着,便俯身伸出手去,毫不客气地拿捏薛逢的双腿,想检查他的恢复情况。
薛逢忍着笑,道:“其实还有点酸痛,左腿处有些不太灵便……”
无艳面色凝重:“左腿?我看看……”她说做就做,当下便蹲□去想要查看,却不妨给尉迟镇一把拉了起来。
尉迟镇瞧着薛逢一脸狡黠的笑意,道:“他骗你的,偏偏你这实心的丫头中计。”
薛逢道:“哟,护花使者,用不用看的这样紧?之前小丫头也不是没给我看过……说起来我浑身也给她看光啦!”
尉迟镇很不喜欢他如此开玩笑,便皱眉道:“薛公子,这是大庭广众下,劳烦你留意些。”
薛逢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当时又不是没在场,那时候怎么不拦下小丫头呢,如今这干醋可是吃得晚了些……”
无艳见他两人见了就拌嘴,便道:“不要吵啦,遇之,你的腿是真的酸痛呢,还是骗我的?”
薛逢低头,看她认真严肃的眸色,不由有些窘迫地咳嗽两声:“其实已经好了……但有时候天阴下雨的时候,还是会酸痛的,所以也不算完全骗你。”
两人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人,任凭尉迟镇天生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头大,没想到薛逢是个奇葩,被这么多人围观却面不改色,兀自谈笑风生。
尉迟镇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另寻他所。”
薛逢道:“来到京城自然是去我那里了,走走。”薛逢说着,竟不由分说地握住无艳的手,尉迟镇不悦道:“薛公子……”
薛逢冲他笑道:“尉迟镇,丫头现在可还没有嫁给你呢,你就看管的她这样严?将来若是她跟你成了亲,你是不是得金屋藏娇?要知道丫头可是个大夫,若是她想给人看病的话,难道你也不许?啧啧,星华,我瞧你很不该嫁给他……”
尉迟镇天不怕地不怕,光明磊落,极少憎恨一个人,听了这挑拨离间的话,忍不住却瞪向薛逢。无艳听了,也有些担心,就扫向尉迟镇,小声道:“镇哥哥?”
尉迟镇望着她担忧的眼神,又看看薛逢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迫不得已道:“薛公子就是爱开玩笑,无艳又不是笼中鸟金丝雀,我又怎会捆绑她的手脚?她自然是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如果遇上似薛公子这样的‘病人’,我可真的要让她敬而远之了。”
薛逢做东,邀请无艳跟尉迟镇到府中略坐,他所居的地方仍是药铺的老宅,然而此刻的薛逢跟之前的那个,神态举止,却判若两人。
宾主落座,无艳见到薛逢,算是旧友重逢,自然欣喜。可尉迟镇面上放松,心底却打起十万分精神戒备,遥想当年,薛逢也是以类似“鸿门宴”的手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缠住尉迟镇,骗了无艳进宫……虽然世易时移,可是此番无艳身份比之前更有不同,且隐隐涉及二王相争,作为跟皇宫有密切联系的薛逢,真的只是要叙旧这么简单?
无艳可以一片赤诚信任相待,尉迟镇却不敢丝毫怠慢,倘若再度重蹈覆辙,那么他这护花使者从此再也不必当了。
薛逢瞧出尉迟镇的外宽内严,却并不说破,只跟无艳说笑,尉迟镇见无艳待他很是不防备,越发暗中气闷,他本不是个小心眼儿之人,不知为何,对薛逢却很是不喜,尤其是看他跟无艳状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