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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提绣坊的事情,却不想是这样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
这会儿想起来,还真是媳妇儿有先见之明,没有去销了那张卖身文书,若不然这会儿还真是不好再说清楚了。
“好好好,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认罪!”那老头冷笑,抬首冲着门外喝道:“去,将那女子的家人请进来!”
老大曾不止一次的听陶盈说过对其家人的憎恶。那时候他还并不觉得,直到此时,当她的亲爹与继母活脱脱站在他面前陈述他的罪过时,他才深深明白,这种恨,并不是白来的。
“我女儿乖巧懂事,只是那次进城去卖梨,却再也没能回来。”
“说来也是凑巧,刚好我们村子里有位婶子的远亲在北山屯,见到了我家闺女,我们这才知道闺女的去处,我那可怜的女儿呀,呜呜呜……”
老大听着身边那两位一唱一和的控诉,只觉得好笑,难不成她们真的就以为,这族堂只有他们能进来么?
“媳妇儿是老三赶集时,花一百个铜板买下来的。”老大看着那位没有泪水只能干嚎的矮胖女人,有些厌恶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一百个铜板?”那女人尖叫:“大家都给评评理,就算是指责我们卖闺女儿,可我家再如何也不会只卖一百个铜板呀!”
“那是因为我重病,你们舍不得花钱,又想在我死之前能捞一点是一点,故而才会是这个价!”女人的话音未落,便听到大厅外传来陶盈清脆响亮的解释,还不等大厅里的人反应过来进行阻拦,陶盈已经在佟管家领着几个家丁的协助下,步入了大厅:“既然说是拐带人口,总该让我这个当事人,也出面说两句吧。”
“你,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不是呆在北山屯是不是?”见到陶盈,那两口子便如同见了鬼一般,陶盈却也不气恼,只是笑眯眯的接过话茬:“让我来猜一猜,肯定是请你们过来的人告诉你们,我如今被罗家兄弟几个监管着,根本就不可能到这里来。而我家大郎又是势单人孤,只要你们肯出面指认作证,便能许你们一笔银子,没错吧!”
“你,你怎么会知……”一开口便惊觉说错话的男人急忙闭上了嘴,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瞪着陶盈怒道:“死丫头反了天了你,竟然当面顶撞你爹?!”
“这位老爷,您这称呼可有些不妥,我们小姐姓金。”佟管家站在陶盈身边,听了这男人的指责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鞠躬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82 大结局
佟管家语气温和;态度恭谨有礼。但是话里的内容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炸得大厅里众人皆是神色大变。
对于出面来处理此事的族中长辈耆老来说,若是佟管家所说的是事实,那么今天张罗氏她们对老大的指控便有些站不住脚——如果这姑娘是金家的小姐;那么能和金家结亲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会被气死?
但是对于出面来想让老大顶缸的张罗氏她们;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不管事实如何;凭借着金家的财力影响;难保在场不会有人临阵倒戈。
大厅内的嘈杂并没有影响到已经站到了老大身边的陶盈;虽然面上还挂着笑,但是心底她可是肺都要气炸了。
这群无赖!
不过拿这个理由来混淆视听,张罗氏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嘛!
陶盈瞟了身旁面色惨白的张罗氏,再看了一眼还有些不忿几欲还嘴的陶家夫妻,一直不放心的便是他们会来倒打一耙,如今正好一并解决了,也省得日后再操心。
由来只有千年做贼的,哪里有千年防贼的?
“这位姑娘,若你真是金家的小姐,那老太太如何还会生气?”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里,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咳,坐在上首一个山羊胡的老头颇为倨傲的哼道:“难不成,你要说这老太太的离世,是因为太过高兴故而乐极生悲的么?”
“这个也说不好。”面对质疑,陶盈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回道:“毕竟祖母过世时,我们都没有在她身边。”
陶盈这话的暗示性很强。
虽然说话态度上挑不出丝毫错漏,但是隐隐的指责还是让上头一干老头微微有些红脸——你们都没在现场,凭什么就只问了一边就确定错的一方是罗家兄弟?
