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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叫上哥哥,一起上山。”顾文翠见到三个同伴都同意了,也就没了先前的顾虑:“反正现在事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些规矩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等第二天老大来接陶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若是平常,老大这样的举动倒还不算什么,可是在眼前村民大多都上山了,自愿留下来的人不到十个的情况下,老大静静的站在树下等陶盈的挺拔身影,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原本大家都喝了那水,一起倒霉倒也还有几分患难姐妹的意思。
可是现在,在大多数人的家人都留下她们上山避难的时候,陶盈却还能有老大来亲自接她回家,这种突现出来的待遇落差,让不少人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起来。
再看向陶盈的目光,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友善了,甚至还多了几分敌意。
可惜陶盈后脑勺没长眼睛,并不知道她身后的气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老大虽然面对着院门的方向,只是他的注意力如今全在陶盈身上,所以旁人的不满,他也没留心。
可是他们的不关心理睬,反而更加的刺激了身后有些心里不平的人们。
于是还不等陶盈和老大说上话,后面便已经有人大声开口,冲着她和老大恶狠狠的叫嚣了起来:“要我说,那方家固然有错,可要不是因为和罗家的恩怨,她再心狠,会对着咱们一起下毒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针对性明显的话,瞬间就激起了身旁同盟的响应。一时间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被激起愤怒的女人们,转眼便将陶盈和老大团团围在了中间。
“没错,分明就是他们罗家惹下的祸事,却害得我们跟着一起遭殃!而且,上山挖药的提议,不也是他们罗家的那个小媳妇儿提出来的吗?”
“是啊,咱们现在变成这样,他们罗家也脱不开干系,理应和方家一样,受到惩罚才对!”
……
七嘴八舌的指责纷纷涌了过来,带着羞辱的谩骂越发让场面混杂难以收拾。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朝陶盈和老大的方向扔了第一块石头点燃了导火索,接下来还没容得下陶盈和老大开口解释,雨点般的碎石土块便向着两个人招呼了过来。
老大见情况不对,一伸手将陶盈拽过来牢牢的护在怀里,寻了一块攻击薄弱的空档,飞快的向外冲去。虽然身后愤怒的人群还不打算罢休,但奈何老大的速度太快,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留下一群人跺脚大骂,直嚷着一会儿要去罗家讨公道。
49
老大护得紧,所以在刚刚的狂轰乱炸之下,陶盈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倒是老大,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
“你怎么,”陶盈咬了咬牙,一边忙着拿盆打水为他清洗,一边忍不住的碎碎念:“那么傻,只是一些小石头,挨上两下也不会有事,何苦自个儿弄得这么狼狈。”
“你之前提议上山去采药,结果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你后悔吗?”站在她身后的老大,却有几分答非所问。
“不后悔。”陶盈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才又说道:“谁也不会预知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说,我在当时当日做出的选择,并没有错。”
方家婶子的作为,只是一个突发的意外。她的居心歹毒,是那时候没有办法预料到的。
你不能因为出门会遇到车祸,就从此不出门了吧!
所以虽然当时的举动成了现在留下来这些女人们指责的理由,但是却并没有让陶盈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当然,会有郁闷是肯定的。
“身为夫君,照顾和保护自己的媳妇儿是天经地义。又如何会有傻这一说?”老大听了陶盈的回答只是一笑,因为如今身前只有陶盈,老大便没了先前那般的严肃拘谨:“我也只知道,我在刚才所作出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我已经染上疫症了呢?”陶盈看着老大:“你也不后悔留下?”
