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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人如获大赦,长叹一声,有人脚一软,松口气,差点坐倒于地,有人双手合十,仰天谢恩,有人哎哟一声,喃喃道:“可算过去了。”
燕将天欲哭无泪,欲笑无由。这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钢铁之师啊!多少次冲锋陷阵,就是最可怕的狂魔强将也不能把他们吓成这样。不过,不管怎么样,可怕的折磨总算结束了,大家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护着云凤弦回了船。
云凤弦上甲板之后,笑悠悠对大家挥挥手:“今天累着大家了,大家吃好喝好休息好,明天再一起去玩。”她说完头也不回,拉着古奕霖径自回他们的舱房,仿佛听不到身后砰然连声,似乎有很多人跌倒了,又似乎并没有注意一瞬间,有无数哀号响起来。
“天啊!让我死了吧!”
“老天啊!饶了我吧!”
“苍天啊!谁来杀了我算了。”
“将军,明天挑别人跟着公子,行吗?”
扑通一声,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不出预料的面皮青紫,全身颤抖如风中的落叶,满头满身的大汗。这狼狈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本来,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
长风迎面狒来,碧绿的江水遥接长天,似永无穷尽之处。云凤弦斜坐在甲板上,望着大江两岸,不绝人流,大是遗憾:“可惜,燕将天现在是杀头都不放我下船了。”
古奕霖在她身旁笑说:“还敢放你下船。你前前后后,一共下去玩过十次,燕将军也无可奈何,换了十拨人跟着你。到现在,人人闻陪凤翔公子下船游玩而色变,燕将军手下人也换无可换,就是想让你下去散心,怕也是不成的了。”
云凤弦挑挑眉,耸耸肩,一脸清白无辜:“我并不是难伺侯的主人啊!对人亲切温和,对他们也很关怀啊!”
“对,你就是太温和了,几乎每一个你看到的人,你都要过去说句话,拉个手,叫他们防不胜防。那么多人,万一有一个是风灵国奸细,或水柔国的暗探,又如何是好。你对他们也太关心了,一路买了好吃好喝的,硬要分了给人吃,还逼着非当着你的面吃。吃了,又怕你暗中下药,另有古怪,不吃,又是不给你面子。你拿着人家许将军的钱,买了多少衣裳,硬要送给大家换新衣服,偏偏就没买一件式样好看、大小合适的给人家,又逼着人非穿出来给你看不可,否则还是不给你面子。更别提,抓着个臭豆腐,追着人陪你共尝美味了。“
古奕霖微笑地数落着云凤弦这些日子干得好事,说到最后,脑海里浮现那群人的反映,笑容不由地加重,若不是从小就得要求修养身心,他一定会大笑出声,“不说别的,只为了燕将军自己的荷包,也断不能再让你下船了,否则这位大将军,以后几十年,就真得年年要喝西北风了。”
云凤弦粉无辜的耸耸肩,“我买的东西虽多,可我都尽量还到最低价了,燕将军也不该太小气了。”
古奕霖只是笑了笑,“你整人也整得太狠了。”
云凤弦眼望碧幽幽的江心,忽的悠悠一笑,“我承认,我是有些故意整他们,谁也不喜欢走到哪都有一帮子明为帮助,实为监视而来的人在旁边吧!不过,燕将天不让我下船,倒不完全是被我整怕了。一开始他暗令手下注意我的所有举动,以免为我所乘,让我能逃走,或搞别的鬼。我要是真有什么举动,是无法瞒过那么多双眼睛的,所以,我就索性把举动做得太多太大,和所看到的每一个人做出相对亲密的接触,查到他们忙死。一次两次如此,他们可以处处小心,人人查访,绝不漏掉一个,可是我每一次都这样做,再大的耐心也磨光了,再好的防备慢慢也松懈了。下次我再与人谈笑,买卖东西,喝酒吃菜买零食,他们可能连提起精神仔细看一眼的力气都懒得花,而那个时侯,我要真想搞什么古怪的话。。。。。。”
古奕霖微微震动,轻轻道:“燕将天就是因为看出所有士兵的防备心理已经被你突破,所以才不敢再放你下船?”
云凤弦淡淡一笑:“别看燕将天表面上被我弄得头大如斗,其实骨子里的精明丝毫不减,在小处断不肯给我机会的。不过,他自己其实是操心太过。我纯料只是好玩,绝不是为了麻痹泰军,给自己制造机会。为了风紫辉,这个时侯,就算有人求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她的声音,顺着江风轻轻传出去,有些怅然之意,却又有更多不可动摇的坚定。
古奕霖心下一叹,正想要说什么,忽听一把带点忐忑的声音轻轻喊:“公子、夫人,甲板风大,还是回舱里去吧!”
