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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面若死灰,到了近前,有跪的,有拜的,有不顾礼仪直冲到近身处来的。
所有人都只知道呼唤出一个词:“公主!”
然而,再也没有人应答他们了。
在这黄土连天,灿烂骄阳之下,炎烈国最美丽的公主,如一朵凋零的花,无力地倒在风灵国帝后的臂弯中,再也不曾动弹一下。只有云凤弦脸上、身上、脚下,那点点滴滴的鲜红,触目惊心的昭告所有人,悲惨的事实。
整个明月关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炎烈国卫婧仪公主病危的消息,让所有人心中如悬巨石。前后两批随嫁人员和护送之士,加起来有超过一千炎烈国的人暂时驻在明月关,人人都惶恐不安,面丧如考妣。
卫婧仪公主的随嫁之人中,有极出色的大夫、御医,也备有各种名贵药物,而风灵国也立刻调动一切力量,在短时间内把一切能找到的好大夫和药物全部调来。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卫婧仪足足晕了一天,无数个医生把过脉,每一个人的医术都可称得上出色,可是看论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惨淡如死的,没有人再去开方子,大家唯一能做的,只有摇头。炎烈国的陪嫁的侍女宫娥早已哭声一片,谁也不知道在公主逝去后,她们这些流落异国的卑微之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纵然女官们连声喝斥,不许她们痛哭添晦气,也完全不起作用。
只是这下层的悲苦迷茫,高高在上的一干人等,暂时是管不了的。
行在最大的房间充做了卫婧仪的病房,以屏风分隔内外。古奕霖一直孑守在床前,看着卫婧仪那花一般柔美清丽的女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凋零残败下去。看着她的面容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微弱,古奕霖皱起了眉头,若不是云凤弦此时正地与风紫辉商量事情,他非得在云凤弦的面前问个清楚。
送嫁的炎烈国官员、随嫁的炎烈国高等女官和太监总管们,也日日夜夜守候在外问,半步不敢离开。云凤弦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想像到卫婧仪那憔悴的神容,耳旁仿佛听古奕霖轻叹的声音般,她的目光疑惑望着仁立在自己面前的风紫辉,眉头微一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风紫样看似全不因卫婧仪突然出现生死而没有任何负担,平淡地说道:“这个问题怕是要卫靖临他本人才知道吧。”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瞥向卫婧仪的方向。
“什么意思,你是说小临他对婧仪她……”云凤弦轻蹙的眉头又加深几分,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对卫婧仪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件事情,你去问本人不是更好吗?!”风紫辉他淡淡说着,语气平静从容,不带半点起伏,却又异常清晰,房里内外二间,所有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刹时间,不知多少人变了脸色。他却似并未有所闻般,转头离去。
云凤弦看着风紫辉渐行渐远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又跟了过去。
此时云凤弦已坐在卫婧仪的床边,呆呆望着她,对于身外诸事,竟是完全无知无觉。
倒亏得古奕霖耳目灵敏,虽在里间,却也听得到外头的声息,徐步转出屏风,在房门前止步,轻声问:“怎么了?”
一名女官施礼道:“是我们管教不严,几个不懂事的宫女太监竟想逃走,我们正要下令处置。”
古奕霖心中叹息,果然下民如草芥。身为陪嫁的随员,面对炎烈和风灵两国敌友难分的关系,谁能不担心公主逝世后,自己的命运呢?换做狠毒点的君王,就是下令让所有秦人陪葬,就此名正言顺,除掉一切隐患也是可能的。
“公主生死未卜,正要放生积德,为公主祈福,切不可轻开杀戮。”
几人互相递了几下眼色,便都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她的意思。
适时,里间传来云凤弦一声喜极呼唤:“婧仪,你醒了……”
古奕霖为之一震,转头就往里去。其他几名炎烈国的女宫和总管太监也都是脸现喜色,兴奋之下,竟是连规矩也忘了,不经传唤,便直往里闯,纷乱间,几乎把整个屏风都给推倒了。好在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计较他们的无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床上那数日晕沉,堪堪醒来的卫婧仪身上。
卫婧仪的眼神幽幽,凝望着云凤弦,轻轻道:“云凤弦,你瘦了。”
“哪里有?”云凤弦摸摸自己的脸,强笑道:“你病糊涂了,我好得很呢,你要能快点好起来,陪我回京,我们就会很快胖起来的。”
卫嬉仪轻轻笑了,那笑容虚弱而苍白,她的声音那么低微,低得几乎听不见:“恐怕我是不行了……”
“怎么会?你不过是太劳累罢了。”古奕霖轻声劝慰:“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到时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家?”卫婧仪眼神微微动了动,眸中渐渐有了些湿意。
“是啊,咱们一起回家,我大赦天下,为你祈福。”云凤弦强忍着眼中的泪,勉力地微笑。
卫嬉仪轻轻一笑,抬眸无力的环视下房间里的众人,没有说话。
云凤弦循着她的目光,望着那群连规矩都不知道遵守的众人,喝道:“滚,都给我滚出去。十丈之内若还有人的存在,杀无赦!”
