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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二老爷因为被打趴下了,早就已经拂袖而去。这个结果商量也是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然而却没有人敢言语,说能保证二老爷会给现任忠武侯夫人一个交代……
后来是天色实在暗了。众人才散了。
当然,这些不全是卫小白说的。他只是回忆了一下事情的过程。并且把自己能记住的对话都说了出来。谢葭和袁夫人自己整理出了事情的梗概。
袁夫人倒是笑了起来,道:“葭娘,看来这孩子和你一样,过目不忘。”
谢葭尤在震撼,闻言,低头看卫小白的神色,都温柔了几分。她轻声道:“白儿,今日是祖母站在咱们前面,为咱们遮风挡雨。你要记住今天。等你长大了,祖母老了。你不但要站在祖母跟前,为她遮风挡雨,还要恪尽孝道,让祖母颐养天年。”
卫小白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今儿祖母对白儿说,若是祖母和父亲不在了,要白儿站在娘和弟弟妹妹们跟前,为你们遮风挡雨。娘,祖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祖母和父亲,为什么会不在?”
谢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孩子面前,不能失态,连忙转了身避了开来,。
卫小白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落泪,也急了起来:“娘!”
说着,就从椅子里跳了下来,想要追上去。
袁夫人一把抱住他,低声道:“让你娘静一静。”
卫小白不懂,惶惶不安地道:“姑姑,娘为什么会哭?是因为白儿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是不是白儿又惹娘生气了?”
袁夫人轻声道:“没有,你娘只是在想念你的父亲。”
卫小白就天真地问:“那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了,连袁夫人都怅然若失。她的丈夫,甚至她的儿子,何尝不是在战场上,孤衾寒枕,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要上战场去,奋勇杀敌。
这种每每到了天黑,就心中惶然,等待着天亮的滋味,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才能明白。只因为,怕一闭上眼,就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地到京城来,有个人和她同病相怜,相互依偎着,好像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把卫小白紧紧搂在怀里,轻声道:“白儿,你很好,不是你的错。这些事,等你长大了,你才会明白的。”
“你记住姑姑的话,永远永远,不要让你的母亲,你的妻子流泪。”
卫小白更迷糊了。怎么今天,每个人都有话要她记住?虽然不懂,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因为他曾经做错事,伤害了祖母和母亲,因此每每要忘了,就想想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告诉自己,不敢忘。
这一夜,将军府的女人,注定都无眠。
朝堂上虽然颇有争议,可是因为皇上自己也找不到兵符,也没有理由斥责卫清风按兵不动,。何况阵前易帅是大忌,今上虽然多疑,可是到底是个明君。
因此两条战线,各派出一名监军,朝廷上也就逐渐消停了下来。估计也要等到监军到了前线,并发回谍报,才会有下一次争议。而这应该是最少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毕竟交通不方便,又路途遥远。
将军府也渐渐平静下来。
卫太夫人虽然彪悍地开了宗祠,二老爷那边却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老小儿要是抹得下脸来给将军府来给一个小辈道歉,才是稀奇。可是卫太夫人也没说要怎么收场,谢葭就更不可能去问。袁夫人心里虽然跟猫挠似的。当然却也不敢去问。
眼看着秋老虎越来越厉害,谢葭和袁夫人就守着太夫人。说着一些在西南时候的事情。西南那边要比京城凉快许多。
谢葭旧事重提,笑道:“在西南的时候,将军就老是说要给娘建一座避暑山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诺言呢。”
卫太夫人笑了笑,道;“建座山庄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好的地头。这京里的权贵早就占满了。哪儿还有咱们的地儿!若是想要,那是得从人家手里买了。”
袁夫人忍不住道:“咱们将军府也是百年侯门,祖上怎么没有占下一块地来,建上一座呢?”