“我不留下,谁来照顾你?”老大反问:“左不过一同上路,黄泉路上搭伴同行,也好全了你我夫妻一场共死的情义。”
老大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潇洒爽利至极,倒叫发出疑问的陶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垂首绞了个帕子递给老大,不想伸手半天,还不见老大来接。不由得疑惑的抬起头,正好撞上老大蓄着笑意的双眼:“你帮我。”
陶盈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过倒也没有太犹豫,惦着脚尖抬手细细的为老大擦脸,见老大脸上蓄着的笑意越来越浓,陶盈不由得有些恼怒:“若是要我帮你,你也将头低着些罢。”
老大听了陶盈的抱怨,倒也真的垂下头来。
仰着脖子有些发酸的陶盈没想老大会毫无征兆的低头,总之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老大的唇不偏不倚的和她微张的小口来了个亲密接触。
陶盈瞬间就懵了。
相比较陶盈,老大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逗一逗陶盈,让她从刚刚的不愉快中分神而已。而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是他的目的。
不过自家媳妇儿的唇瓣很软,这一碰,还真让他有些不舍离开。
所以这一错更错就成了必然。
于是当风风火火的山妮儿没打招呼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老大垂着头,陶盈勾着老大的脖子,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场景。
“盈……”山妮儿尴尬的杵在门口,她本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可是她那一声唤已经出口了,想收回去是不可能了。
看着如同一只猫一样从老大怀里蹦出来面红耳赤的陶盈,山妮儿只觉得她就是那戏文里棒打鸳鸯的恶人。
“山妮儿妹子这样急,是有什么事情吧。你先和媳妇儿坐着,我出去洗一洗。”倒是老大,面不红心不跳,神色如常的弯腰捡起了地上已经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的帕子,走到盆架旁端起了铜盆,至始至终就连声调都没变一下便出了门。
你丫这也太淡定了吧!
陶盈看着老大闲庭信步的优雅背影羞愤欲死,喵的她该说是他脸皮厚呢还是该说自个儿脸皮薄呢?
“盈嫂子,其实,你们是夫妻嘛。”似乎是看出了陶盈的不自在,也是为了缓解眼前这尴尬的气氛,山妮儿磨磨蹭蹭的走进房来,低声道:“那个,其实我在家,也曾经看到过我哥和嫂子那什么的。”
“……”陶盈望天,她好想说,山妮儿啊,下次进房门前,能否先敲门啊,哪怕是咳嗽一声呢?
“喔,对了对了,我差点把来的正事儿给忘了,那个,刚刚,你和罗大哥没事儿吧。”山妮儿不等陶盈回答,一拍额头,急急的问道:“那些人,真是讨厌!我和文翠姐得了消息就过去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我们没事,大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心情不舒服也是正常。”陶盈没抱怨,也不想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哪怕山妮儿她们会维护自己这边多一些,可大家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顶多只是相劝,扯破脸却是做不到的。
所以,既然现在她和老大已经平安回家了,又何必再说那么多呢!
“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拿你们出气呀!”山妮儿越说越生气,恨恨的说道:“好在村长婶子和我娘也去了,说了那些人一顿,要不然她们还不会消停。我娘见事儿平了,才让我过来给你们递个信儿的。”
“你娘和村长婶子,也没上山?”陶盈微微一愣,她印象里,这两人都都是没有饮水的正常人,居然也都留了下来。
“我娘是不放心我,村长婶子,自然是担心她们家杏花儿了。”山妮儿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怎么了?”陶盈奇怪,这只短短的一天多功夫,怎么就冒出来如此多的八卦?
“杏花儿的婚事,怕是要黄了。”山妮儿四下望望,才凑在陶盈耳边低声道:“宋家一听说杏花儿也喝了那水,昨儿晚上便去了她们家,说来说去的,无非是他们家虎子是独子啊什么的。”
“杏花儿没事吧?”这样的情况下被退婚,陶盈有些担心那个瘦瘦弱弱一说话就害羞垂首的小姑娘。
“杏花儿虽然闷闷的,可是她娘却说,这是大好事儿,让她打起精神开开心心的才对。”山妮儿说起这话来眉宇间也有些纠结:“其实我也不懂王家婶子这话的意思,哪里有被退婚了还高兴的道理呢?”
杏花儿有一位好娘亲。
这是陶盈的第一想法,见着山妮儿脸上疑窦不解,她笑着戳了戳山妮儿还拧着的眉头,低声道:“若是换了你娘,一样会击掌言贺,说这是大好事儿的。”
“为啥?”山妮儿瞪大双目,直愣愣的看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