古奕霖回首一看,见不远处,吉祥、如意并肩而立,神色都有些怯生生的。
古奕霖冷冷道:“我们的事,自己会小心在意的,不劳你们操心。我看你们也是能拿刀使剑,经过江湖风浪的人,就不必整天用小丫头的眼神,这样看着我们了。”
吉祥、如意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一阵黯然,无声地退开了。与此同时,云凤弦听到身后一阵乱咳,叹了口气,扭过头:“许将军好雅兴,也来享受江风吗?”
燕将天脸上有些微红,又是无可奈何地干咳一声。
他知道云凤弦和古奕霖上了甲板,虽然暗中有人监视,但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站得近的士兵都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观察环境,或看有无人出现接应等等。
他派吉祥、如意上来查探,又被古奕霖骂下来。这样一来,更加动疑,只好自己上来亲自看,见二人亲亲我我的呆在一起,只得一阵干咳,以做提示,仿佛以此证明自己并非有心偷窥一般。
云凤弦见他这般,不觉坏心眼地笑问:“燕将军,你喉咙有病吗?”
燕将天本来是故意干咳,被她这一问,倒真哈得大声咳嗽起来,连忙摇头。
云凤弦点点头,若有所悟:“那就是肺有事。”
燕将天咳得面红耳赤,更加用力摇头。
云凤弦睁大眼睛,故做焦急地说:”这可糟了,莫非是什么没有发现的重症大病,快快找大夫来看才好。”
燕将天好不容易喘口气,连忙雅开云凤弦热情相扶的手,苦笑道:“我没有事,可能是忽然吹了江风,有些着凉了。”
云凤弦忙把脸一板,贵备地看着他:“燕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吹不得江风,还上甲板来做什么,要是身体有个好歹,叫旁人可怎生是好。”
燕将天被他说得啼笑皆非,只好随意找个藉口:“船马上就要靠近拢玉,镇了,所以我特来告诉公子一声。”
“拢玉镇?”云凤弦眼睛一亮:“这个有什么特别吗,需要燕将军你亲自来告?”
”公子当知,炎烈国最盛产除了刀剑外,还有一件宝物便是玉器,而这拢玉镇附近的几处山脉,拥有炎烈国最大的玉石矿藏。这一带的作坊、商铺,数百年来,专营玉石生意,而国中最好的玉石大多出自这一带的商铺、作坊。包括皇宫大内在内,无数的富豪勋贵,都派人在这里采购玉石。这里,也算是炎烈国最繁华富有之处了。”
云凤弦点点头,“就像是风灵国的山海湖城。”
“不同,山海湖城是以商业起家的大城,水陆交通十分发达,城池占地极广,盐茶生意更几乎扼住了所有民生的要害,所以不免为朝廷所忌,陡然遭难。但这里只是一个小镇,绝非兵家必争之地,所出的玉石虽然贵重,却不像盐茶、粮食和布匹那样是必须之物,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点缀,可有可无。所以,反而能更加自由地做生意,一直繁荣下去。
炎烈国国内,有一大半的玉石生意,是在这里做成的,虽然各国不通商,但也有富豪之士,千里迢迢派人前来购买上等玉石。”
云凤弦笑笑:“真能自由自在地只做生意吗?怀璧其罪,拥有如此丰富的玉石矿藏,真能不引人觊觎吗?”
燕将天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云凤弦笑而言他:“想来是炎烈王治国清明,其法威严难撼,所以没有人敢胡作非为吧!”
燕将天举目看向岸边,并不说话。
云凤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岸上人来人往,煞是热闹,心中不由一动:“这里果然比别处繁华得多,咱们也上岸看看吧!买几块美玉回来。”
燕将天眉头一皱,看样子自己又自找麻烦了。
云凤弦笑嘻嘻道 “燕将军,你既然特意来对我谈起这拢玉镇,自然是要让我好好观赏一下这座炎烈国的风土人情吧。而且,既然到了这里,我总不能不给奕霖买几块像样的玉石吧?”
燕将天苦笑一声:”凤翔公子。。。。。。”
云凤弦笑得更加亲切可爱了:“燕将军,我天天闷在船上,简直了无生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