卫太夫人苦笑,道:“咱们将军府,向来分家早,弄得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都人丁稀薄。哪有人会傻乎乎地去建山庄。何况……”
何况,府里剩下的,大多数是女人。女人一向是贪图安逸。这种对外的大工程,也很少女人愿意去做。再说这座将军府里有太多的回忆。谁愿意搬走呢?哪怕只是暂时的。
谢葭当然听出了太夫人的弦外之音,不禁暗道糟糕……太夫人恐怕十分眷恋京城,更加眷恋将军府,。到时候恐怕也是非常不愿意离开这里的。
袁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来日方长,让她不要着急。
谢葭暗暗定了心。
不多时,卢妈妈笑吟吟地进了门来,道:“太夫人,顾大人来了!”
这下就连太夫人,谢葭和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顾神医,最近跑将军府。跑得是越来越勤快了!他这个人的个性实在是讨喜,连比较严肃的卢妈妈每天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
谢葭看了知画一眼,心想这等男儿,这等韧性,在现代盛行男追女跑的时候也非常少了。何况是这个时代,瞧见了人,就直接上门提亲,成不成一句话的时代。何况这顾神医年少时一心求学,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事情。
知画这个丫头,无论是相貌,品行,甚至学识,在京城的丫头里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就连一般的闺秀,和她相比也差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好姑娘。谢葭左瞧右瞧,觉得现在能配得上她的,眼前好像也就只有这个顾神医了。
正想着,那顾神医已经施施然地进了门来。他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那个时候反而显得有些猥琐。如今倒更有一些丰神俊秀的气质。、
知画的脸瞬间又红得跟红盖头似的。
顾神医笑吟吟地给太夫人,谢葭,和袁夫人一一请过安,并热络地上前给卫太夫人检查双腿,感觉了大半晌,方笑道:“您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们便只消瞧瞧今年冬节还疼不疼,就知道断了根没有。”
太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道:“断更怕是难的。不过这阵子,老身的腿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顾神医笑道:“您不用怕难,。就算今年冬节还疼,下官再来给您扎上几次,保管还是能断更。”
又补充道:“您这腿疾,难就难在是陈疴旧疾,别的其实都没什么。下官曾经看过一个浑身带着十几年的旧伤,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的病人,让下官扎了几针,他立马就能下地了。”
一屋子的女眷都笑了起来,显然没有相信他。
顾神医也不在意,朝知画眨眨眼,却发现这丫头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俨然,她是全信了的。他不由得一怔。
顿时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笑道:“来来,下官再来给夫人把把脉!”
谢葭跟他开玩笑,笑道:“顾神医,我这胎儿若不是儿子,我可是要去拆你的神医招牌的哟。”
顾神医笑道:“您放心……虽说先前您月份小的时候,听不太出来,但是十有五六是男胎。”
他说着,又颦眉细细地给谢葭听脉。
半晌,又笑了起来,道:“十有**,是双生子。”
谢葭更不相信了。笑道:“您没看仔细吧?”
若是双胞胎,肚皮早就跟吹皮球似的长大了。可是谢葭已经怀孕刚满四月。肚皮虽然见长,但是身量却依然没有长胖。何况,连姑姑专攻妇科,也只在七八个月的时候。能判断是不是双胞胎。现在刚四个月呢!
顾神医笑道:“绝对没有看错。这比看是男是女好看!”
言罢他又苦着脸。道:“诸位夫人,下官会看男女,还望各位夫人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总有人来找下官瞧男女,下官也十分为难啊,!”
袁夫人哈哈大笑,道:“你这看不看得准,还两说呢!”
顾神医眼睛一转,笑道:“看不准又如何,看得准,又如何?”
谢葭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拍着手道:“若是看不准。您便摘了您那金字招牌,坦言您不是看妇科的料!”
顾神医又笑道:“那若是看得准呢。又如何?”
谢葭仔细想了想,道:“若我这真是双生子,还都是男儿……娘,您说该怎么办?”
太夫人也是心里像明镜似的,但就是笑而不语。
袁夫人耐不住,笑道:“还有别的什么啊,这顾大人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也没个媳妇。若是真是这么神,葭娘你不但生了儿子。还是双生子,你就给他找个媳妇呗!”
说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谢葭拍手笑道:“好好好,若是您真的看准了,顾大人,我就去给您看一门亲事!您要是自己看上了谁家的小姐,或是,别的什么人……”
她顿了一顿,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