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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深觉满口道谢,反而玷辱了卫靖临,忙笑道:“我饿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啊!”
云凤弦知是为她解窘,脸上一红,坐了下来。
莫火离忙举杯道:“诸位,请。”
一席五人以云凤弦与古奕霖坐在上首,卫靖临打横坐在一侧,莫火离与严恕宽坐在下首相陪,便开始执杯进餐,且说且笑。明月关是边关,并没有太精致的食物,酒不够香醇,菜不够精巧,肉虽然很大,但也只适合水泊梁山那一类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用匕首割肉,赤手抓羊腿地吃。
云凤弦吃了一些,嘴里也有腻,虽说并不曾流露出来,但实在没办法强自大口地吃下去。
卫靖临与古奕霖也是稍尝即止,虽说行走江湖,饮食讲究不得,但这样的边塞食物,却实在难以习惯。
莫火离心中略觉惶恐:“边关寒僻,物产微薄,实在太委屈公子、夫人还有临公子了。”
云凤弦本来虽然吃不下去,但碍着莫火离的面子,总要装着吃得愉快,但听莫火离这么一说,她反倒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他,“莫将军,这应该已经是明月关所能拿得出最好的食物了吧?有酒有肉,还有精细的白米饭。”
莫火离汗惭道:“都死末将无能……”
云凤弦摇头打断他的话,“平日军中将士们吃的,甚至将军你自己吃的,只怕,都还远远不及吧!”
莫火离道:“我们都是粗人,公子却是金玉之体……”
云凤弦不等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对着莫火离深深弯腰一揖。
莫火离惊得跳了起来,一时手忙脚乱:“公子,使不得。”
云凤弦肃然道:“莫将军,我自小生于绮罗丛中,享尽富贵,于家于国,从无建树。而这明月关中,边僻之地,数万将士,多年驻守。离家乡,别亲人,受凄凉,衣不周,食补调,却还能把国家卫护得寸土不失,怎么当不得我这一礼。”
莫火离本道那凤子龙孙,天生贵介,永远高人一等,纵是有肯亲近下属者如同云昱风,也自有一种旁人不敢过于亲近的尊贵之气。这种人物,不管到了哪里,都必定要捧着供着,若是稍有怠慢,便是失职不敬。边城荒凉,物产贫乏,事先也没有迎接贵客的准备,他这三军主帅,还不及繁华之地的一个普通富商,更能拿得出待客的排场,心中不是不惶恐的。
他无惧战场,不怕杀伐,但高下森然,君臣有别,只一个怠慢之罪、不敬之名,就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灾难,纵然他自己并无功利生死之念,却如何放心得下,明月关数万将士,这不惜抛洒鲜血也要守护的国土。所以这一顿陪饭,他吃的实在是战战兢兢,食不知味。原以为怎么也要看看云凤弦不满的脸色,听听云凤弦不悦的训斥,谁知云凤弦一开口说的驻边将士的冷暖心酸,,一时不由怔住。
云凤弦轻轻道:“十万将士铁衣寒,守边将士衣食难周,因为边城的粮食无法自给自足,必须从外地供给,而新鲜的肉类、青菜不可能长期运送,只能运腌菜萝卜这种可以长时间保存的菜,而食粮也往往是此等糙米,甚至是掺了沙土的米粮。只是那时,也不过当做书上的文字,看完了,心中实在并无感慨。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你们所担负的,有多么沉重,你们所付出的,有多么了不起。”
她说到此肃然正色,对着莫火离再深施一礼:“幸亏有你们,风灵国菜能安然无虑,幸亏有你们,风灵国的百姓才得安居乐业。你们是真正的英雄,真正了不起的人。我今代风灵国,代百姓,多谢你们了。”
莫火离怔怔望着云凤弦,良久,不言不动,手脚僵木。
云凤弦抬起头,对他一笑,目光明亮,神色诚挚。
莫火离这才颤了一颤,然后,扑通一声,对着云凤弦跪了下去。这百战虎将,眼中已有温热湿意。
古奕霖凝视云凤弦,眼眸深处全是骄傲,唯见温柔。这是他喜欢的女人,不同于任何女子的女人,他的‘丈夫’,是他从小便认同要相守一辈子的人!更是他的一切。
卫靖临明眸淡淡扫视厅内诸人,望向云凤弦时,眼中有异色的光芒闪起,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功力深厚,耳中早听到厅外隐约的哽咽之声。是厅外守卫的士兵,听到厅里的话,激动得不能自抑吧!这些执刀金沙国,用血肉之躯保护国土的汉子,可以阵前冲杀,可以视死如归,可以流血不流泪,但有的时候,却会为一句温暖的话语,而变得如此脆弱。当然,他也没有忘掉,厅里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的人。