炎烈国的女宫和总管太监顿时脸色苍白,吓得差点跪倒在地。
古奕霖目光微微一闪,向前一步走到了云凤弦的身边,“你们还不给我退出去。当真想~”
众人一听,连忙跑着退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常训练有素,就连急步倒退之间,并没有何人跌倒。
“凤弦。。。”卫婧仪等到耳边再也听不到那离步的脚步声之后,这才回眸注视着云凤弦。
“你是谁,你不是她。”云凤弦在对上卫婧仪那双清丽的眼眸的时候,蓦然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根本不是她本人。想来是自己在见到风紫辉后太过高兴,然后又看到卫婧仪的突然昏厥,导致自己当时没有仔细打量她,现在……她很是十分的惊讶起来,这双眼睛,这双眼睛是,是他——卫靖临。
“是你?~你怎么会来,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云凤弦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又看到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等卫靖临回答,她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我的面前晕倒?”
“他只是旧伤未愈,偏偏强制性的谋权篡位,而后又受到卫景辰临终前的那场皇陵惊变,强行提身自己体内的火灵之源,用银针把自己的伤强行压下去,瞒过了炎烈宫中的太医。再加上他添新伤之际,并未好好休息调养,又急行赶路,鞍马劳顿,所有压抑在体内的伤,无数双倍发作起来……”风紫辉那不冷不热的语调在房间的四周回响。
“你能救他,不是吗?”云凤弦朝着半开的房门看了过去,“不是,紫辉你明明早就发现他是卫靖临了,是吧。为什么还要让他以卫婧仪的身份,跑到风灵国的边关来!”
卷四 暗魂定 第三十三章 重病回国
身体极为虚弱的卫靖临被云凤弦这一连串的问话声,震得眉头微蹙,低咳两声,脸色愈显苍白。
古奕霖斜看了云凤弦一眼:“他身体孱虚的厉害,可经不起你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他一得知躺在床上之人,竟然是卫靖临后,也不再顾及什么男女之嫌,连忙俯下身,轻轻拍拍他的胸,为他顺气。
云凤弦只怔怔站在那儿,直勾勾看着那个在炎烈皇宫里,让自己好生保重的俊朗公子,那双曾让她心跳加速的迷人清眸,心思千回百转之后,眼眸悲痛莫明,令人见之恻然,良久她才痛道:“小临,为什么这么傻?如果在炎烈国时,你就好好治,也许不会……”
卫靖临微笑摇头:“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要保护他,我要他安全。而且我……”我想早日见到你。终究,我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魔,做出如此惊骇之事。。。
古奕霖垂目掩盖眼睛一会儿,这才能如常说话:“你太累了,别多说话,好好休息。”
卫靖临无力地摇头:“我若不说,怕是没机会说了,我死之后,就把我葬在这两国的边界吧……”
云凤弦声音已然有了些哽咽,她如何不明白卫靖临为她所做之事,柔声劝道:“你不会死,我不听你这些糊涂话……”
卫靖临温柔地看着她,他曾想过自己拖着那枯骨般的身体,熬耗尽他的所有,伫立在炎烈国最高的顶端,遥望着他心爱的女子,仅此而已。可是他再一次遇到卫婧仪的时候,他那静如死水的心又泛出阵阵涟漪。他把天下的重担留给了卫婧仪,而他自己只是奢望得到,云凤弦每回遇见他时,眼眸之中的那一抹光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