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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袁大人。”
袁熙忙回礼说:“主簿大人太客气了,袁熙不敢当。”
主簿执意作揖:“礼不可废,袁大人是正七品,下官只是正九品,这拜见礼是该当的。”
拜见毕,又招呼一名端着托盘的衙役过来,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底下整整齐齐码放着白花花五两一个的银锭子,围观众人看着一盘子耀眼的白光,就是一阵艳羡的惊呼,主簿指着银子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县令大人吩咐,定远县三十年未出一甲,如今袁大人为故里争光,特赏银二百两,定远众位书生举子要以袁大人为楷模。”
袁熙忙团团转着冲众位乡邻作揖道了声惭愧,主簿这才带着保长甲长四位乡绅随袁家父子进了堂屋,众人喝了茶水又恭维道贺一番告辞离去,四位乡绅留着没走。
水柔趁着进院子那会儿从袁熙手里接过托盘,到璎珞房里忙着什么,这会儿听见说话声,忙从屋里出来,红纸包着的银锭子塞到每人手里,几位随同的衙役一人一个,主簿四个保长甲长各两个,嘴里笑说:“各位大人辛苦了,这是些点心,带回去尝尝。”
话是说给围观的乡邻们听得,这些人掂掂手里的分量,带着真心的笑容走了,袁熙看着水柔不住得笑,袁守用笑着连连点头,这个儿媳妇真是想得周全。
水柔端了茶水回到自己屋中,刘金凤正拉着璎珞的手不住赞叹:“这儿媳妇我是越看越喜欢,模样俊俏装扮讲究,我们乐笙还真有些配不上。”
璎珞羞红着脸低着头,苗春花在一旁呆坐着,心里既为儿子高兴,又想着这乐笙要投军,万一十年八载不见人影,再或者战场上送了命,我的女儿岂不是要守寡吗?王媒婆也懒懒坐着,眼前老晃着刚才主簿大人掀开红布时那一盘银锭子。
刘金凤看水柔进来笑得更欢:“这样的人物还真是这辈子头一次见,仙人一般,怪不得有福气做探花娘子,真是羡慕亲家母,竟有如此出挑的儿媳妇。”
水柔浅浅笑着为每个人倒了茶,她并不反感乐笙的母亲,装扮利落开口先笑,话也总拣着爱听的说,可莫名得感觉无法亲近,她也不知道公公的意思是在拖延,还是不想惹怒她,只淡淡应和几句又出去到堂屋中续茶水。
堂屋中四位乡绅看官老爷们走了,忙封上贺仪银,每人二十两,袁守用忙推拒,为首的林乡绅说:“袁老太爷就不必客气了,日后袁大人前途无量,还要多照应我们这些乡亲才是。”
四位乡绅客气谈笑一番才离去,他们前脚刚走众位街坊就来了,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天擦黑才都散去,袁守用刚想和袁熙说璎珞的事,刘金凤已拉着璎珞的手笑着进来,袁守用招呼她坐下笑呵呵说:“亲家母,刚刚已经骂过袁熙这混小子了,他从小被我惯坏了,听见乐笙投军,一时着急就说退亲,我们既已三媒六聘,这亲事就是订了,再无反悔之理,四月初四来迎娶就是。”
刘金凤笑说:“这俗话说的好,文能安邦武能治国,乐笙的舅兄呢是从文,我们乐笙呢是习武,这朝廷有难,我们乐笙立志投军,就是到皇上面前说理,也不能说投军的就不让娶媳妇是不是?”
袁守用笑容可掬得说:“亲家母说的在理,能有乐笙这样勇敢的女婿,是我们家的福气。”
袁守用说着就吩咐水柔和苗春花去准备饭菜,刘金凤忙说:“不用了,眼看天都黑了。”
袁守用对袁熙说:“呆会儿用过饭去送送亲家母,在路上再给亲家母陪个不是。”
袁熙早被父亲一席话气得差点跳脚,父亲竟如此狠心,被乐笙母亲几句话逼得应了亲事,我们要不愿意,就算她告到衙门又怎么样?气哼哼说道:“有句话问刘大娘,这乐笙不在家,成亲那日怎么拜堂,总不能抱个公鸡拜堂吧?”
刘金凤笑呵呵说:“听听他舅兄说的这话,我们家乐笙好好的,痨病鬼冲喜才抱公鸡呢,他答应我了,成亲那日无论如何回来的,如若不然我死给他看。”
袁守用看袁熙还要说话就沉了脸喝了声:“子昭今日也累了,回屋歇着去,璎珞的事我做主了,子昭休要再说什么。”
@炫@袁熙拉了璎珞的手抬脚就走,袁守用又喝道:“璎珞留下给你婆母看茶。”
@书@璎珞忙回去了,袁熙往厨房走着,心里不住咬牙,林乐笙,看你怎么有脸来见我,见面我不打死你才怪,进了厨房气呼呼往板凳上一坐,看看水柔说:“怎么办?”