大风灵国驻金沙国的使臣,严恕宽。他虽然对云凤弦也执下臣之礼,却明显一直不太恭敬。席间,只有莫火离谈笑劝酒,说些边城逸事来逗趣,他却一直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在久居官场的官员宴会之间,实在太少见了。
而云凤弦这番话一说,他眼中神色已是连变,有惊奇,有震动,还有……锐利如剑的光芒,隐隐约约的敌意。
“为什么会这样呢?名将啊!不是应该很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吗?怎么这么容易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啊?”宴席散后,已是夜晚,回了房间,云凤弦托着腮,皱着眉,做深深思索状。
古奕霖只觉好笑,轻声道:“知遇之情,识重之恩,最为英雄所在意。他在边城苦战,可以把荣华富贵都不放在心上,但身为主君的一句知冷知热,贴心贴肺的话,却最能打动人心了。”
云凤弦笑一笑:“按理说,这些体恤啊!关怀啊!慰勉啊!他应该也没少听,我听说云昱风对将士很好,隔一阵子就从京城派官员到边城慰勉看望将领。”
“那些慰勉的话,无非是写在黄缎子上的官样文章、套式词句,无非是你念完了我谢恩,走走过场,又怎及得你这样真心实意。”
云凤弦想了想:“说起来,我还没问过莫火离和严恕宽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应该是知道的吧!”古奕霖轻声道:“我和古家的人联系过,从他们身上得到过消息,莫火离和严恕】宽都是摄政王一手提拔的心腹,想来不会【书】瞒他们,而且说明你【网】的真实身份,他们才会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才知道不惜一切代价,也决不能让你被其他人抓走。”他说到这里,心中不禁怅怅,他对于朝中派系、官员背景,并不清楚,一切详细资料都是从古家得来。
当日他把云凤弦的消息报给古家,交换条件之一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动用古家的情报网,向古家请求协助。若不是当时一念之差,也不至于引发后来那么多事。
云凤弦知他心中想起旧事,难过伤心,便牵起了他的手,轻声道:“你真傻,我是这般平庸没用的人,你却为我这样牵心自苦……”
古奕霖伸手按在云凤弦的唇上,止住她继续说下去,轻轻道:“你岂能这般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是世间最好的男人,是我一生的骄傲。”
云凤弦脸上一红:“你偏心于我罢了。”
“才不是,不信你去问问莫火离将军,若是有人敢说你平庸无能,他一定一刀把那家伙脑袋多下来。”
云凤弦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抱住她,凑近过去:“你也学会贫嘴了,哪个把你教的这么坏了。”
古奕霖轻轻地倚在她的怀中,只是轻轻地笑。云凤弦只觉心痒难挠,牵着他的手,向床榻走去。
古奕霖默默地跟在云凤弦的身后,垂首不语。
然后头顶上,忽传来轰然巨响,无数瓦片灰尘猛往下掉。
云凤弦满心柔情蜜意,正想着缠缠绵绵,忽遇惊变,吓了一大跳。像水一样柔的古奕霖也猛得一跃而起,伸手一招,挂在墙上的宝剑猛然出鞘,像是受到无形的手牵引一般,落入他的掌中。
云凤弦一怔:“你什么时候练成隔空摄物了?”
古奕霖笑道:“我哪有这么高的内力,这是学你呢!”说着握剑的手微微一晃,掌心落下一根颜色很淡,不注意看,几乎发现不了的细线。
云凤弦不觉拍手惊叹:“这用丝线牵动宝剑的招术是小临教你的吧!”
古奕霖浅浅一笑:“是,他更说这一招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
云凤弦只一怔,立时大笑:“好一个千里姻缘一线牵。”
古奕霖挑眉看她一眼,都在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玩笑,但注意力却集中在情形莫辨的屋顶上。刚才的震动,很有可能是两大高手,在屋顶硬拼,真气激荡所引起的。
果然,屋顶上已传来卫靖临如清风拂面的声音:“阁下既来相访,怎可匆匆离去,何不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同一时间,四周兵戈声起,呐喊声、拔刀声、引刀声、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