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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白衣人立于车前,面色微虑的对视着几百只猿,看着夜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月到中天,若是自己定然不会在黑夜里动手,思索半天不得其解。
忽而轻风扫过,奇异的香味也顿时浓郁,夏侯一笑霎时全身警戒,黑影晃到眼前,迅捷无声,也惊动了马车内休息的几人,这暗夜视人,跃过猿群,怕这一身好功夫已是他人望尘莫及。
小小的身子,眸中微微惊讶,清秀的脸庞带着些许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略感不解的打量每个人,连同精致马车,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半晌后,脸上荡起羞涩的笑,火光的照耀下皓齿晶莹,连带着脸颊的酒窝…“你是谁,可记得个姐姐?”
“我有爷爷。”几人都不敢眨眼,飞扬不曾有过的失控,蹲下身子摇晃着小人儿。
“也对,这笑很像,只是很像。”飞扬转身对着无人的方向,闭上眼,隐去胸腔中恍惚的一丝伤感。
“咦,你也有‘幻香’,这个你有?”没放开的小人触到那手臂的护腕,不明所以的抬眼。
“小家伙,你怎么做到的。”夏侯一笑慢步过来,除了那猿,这孩子身上干净的没有杂质,倒是不明飞扬的神色,抻手触摸柔软滑润的头发。
“它们吗?爷爷说有很厉害的人来了,七奴都没有回家,我就偷偷的找来了。”肉乎乎的手再次抓上护腕,:“你有‘幻香’,我带你见爷爷好不好?”是夜,莹亮的眼波溢满期待。
059 陵之庵
在小娃儿的带领下算是一路畅通无阻了,早先堵截的上百只猿,听到小娃儿吹响口哨后并分散着离开,独留几只毛色纯白、体态偏瘦、灵性皆高出一层的长臂猿,难得的是它们能在虬枝蜿蜒的林间肆无忌惮的穿行,时不时的冲着几人做着啮牙状的鬼脸。
“它们是飞猿,很听话。”似乎鲜少见人,一路上不时指指这,看看那的解释着,天真的模样总让人想疼惜一翻。
“左转、退、右进三步……”
“很容易的,过了白玉桥,就到了。”话语稚嫩,眸光澄澈,笑容无邪,毫无城府。
晨光初露,红色的烟雾弥漫。错综复杂的五行阵守护的竟是一座庵堂,隐在林里深处,越往近处,烟雾越薄,可见得数十只灰毛巨猿在庵外戒卫,纵是蜂鸟怕也鲜少能飞进,牵着小娃冰冷的手渐渐有了温度,低头对上脸颊的酒窝,晶莹剔透的眼里闪耀着明珠也不敢争辉的光彩,不动声色,大步向前,掩埋至深的心底为之一颤。
人间帝王家,富贵气象的建筑,浮华奢侈。庵堂外,铺垫了形貌不一的玉石,隔着鹿皮靴子,脚掌心也感觉得那磬心的冰凉。雕龙画凤,亭台楼阁,环境优雅的庵堂,怕是纵观天下也无二处;与飞扬一般,自幼生长于金玉之中的晖洛也不禁诧异,更为之困惑这‘猿林末路’中,如何打造眼前这奢华庄严、宏伟高耸的庵堂。
飞扬在前,其次便是晖洛、夏侯一笑、流云、风驰赶着马车,一行人停在庵堂大门外,小娃儿对着巨猿打着手势,继而欢悦的牵过飞扬,圆溜溜的大眼睛冲着众人一眨一眨,“一起进去。”
细细打量着庵堂,面色无波,私下自以为掌握了整个大陆,看来果然是夜郎自大,看到被握紧的手腕,眉心不抬,淡淡的出言道:“好。”
金丝银盏置于玉石桌几之上,价值连成的极品玛瑙串成的数重珠帘后,银发如雪,锦衣如墨,置身其中留给人飘逸似仙的错觉,青玉案几上未完的画作,垂下的银丝遮盖了大半篇幅,独留的一只眼睛填着蓝色水墨。
“爷爷,凌哲带客人回来了。”终究是不谙世事的小娃儿,对外来客的周到而热情,几人踩在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无一丝缝隙。
“恩。”眼角扫过几人,并无停留,哑声道。
飞扬、晖洛无语,流云、风驰面面相觑,夏侯一笑冲着自称凌哲的小娃儿摆摆手,挂上一个无害的笑容,低声咕哝着什么。
“爷爷,我可以带客人休息么?”手指揉搓太阳穴边的齐耳短发,光亮柔顺如上乘的锦绸,大眼睛略有不解的眨吧。