“不过,这件事情的始末,我也听我家大郎说过个一二。依着缘由来看,祖母倒真有可能是被气死的。”
“你既然不在场,如何能这般肯定?”那山羊胡旁边的秃头明显是张罗氏一系的死忠,听到陶盈的补充连想都没想,腾的一下从位上站起来指着陶盈她们便是一通唾沫星子横飞:“想必是你等孽障忤逆,算计着老太太的安稳,如今还敢在族堂上巧言令色,满口谎言,简直是罪无可恕,依着我罗氏族规……”
“这位老爷子您先别急呀!”陶盈笑嘻嘻的也不着急:“依着我听到的消息,可是另有缘由哟,要是这会儿说出来,别说是老太太,就是在场坐着的各位,大约也会有一半得倒地不可。”
陶盈这话虽是调侃,但里头透着的不敬之意还是让在场的老爷们气得不轻,嗷嗷叫着要重罚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但是碍于一旁门神一般立着的佟管家,无奈也只能嚷嚷而已。
对着这些半死不活的老头子,陶盈实在是耐不下性子也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丫头,你既然已经站在堂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扰乱视听!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老朽冒犯,让人把你给请你出去!”
还是那个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最先回过神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厅内的吵闹,他盯着面前一脸轻松毫无惧色的陶盈:“但若是你们信口雌黄冤枉好人,那这族堂也不是妄开的!”
以前罗家兄弟几个受尽排挤不公时,这些人没出来吭声,如今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了,这些家伙倒是跑得快。
真以为他们家就是块砧板上的肥肉,任人窄割了么?
如今也开了族堂,老太太死的也是不明不白,那索性也就放开了把一切说个清楚,该断则断该了则了,省的日后过日子还要时不时的被这些糟心事打扰纠缠。
“丫头,你既然已经站在堂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扰乱视听!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老朽冒犯,让人把你给请你出去!”
还是那个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最先回过神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厅内的吵闹,他盯着面前一脸轻松毫无惧色的陶盈:“但若是你们信口雌黄冤枉好人,那这族堂也不是妄开的!”
“老爷子您稍安勿躁,我当然知道开族堂不是儿戏。不过接下来之事,已非咱们这族堂能解,故而我已经先让四郎他们去了郡守府。算算时间,也不用多久便能来此了。何不等郡守老爷来了再将事实一摆分明呢?”
陶盈半点不着急。
今天的事情,她早料到不能善终。
于是在路上便拜托了金家的家仆回去给老四他们报信,直接赶去郡守府击鼓鸣冤。
虽然说罗家兄弟如今是势单力孤,可是加上金家的名帖,不怕郡守老爷不买账。
但是此举,却势必会更加得罪整个罗氏宗族。但凡一个有点地位的家族,都不会希望家丑外扬。
罗家,自然也是如此。
“你这个疯妇!罗家的事情,你竟然敢……”
一听到陶盈的话,张罗氏脸色瞬时惨白,也不顾在场有其他族人甚至是长辈在,扭头便冲着陶盈想骂,只是气势才酝酿了一半,就被陶盈慢条斯理的打断当场。
“竟敢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姑母,您若是一派正气滴水不漏,今儿别说是郡守大人了,就连刑部的郎官过来,您也是不该担心和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张罗氏,陶盈更是有些恶意的向前两步,倾身对她轻言:“莫非,姑母是心虚了?”
张罗氏被陶盈一句话顶回来,气得脸色发白却说不出一个字,一咬牙,恨恨的绕过陶盈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罗家老大冷笑:“娶妻当娶贤,皓哥儿,你也算是长子嫡孙,如今族中长辈俱在,她都敢这般忤逆不尊,可见平时是何等的张狂了!我罗家如何能容得这等泼妇?”
张罗氏在这般紧张急促之下竟也能想到解围之法,也真是不容小觑。只是这法子毕竟仓促了些,倒更显得欲盖弥彰捉襟见肘。
堂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似对张罗氏的言行很有微词。
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还时时刻刻的赖在母家处处插手干预母家的事情,成什么体统?
“姑母已嫁入张家了,如今也到了讨媳弄孙的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不要太操持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