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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烛泪滴落在供桌上,很快凝结成一块,缕缕青烟升起,一圈一圈消失淡去。她透过那层层烟雾,看着供桌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牌位。
许久之后,李氏停下手中的动作,“宫中一行还好吗?”
“嗯,见到了皇上,明天就去太和殿听封,皇上有意让我辅导太子。”
“我每日都来佛堂念经,你娘在天之灵也在看着你,朝堂险恶,你要时时当心,切不可开罪他人。你性子有时是急了些,但以后要注意了。”长叹一口气,“如今侯爷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不问朝政,到时候你连个仰仗的人都没有。”
“奶娘放心,我初入仕途,要韬光养晦,这些我都懂。”她扶起李氏,摸摸肚皮,调皮一笑,“奶娘,我饿了,已经让念安准备晚膳了,我们去用膳吧。”
夜幕低垂,林府后院静寂无声,离忧阁内灯火明亮。
“少爷,热水备好了。”念安掀开珠帘从里间出来,看着主子一脸趣味地看着手中的书册。
林无忧躺在软榻上,青丝随便用簪子束了起来,持着一本野史看得正在兴头上,“知道了,先放着吧。”
念安凑到她身边,探头看看道:“少爷还看呢,这都看了好几遍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再读就成书呆子了。”念安调皮地说道,没下人在的时候念安一向和她没大没小的。
“坏丫头。”她用书卷敲着她的额头,“少爷我洗澡去了,你也去歇着,明天伺候我早起上朝去,快去快去。”
“是,念安这就去。”说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她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一个丫头,还是孩子心性。
林无忧扔了书册起身,被抛落在软榻上的书册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些淫词艳语,她平日没什么爱好,也就爱看看这个。脱了外袍只着一件白色中衣,把门窗都关好后走到内室,厚实的浴桶内已经注上了热水,烟雾朦胧,熏得室内闷热一片。
她挽起发丝,解了衣裳,踏入水中,热水溢出顺着凹槽流去,此刻泡在热水中,筋骨舒畅,一天的疲惫渐渐散去。伸手慢慢地解下裹在胸前的白布,一圈一圈,将湿了的白布搭在浴桶边缘,她仰头靠在桶壁上,闭目倾听窗外虫鸣之声。直到感觉水渐渐凉了,她才睁眼看向抬起的手臂,烛火下,洁白如玉的手臂,纤直如竹,被热水泡得有点点晕红,修长的手指,常年握笔的指节长有薄茧。为什么不是一具男子之躯呢?站起身,激起“哗哗”水声,水珠自她身上滑落,落到胸前,再继续下滑至小腹,腿间……勾了旁边架子上干净的衣裳穿上,缓步走至床边,吹灭了烛火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抚摸着胸口的玉佩,光滑如丝,带着体温,渐渐睡去……
“叩叩叩。”晨鸡报晓,念安就兴致匆匆地来敲门,“少爷,你起了吗?”
“少爷,都快五更天了!”
听出了她的急躁,她拉开房门,打着哈欠,还没恍过神来念安已端着洗漱用品进去了。
“少爷今天穿什么衣服好呢?”林无忧边洗漱边听她嘀咕,“少爷长得白净,还是穿白色的好了,像仙人一般。”小丫头沾沾自喜,她听了却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即使这是夸赞,也尽管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子,可还是觉得很别扭。
在南凌国,民风虽比不上北齐开放,娈童、男宠在北齐已盛行多年,男宠均是白净妩媚男生女相的年轻男子,但长久以来,南凌也沾上了不少风气,有不少豢养男宠的豪门贵族,如当朝国舅工部尚书袁起,官居从一品,他在府内建宅养了不少姬妾、小倌,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去得罪罢了。
3、第三章
3、第三章 。。。
五更时分,群臣候在太和殿外的高台之上,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昨夜没睡好,现在眼睛眯得直想打呵欠。群官僚客套地寒暄,突然间有人提到了她,“咦,那位不就是这届的状元郎吗?”