“此处不留人,诸位若是有什么目的,不妨先说清楚。”珠帘深处,低眉顺眼,素手执笔的银发男子起身,轻拂珠帘,露出完美的侧脸,五人都有看见那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一致的不曾多表现自己的惊讶——完全第二个霍野。
飞扬冷漠无语侧开头一眼览尽房内摆设,华丽的纯樟树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精美绝伦的古玩珍奇,意境高远的名家书画,连着那无尘晶珠串成的珠帘,无一不彰显主人的高雅不俗的品位,眼角触极那墨袍内的天雪纹绵的中衣时,双目微眯,嘴角扯起微不可见的弧,故事似乎几近高潮阶段。
晖洛沉稳淡定,儒雅贵气,夏侯一笑猾如狐狸却也非恶人,流云、风驰安静的站于最后,自然是随身护卫,抬手牵起凌哲走向侧厅。
“过猿陵,往弱水。”清朗的声音适时而起,晖洛直视银发男子。
“猿陵神秘莫测,一无宝藏二为绝地,诸位退回,夜某便不追究七奴之死。”削瘦的脸上暗淡无光,一声冷笑,示意凌哲不许多言。
“贺兰王贵妃长子,霍野年方三十有二,因异瞳被排挤在外,嘉勉元年继任西图君位。”无人可见掩面的银发下怎么的表情。便听得夏侯一笑嘻嘻道,“飞扬还记着当日西图王登期的盛典礼呢,唯一遗憾的便是不曾见过贺兰王贵妃这昔日西图第一美女。”那脸色倒真有些因此而遗憾的意味。
墨色的宽袖子长袍,一双眼却无比锐利,似有怒状,道“允你便是。”
已不用废心琢磨,玉雕庵堂怕也定是为他人所铸,这工程量之浩大,却实另在惊奇,从小便涉猎大陆古今的她也不得所知,却也不愿掉以轻心,发尾一甩,优雅就坐,出言道:“很高深莫测的人,能使贺兰雪舍君王、育珠胎,这样的人若传出江湖,这嘉勉新君怕是面上无颜。”
没有一丝迟疑,一个飞身猛扑而去,长袖飘然而过,身随心动,已站在飞扬身后。
冷,燃着檀香的小侧厅佛堂内,似冰霜的双瞳都死盯着银发人,穿透肌肉的冷刺入骨髓,墨袖下修长的手指锁往的是飞扬的喉咙,“休得自以为是?”
她在赌,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不管真与假,赢则猿陵不会与她为敌,败也有退敌之计;久居弱水之邻,至少能提供些线索,而现在不好玩的便是这男人略有急促的呼吸,怕这油尽灯枯征兆也过于诡异。
“前辈若记得欠司空月白的债,便放开飞扬。”流转的眼波跳过凌哲悬泪欲滴的小脸,无一丝波澜,冷淡的陈述。
“先生与你是何关系?”不以为意的一问,紧锁喉咙的手松了松,江湖人最重信义,更况续命之恩、守秘之信,重如泰山。
“亦师亦友。”字字清晰。
“何事?”墨袖甩开,宛如实质的杀气瞬间消散。
060 识夜绝
“其一,我会将你尸体化灰送至西图,至于霍野是否知情那便是贺兰雪的事;其二,凌哲由我带走,好好待他,其三,我需要通往弱水的最佳算途径。”拨开银丝,示意凌哲过来,抱上大腿,“爷爷,脸色不对,凌哲这就取血去。”
听至此处,也都大概能估摸到飞扬第一句话的意思,墨袍一绊,凌哲丝毫挣扎不了,唯有安静的坐好,眼光始终在几人间游弋。
“我信你。”颓然的倒在椅间,脸色难看之极,深深吸了口气,抱紧了腿上的凌哲,坚定的看向飞扬的眼睛,直到确信,方才出言道。
《九州方圆秘史》最大的弱水夜沼,九洲大陆的一片大湖,弱水之内万物不生,而夜沼中可见两种生物,黑蟒与夜枭。夜沼分为二层,外层万物不生之弱水,潭水层则为清水,黑蟒生于清水中,夜枭飞于空中,夜沼可谓死亡之地。
夜绝将自己仅知道的一点消息告诉众人,才安排唯一的女侍带了几人前去休息,午饭前他将会做好一切准备。
四季如春的庵堂内院种满了色彩斑斓的花草,寂静到可以听清院外溪水流淌声,若非一身无解之毒,住在这仙境般的深山内修身养性,少则可延年十年…不见伤口却也生不如死、真正杀人不见血的便这是情字。
“哥。”伫足玉廊,飞扬唤住晖洛。
“这几日你与流云便留在庵中,三日后我若不回,就带着流云、凌哲先行离开。”
“恩,哥不会做你的累赘。”路上一再思索,大约猜到此行的目的,怕她又从哪弄到一点治伤的消息,耽误行程,只身涉险也只为一线希望。
不是不担心会有去无回,只是更自信,她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舍得亲人难过;同样,自己将来的责任更重,定是要医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