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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口一紧,这才惊觉,眼观此情此景,我竟忘记了呼吸,手心渗出细汗。
当今大陆,就算数国围攻齐天,也必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转首看向周围,所有人都未从震憾中醒来,震慑这种伟大的力量,新帝与其身边的几位王爷、重臣脸上抹之不去的骄傲,这仅是驻于齐都的二万护城军,其中深意,显而易见,齐天军事的雄厚远非他国可觊觎的。
再观校场上,黑盔铁甲的铁骑,分作九列,严阵肃立。刹时场下将士如潮水般齐齐向丙侧退散,留出正中三丈宽的一条大道。
从大道里策马而入五十铁骑。当先一人银甲佩剑,盔上一簇红缨,端坐在最前端通身如雪的披甲战马之上,身形笔挺如剑。一马当先,提缰前行,身后九列铁骑依序而行,步伐伐一,每一下靴声都响彻宫墙内外。
一袭银色铁甲,白银色盔翎在朝霞的晨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银色双翼面具,身披紫金蟠龙战袍,按缰佩剑,身形挺拔,紫金色大氅迎风翻卷。在这样震撼人心的阵势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就这样跃入眼底。
礼乐毕,那人勒缰驻马,身后众将立时驻足,行止果决之极!她没说话,庄严沉默地面对雄姿英发的二万将士,而后独自驰马上前,在高台十丈外驻鞍下马,一个飞身跃上高台。
登临高台,俯视众生,凛然如天神!如此阵势,我看见只的能是那双森寒犀利的眼神,仅仅遥遥望去,竟已让我生出压迫窒息之感,直视她身上的军容浩瀚,铿锵铁血!遥隔数十丈之远,炽烈而凌厉的光芒,无形中迫得人无所遁形。
蓦然间,一声低沉号角,响彻方圆达数里的高墙!大地传来隐隐震动,骄阳下,校场四周有滚滚尘烟腾起!金黄眩目,天光穿透云层,投下苍茫大地!四下里赫然是一列列兵马重装列阵,依序前行,卷起黄龙般的股股沙尘!
万人过后进入校场的是简易的银色战车,长筒口劲系着鲜红的菱花,竖起的旌旗飘扬,多用型长枪、弓弩,铁骑、改良的战甲……耳边是北郡王万俟楚的感慨:“这样也确实是最佳的选择。”对视凡诺哈尔,明了一笑。
数千兵将齐齐高举戟,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爱我家园,保我齐天”,令人心旌震荡,耳际嗡嗡作响。鼓声隆隆动地,一声声直撞人心,高亢直裂云霄!仅仅是校场阅兵,而非真正的沙场厮杀,我仍看得心魄俱震。这浩然军威,雄浑百倍,肃杀无伦,观者莫不为之震慑。
呼吸骤然一宣,心中随之翻沸!所有人都被湮没在这雄浑的呼喊声中,我从怔愣中回神,正见那人眼中带笑,眼底张扬着狂傲,狂傲之后的空洞。
演习结束了!那一刻忽地明白,对她,我是日久生情,不是幼时的妒嫉,不是因为她的信任,不是因为她说喜欢我的异瞳……而是,冷残若阎殿修罗,心比天高,强横后的颓然,眼纹中透出的近似绝望,感同身受。
番外卷006 番外之司马战歌
我是司马家的长子,很多人都见过;我是欢家的独子,这身份几乎无人知晓。从小就经历一系列艰苦而严苛的训练,虽然艰辛,能换得父亲与娘亲的欣慰已是足够。
那一年八岁,因着第二年我必须反回欢家学习家族的特训,软磨着父亲带我外出游历,于是父亲让我作了王子野的近侍,随使臣出使齐天。
正值齐天的年节之庆,待入齐都,入眼是便是一盏一盏大同小异的花灯,父亲为王子与我解惑,那是齐天用来祈福的花灯,又称吉星灯,年节时挂着它能保来年风调雨顺、国泰安康。
十二月三十日,按齐天的时节令便是岁末,天空下了点飞雪,红红灯花点点银白,欢悦的气氛。接下来挨过热情而又谨慎的接待后,父亲偕同王子及使臣进宫致贺,我被迫留在这个叫‘外交中心’的行宫别苑。
直至深夜,父亲与王子及使臣方才赶回,眉目拢成‘川’形,我已知父亲在生气,后果或许会很严重。
偷偷寻了王子野多方打听,异常的蓝眸闪过一丝愤恨,手掌拍打的桌案上茶盅滚落,碎了一地残片,片刻后,极为认真的凝视着我,“战歌,那长公主委实很吸引人。”言毕,带着嘲讽的笑声迈出内寝,留下的我怎么也想不透的问题。