“刷刷”间众人的目光均射向她,她摸摸鼻子含笑像他们行礼,“学生林无忧见过各位大人了,诸位大人早上安好啊。”
“林公子客气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林公子年纪轻轻就能通过殿试高中榜首,想必将来定是我朝英才。”夸赞声一片,真真假假谁又知呢?
“各位大人谬赞了,想各位大人才是我朝栋梁之材,正是有了诸位大人,我南凌才能百年昌盛,国泰民安。”
一番话说得他们都呵呵笑了,看来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上早朝,各位大人请吧。”众人哄哄离去,留她一人候在太和殿外。
“宣新科状元林无忧觐见!”伴着长长的尾音,她第二次踏进这里,第一次是殿试,这一次是封官。
“草民林无忧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地板的凉爽透过衣服直达膝盖。
“平身。”
“谢皇上。”文武百官分别列在两侧,她站在中间。
“李全。”
“是。”李公公温言从龙案上接过圣旨,前走两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林无忧才华横溢,见识超群,卓尔不凡,今拜为太子少傅,正二品,赏赐城郊府邸一座,即日起辅佐太子学业,钦此……!”
话毕,殿上一片喧哗,身后是窃窃私语声。
“陛下,臣有话要说。”说话人出列,站在她身侧。
“国舅有什么话要说?”德熙帝慵懒地倚在龙座上。
“臣认为新科状元年纪尚小,资历尚浅,不适合但此大任,太子乃国家储君,还望陛下三思。”
“国舅过虑了,新科状元年纪虽小,但资质颇高,试问堂下诸位谁能像新科状元那样有独特大气豪迈的治国之论?”
国舅听了仍是不放弃,她静静地立在一旁,不置一词。
“陛下似乎忘了,苏丞相苏大人的文采是我南凌第一,为太子授业,苏大人定是第一人选。”
“苏相告假,倘若苏相在此,他定不会有异议。在朕看来林无忧的才智不低于苏相,太子是朕的儿子,朕心中有数要给他找怎样的老师,国舅就不必再多言了。”
“可是,陛下……”
“好了,朕意已决,圣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难道国舅想让朕失信于人吗?”德熙帝突然严厉道,话中威严让人心头一颤。
“臣……不敢。”国舅连忙鞠躬。
下朝后,不少官员在太和殿外拦住林无忧,恭贺之词不绝于耳,无非是一些少年有为,后起之秀,她温顺地一一谢过。以国舅为首的一群官员很不屑地冷哼着从她身旁走过,看着远去人群的背影,林无忧抬头望向东方升起的旭日,笑了。
正德二十三年,林无忧官拜太子少傅,那一年,她十八,始入朝堂;,深知要韬光养晦。
太子东宫内,林无忧坐在东宫书房的太师椅上,对面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
“少傅,何为君臣之道?”
她抬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九岁却身负满朝文武期待的国家储君,他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沉。“古人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自古以来,君臣一体,共治天下昌盛太平。所谓投桃报李,士为知己者死。又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君王要治国首先需懂得惜才,用才,唯贤才任用方可稳国家之本,固根基之深。’如此,便是君臣之道。”
“学生受教了。”
“殿下整日学习治国之论、安邦之法不觉得乏吗?”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敬重的新老师,脸上的稚气未脱,“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这些都是我该完成的功课,母后会不定时抽查的。”
“是么,那殿下还有其它疑问吗?”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子间的皇位之争根本在于皇子的出色与地位,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仍是要终日以才情铸就自己。
他摇头,接着埋首苦读。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的太监喊道。
林无忧走至外室,跪拜于地上,“臣林无忧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
“谢皇后娘娘。”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袁皇后,国舅胞姐,她姿态雍容华贵,妆容精致,保养得甚是好,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发髻高挽,长裙迤逦,饰七彩凤凰朝日珠冠,琉璃碧玉金簪,八宝珍珠月牙环,满室华光摇曳,珠光闪耀,一袭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宫装,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白嫩。
“听闻你是皇上给太子找的老师,本宫今儿得空前来看看,确实是一表人才,太子乃未来天子,少傅大人可是身担授受太子功课的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