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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如霜般在她澄净透亮的眼底凝结。
“哈哈……”
穆芷珊仰天大笑，凄绝的声音有着虚弱的无力感，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来越痛的绝望而已。
“你说得对，我就是犯贱，我就是犯贱呢？若不是这么犯贱，我秦香寒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斯地步？哈哈……可笑的是……我竟然还乐此不疲的自我欺骗着……”
“终究谁都不会是谁的救世主！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那么请你给我一纸休书，我不用你睿王爷赶，我自请下堂！”
霞光静静地洒在他们身上，穆芷珊的脸上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却美得令人心惊。
“你想在玩弄本王之后，便一走了之？！”慕容晔走到穆芷珊的跟前，僵硬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他怔然地看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淡漠的神色，“本王告诉你，休想！本王会让你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那样大的力气，疼痛让穆芷珊惊恐地睁大眼睛，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冰冷嗜血的神色，深蓝重瞳中凝结住深深的痛苦，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怒意。
时光恍若被定格了般……
滤过樱花树的霞光流转出了通透无暇的光芒……
啪——
狠狠的一巴掌震荡了几乎凝固的空气，花园内的人怔住了。
而后穆芷珊才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却又一点点地捏紧，以至于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隐隐的痛感传遍全身，然而，她的目光却静静地、静静地凝视着慕容晔。
“慕容晔，我秦香寒究竟做错了，值得你这么揪着不放的？如果是为了让要我让出你慕容晔发妻这个位置，那么我已经自请下堂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真要我死，你才满意？”
穆芷珊凝视着慕容晔，声音微微发颤，长长的睫毛渐渐地湿润起来，清澈的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水光来。
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静静地滑落下，在泪珠落下的那一瞬，她猛地闭紧眼睛，仿佛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出声来。
“如花美眷，终究敌不过似水流年。原来那些有关你爱我的错觉，都不过是一枕黄粱。”
“哼，爱？”慕容晔不悦地说道，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秦香寒，你有资格跟本王说爱么？你的爱，廉价得让本王看不起！”
闻声，穆芷珊纤弱的身子猛然一颤，灵动的大眼睛空洞呆滞地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仿佛是被瞬间抽掉了灵魂的布偶，只剩下一具沉重的躯壳，神色空茫而苍凉。
廉价的爱情，他不屑一顾？
是呵，为了他，她放弃了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为了他，她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去处处算计别人的人，为了她，她负了无墨的深情，用朋友这个词将他们之间划开。
然而他却对她如此不屑一顾！
也许，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再也没有了！泪已干，心已伤，如今的她只想要远离这里，远离所有能看得到他的地方。
就在这时，冷初言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百褶裙，缓缓朝着这边走来，乌黑的发丝挽成一个灵蛇髻，满头的翠玉叮咚作响。
“香寒，你回来了！
只见她提着裙角，慢慢向穆芷珊走去。她伸手握住她冰冷刺骨的手时，不禁打了寒颤，柔声地说道：“香寒，你是晔的王妃，怎么可以帮着皇上对付晔，你这样做，可知道晔该多伤心啊？晔吃软不吃硬，你跟他好好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谢谢淑妃娘娘，香寒铭记于心！”穆芷珊迅速地将手从她手中抽离出来，清澈的眸子中满是厌恶之色，“也请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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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霜叶飞，梨落殇天君不知 第十一章 静如死亡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想到一向温和待人的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句话几乎不带任何感情，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她的目光清澈，有着淡淡的水汽，漆黑的眸中流露出落寞而孤寂，还有深沉的恨意。
冷初言的那只手如同石化般，她向后退了几步，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可怜的看着慕容晔。
而后，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时，竟然摔倒在地，那石桌凸出的轮廓正好撞上了她的腹部。而后，冷初言的下身便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渐渐地，鲜红的液体流出，染红了她淡蓝色的纱裙……
“哼！”看着这样的场景，穆芷珊的面孔上是一片出人意料的宁静，如同深幽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嘴角的笑意却带着讽刺的意味，“冷初言，你就只会这招么？每次都玩这招，你能不能玩点新鲜的花样，若是这样的招数，我秦香寒亦可以青出于蓝！”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了穆芷珊那苍白粉嫩的右脸上，白皙晶莹的脸上顿时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嘴角渗出丝丝鲜红的血。
那响声更是响遍了这个漂亮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王爷，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打王妃？”从不远处赶来的管家，看着慕容晔，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滚开！”慕容晔怒斥着管家，深蓝重瞳中阴狠之色尽显。
“管家，你退下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
穆芷珊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对管家扯出一丝柔和的笑容，硬生生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王爷，就只有这样而已吗？”穆芷珊对上慕容晔发怒眸光，面容依旧宁静，清澈的眼眸静谧而美丽，却带着挑衅的意味，“你的言儿还在流血哦！”
看着她倔强的神色，慕容晔胸腔中的怒火仿佛瞬间被点燃，眸光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可是他却很清醒，他急速上前，抱起还在地上的冷初言。
他颀长的身影孤单地映在晶莹的花瓣上，隐隐地透出孤绝冷漠的味道：“你给本王等着，本王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好，我等着！”
穆芷珊低头浅笑着，淡雅的笑容已变得冰冷，话里透出决意的味道来。
凉风中，穆芷珊单薄的纱衣被吹起，裙裾飞乱如蝶。
果然不一会儿，慕容晔便出来了，那抹高大健硕的背影出现在她的前方，那抹散发着寒冷如冰般的身影。
“王爷就出来了？那证明你的心上人也没怎么样么？”
“秦香寒，你竟敢一再挑衅本王，一再的背叛本王！”慕容晔冷眼看着她，眼眸中看不到一丝的温度，“你该死！来人，给本王拿鞭子！”
看着那带倒钩的长鞭，穆芷珊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眼里尽是惊恐之色。
是的，她害怕，可是，她却不得不强装出镇静的站在那里。
“你想做什么？”她惊恐的盯着他，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你的孩子，就算你再怎么不喜 欢＇炫。书。网＇我，可是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伤害她！”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到孩子，慕容晔那双深蓝重瞳竟变得猩红嗜血起来。
“孩子？哈哈，秦香寒，事到如今，你还想用孩子来欺骗本王，一个野种，怎么可能会是本王的骨肉！”慕容晔面色狰狞，冰冷的眸子中燃起猩红的火焰，看着穆芷珊厉声吼道，“既然你害言儿不能生育，那么你也休想！”
“慕容晔，你疯了！她不过是摔倒了，怎么会……”穆芷珊大声吼道，语气冰冷，可是就在下一秒，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便响彻整个花园内，“啊……”
狠狠的一鞭从慕容晔的手中落下，凌厉的划开穆芷珊娇嫩的背脊，手在狠狠的往回一抽鞭上的倒钩勾住她细嫩的顿时血模糊，穿心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几乎昏厥过去。
渐渐地，穆芷珊那张苍白素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靥。
“原来我为你付出所有的一切，竟抵不上她的一个回眸浅笑。原来……原来这……浓如烈酒……令人心醉的爱……竟没有半分是为了我……哈哈哈……”
这一刻的穆芷珊已然彻底绝望，那种绝望浸入她的骨髓，痛入心脏，心好像被硬生生的剜去一块，痛得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漆黑的眸子淡静无波，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透着凄然而绝美。
身死，怎么都抵不了心死的痛楚呵！
看着鞭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穆芷珊却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从她的体内完全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