几日间随着王子绕行了大半个齐都城,虽不及欢家统治下的彩云城富饶,却不失为秩序井然的王者之都,处处都是一片祥和盛世,这一切的改变皆因普罗之预,擎天长公主得缘灵体,福泽齐天,每回听到街坊间歌功颂德的美谈之声,王子野对此嗤之以鼻,而我却总盼着能一睹其真容,以解迷惑。
许是上天厚待,那个落雪的清晨,不顾父亲的理睬,我原以为会是司马家的堂兄弟,便飞奔出院迎去。入眼的兄妹二人一身娇贵的装扮却异常平和,迎至前厅,见到父亲以外臣之礼致歉,方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果然是钟灵毓秀的雪娃娃……
粗质的布衣,长发用一根素色的丝带束在脑后,掩去了额间的标识性的胎记,如果不是在这杀人的夜晚,我也许只是遇见,只是看一眼……各国间传言最多的便是她的聪慧、齐天圣帝的疼宠、种种特权以及福泽齐天的命运。耀国寺理佛修性的夜间,眼见灵动的男装扮相,身手不凡,招招狠决,简直一个不折不扣的专职杀手,押下十六人的性命,等于欠她一次人情,她那样的骄傲,定是不屑于自毁诺言。
我与她皆属同一类人,各有各的坚持与执著,可以为了亲人付出很多,爱不起,也要不起。
师尊终是寿终正寝,我也因此中断了云游的路程,转回寺中,师遵的遗言便留在给我的信件中,“天灵之女,命定纠结”,果然一语成谶。
中云之战胜出后,她如我所料的并未放过彩云。以‘灵刹’之名相诱,消灭了半数敌人,冷漠一如他的属下鬼面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却未伤我彩云百姓半分,碧落散香,杀戮再起,她倒底是魔还是灵?
番外卷 007 番外之寂不悔
那一日,磅礴大雨,娘亲与我被赶出了修府,属于娘亲的家族厌恶我们。
那一日,艳阳高照,我与娘亲找到了父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院落。
那一日,妻妾相争,育有一子的娘亲惨遭横祸,为保全我,一杯毒酒穿肠而过。
从此,我紧紧记住了那座宏伟的府邸上镶嵌的金字,与所有嫌恶的眼神,随之丢弃了还有娘亲为我寻得的姓氏:凡诺氏。
谁人知道凡诺氏烈王那个拥有妻妾数百的男人没有生育能力,娘亲说过,我会是烈王独一无二的王子,在怀我之后便对烈王下了药。
流浪街头,未曾料的是几乎被人打死,那一日遇到了修罗般的男人,从此与血为武,杀人亦可不再眨间。
十二年后,我是江湖上神秘人物,雪域教主,那老鬼将毕生绝学教于我后便回到那座村庄模样的农舍了,我也第一次离开雪域。
龙阳修府、西宏王国,这埋在心底数十年的恶梦,我要报仇,不过,我不急,我会慢慢的玩死他们,计划一步步完善着,雪域教众为我所用,不仅接收各种暗杀、刺杀的活计,我还亲自制作事端,让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相互残杀,我要做的便是等待收网。
有人重金买了凤阳帝姬的命,这是一个变数。
在听了属下的报告,略赶兴趣,她只带了几个人身入猿陵,足这身胆量就让人佩服,却在四使查不到她的消息时,又从猿陵中出来了,这让我兴奋,她是如何做到的。我想我遇到了另一个自己,被所谓的亲人买命,有什么比这更寒心,那一夜城陵国宴,我亲自出马,带走了亦男亦女的少女,稚嫩的面孔冷漠一如当年的我。
将她禁锢在教内,这段时期大陆的情势悄然变化,连我的都得不承认,她几乎有通天之能,掌控下的凤阳军并未因她的失踪受任何影响。静静的等待着,希望能看到她抓狂的那一刻,而事实的发展超乎我的预料,淡定的像杯白水,渐渐习惯了怀抱多个冰冷的身体,从老家伙口中得知她身带痼疾‘幻香’时,心仿佛被钻了个孔,而她呢,究竟用冷漠伪装坚强,还是真的无所畏惧。
源于此,我带着她去了禁地,当今世上先知普罗已死,其弟普法是唯一能参透天机之人,她的笃定让我怀疑,再问她时,冷目相对。老家伙比我看得清,我也明白她会离开,雪巅之上,她与雪雕嬉戏,眸中渴望的我能读懂,而她当然也读懂我暂时的放弃,很难得的给我亦给她找了个合适的台阶。
她离开前,大陆已是风云巨变,归后更是完全扭转战局,不知着那哪般魔,竟想着同她作对,任了西陆军军师之职,有幸见到传言弑兄弟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