水柔摇摇头:“璎珞的事,说到底得父亲做主,如果他老人家决心已定,我们就不好再说什么。”
袁熙看看苗春花:“母亲,就眼看着璎珞嫁过去受苦吗?”
苗春花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又自觉不是乐笙母亲的对手,刚刚袁守用口气笃定,她这辈子由他做主惯了,一时没想到该做些什么,跳起来就要往堂屋那边去:“这个死老头子,就算那个刘金凤厉害,我跟她拼了,也不能让璎珞守寡去。”
水柔忙拉住她劝到:“母亲先不要过去闹,那样于事无补,等乐笙母亲走了,我们再好好劝劝父亲,总得我们家先一致了,才好去和林家说去。”
又回头和袁熙说:“你先压压性子,只要没成亲我们就有回旋余地。”
晚饭后,袁熙送刘金凤王媒婆回来,堂屋灯还亮着,进去时父亲一言不发,母亲正在哭泣,璎珞眼睛红红的搓着手,水柔见他进来冲他摇摇头,他知道父亲必是没听进去水柔的劝,上前去跪在袁守用面前刚叫了声父亲,袁守用突然一阵急促的呛咳,璎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他一弯腰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全家人唬得忙成一团,苗春花用袖子擦着老头子嘴角的鲜血眼泪直流,璎珞抚着他的后背不住喊他,水柔端了温水送到唇边,袁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请郎中,袁守用缓了口气一声长叹说:“你们不要惊慌,我没事,只是气急攻心,是我害了璎珞啊,这辈子糊涂惯了,订亲这么大的事,先是不愿忽然又愿意,还换一个媒婆来,竟没有仔细想想,就这么把女儿嫁出去了。”
袁熙忙说:“父亲,此事还可以。。。。。。”
袁守用摆摆手:“还可以什么?休要再提退亲的话,我并非考虑你的官声前途,自古以来官压着民,如果我们硬来,他们家自得答应,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依乐笙母亲的性格,必吵得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才肯罢休,也许会到县衙府衙告官,这男女亲事一旦对簿公堂,无论输赢都是两败俱伤,璎珞坏了名声,再不会有人肯上门提亲了。错过这几年光景,难道老死娘家吗?”
说着抚着璎珞的头老泪纵横:“都怪爹娘娇惯,出嫁前多听你嫂子教导,免得过门后被婆婆责难,好在乐笙那小子是不错的,璎珞的心也在他身上,就图一个遂了心意吧。”
袁熙还要说什么,水柔止住他说:“父亲母亲,常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乐笙投军上战场立了军功做了将军,回来和璎珞和和美美,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袁守用点点头:“水柔这孩子父母早亡,倒比我们这些土埋了半截的人都想得通透,就往好处想吧,乐笙就算不上战场,也不一定就能长命百岁,上战场也不一定就会怎么样,乐笙母亲虽精明世故可能挑剔些,倒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之人,刚刚她能搁下话头一起去迎接来送喜报的人,说明在大处还是懂道理的。”
水柔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苗春花和璎珞懵懂着,苗春花只知道老头子都吐血了,再不提退亲之事,璎珞只懂得定要嫁给乐笙无疑,心里说不上是悲是喜,袁熙在心里打定主意,乐笙不是成亲时回来吗?到时候就是把他打残了也不能让他上战场。
第二日天不亮袁熙就请了最好的郎中来,仔细为袁守用把脉后说:“只是急火攻心,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忌操心劳累急躁,好好将养就是。”
袁熙跟着郎中去抓药,六少带着媳妇都来贺喜,听了水柔的嘱咐,安静呆了一会儿留下手里的礼物就要走,水柔把珠钗给了几个小媳妇,从地窖里吊上点心给六少每人两盒每人两个银锭子笑说:“本想挨家挨户送去的,父亲病了,璎珞还有十多日就成亲,顾不上了,等忙过这阵再去。”
众人收了点了和珠钗,银子却说什么不要,七嘴八舌说你们家中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不用跟我们客气,你们自忙你们的,四月初一开始我们就过来帮忙。
袁熙连续三日都在院门外等着,有人来就请到书房,生怕扰了父亲清静,苗春花和璎珞陪着袁守用,水柔除帮着袁熙招待客人就在厨房忙碌三餐茶饭,公公是病人每次都要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