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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身体已经挡在云凤弦身前。
一切发生在百分之一秒间。
前一瞬,云凤弦还笑吟吟要看风紫辉折服金子。
下一瞬,已是满天寒星,找不到一处安全所在。
云凤弦正准备出手,就一看到风紫辉沉静平淡的面容转向自己,他那高挑完美的身体,完完全全挡在她的前方。
四周似有无数声尖叫,无数的呼啸,无数的脚步响起,似乎有人高喊着主人,有人狂叫着公子,有人拼命喊自己的名字。
似乎有刀出鞘声,剑龙吟声,弓上弦声,但云凤弦完完全全听不见。她只听见暗器打中人体的声音,清清楚楚,沉沉重重,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是静默。
云凤弦惊惶地看着风紫辉,他面容依旧沉静安详,暗器纷落的声音,不能让他的眼睛眨一眨。那么多暗器,打在他的背上、臂上、腿上,打在他的身上各处。
可云凤弦正面对着风紫辉,一心想要看他的伤,却发现,全身僵木,一下也动不了。
然后,风紫辉微笑,如云开月现,云破日出,超出了一切凡尘之美,超然,平静,却又包含着只有凡人才会有的深刻感情。他伸出手,用力一推,本来几乎与他身体相贴的云凤弦被推的往后退出足有三丈。然后,云凤弦立刻明白了风紫辉推开她的原因。
一把金光耀眼到极点的金剑,从风紫辉的胸口伸了出来。从他的背心刺入,前心穿出。
如果云凤弦不曾被推开,就会在同一时间,被牢牢穿在这无情的金刀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金子突然攻击,风紫辉出手相应,林同心、林同意、林同情忽发暗器,风紫辉以身遮挡云凤弦,满天暗器有一大半落在他的身上,然后一刀从他的后背刺穿前胸,穿心而过。
仿佛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一切就已经完成。在灵堂上,有无数的高手,一大堆名家,谁也来不及插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等到众人施展武功,拉开距离,拔出武器,发出叱喝之声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金子一剑得手,哈哈大笑,飞身后跃。林同心、林同意、林同情振臂跃起,意图穿屋而去,倒是完全没有顾忌他们那两个还傻呆呆,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师侄。
一声冷笑,如冰玉相击,并不含强大内力,却奇异的传进每一个人耳中、心中,在一片风声、叫声、喊声、骂声、兵刃掠空声、桌椅翻倒声中,这一声轻笑,清晰的好像不是自耳中传来,而是从每一个人心灵深处乍然响起。
笑的人,是身中无数暗器,又被刺穿心脏的风紫辉。
这时云凤弦第一次听到风紫辉的笑声,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处在这样奇怪的境地中。
随着他一声轻笑,一股无与伦比、不可抵御的力量,猛然在整个灵堂爆发了出来。
金子忽然间惨叫了一声,飞掠在半空的身影,猛然跌落下来,全身骨节发出一阵阵爆响,然后一寸寸迸裂,皮肤一丝丝裂开,每一分每一寸,都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张开嘴想要痛呼,想要惨嚎,可是在横扫灵堂的强烈气劲中,竟然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林同心刚刚跃到堪堪接触屋顶的位置,发出一声闷哼,以比跃起更快的速度跌落下来,双脚落地,连连向前冲出七八步,还是拿不住桩,没有一丝力气用的出,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只能瘫在地上。
林同意人才跃起,忽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剧颤地落下来,站在地上,不停吐血,渐渐弯下腰,软下身,直到全身蜷在一起,倒在地上,却还是吐血不止,好像不把全身的血吐光,就不能停下来。
而林同情动作稍慢,还来不及跃起,就张口吐出来,吐的不是血,他吐的是,是他已经被震的破碎的心肝内脏。
而厅里其他人,也被那忽然暴起的强大气劲,逼得立足不稳,众人无不极尽全力,稳住脚步,却还有不少人,跌倒在地,满地乱滚,有那武功高的,竭力拿住步桩,却已被逼得面泛赤潮,暗受内伤。
更有不少人,手里刚出鞘的兵刃统统拿不住,脱手飞出,半空中,一阵兵器相碰的乱响。
谁也无法张眼,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无法正常呼吸。
云凤弦本人武功微薄,劲风乍起的那一瞬,她已经被震得飞跌在身后的棺材上。她心中犹自念挂着风紫辉,脑子里,还想着他那冷然而起的一笑,想要扭头去看风紫辉,却连转动脖子这么简单的事,还觉得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双手抱紧棺材,拼尽全力,以保自己不被这可怕的劲风,震得直飞出去。
那强劲的不似人力,倒像神明震怒的力量像暴风一样,横扫灵堂,却又像暴风一样,一刮即过。
混乱起于一瞬,却又在一瞬之后,再归于平静。
云凤弦双手一软,整个人从棺材上跌落下来,身体像虚脱了一般,没有一点力量,却又在心间一凛时,一跃而起,大喊:“紫辉。”她才一跳起,脚下就一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小心。”
“谢谢。”云凤弦随口一应,然后,再次跳起三丈高,手直直伸出来,指着对方,嘴唇不停地颤抖,好半天,才叫出来:“紫辉!”
扶着她的人竟是应该已经重伤身亡的风紫辉。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多处都有明显被暗器钉入的痕迹,胸前心口的位置,仍然森森地伸出一把金剑的剑尖来,提醒着每一个人,他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的神色却还是平静沉定的,看了云凤弦一眼,只淡淡说道:“别怕。”
他没有说“别怕”什么,但他的行动,已经充分说明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多可怕。他把右手臂往后伸,抓住了金剑的剑柄,慢慢往外拔。
云凤弦脸色惨白,她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听见金剑的剑身在风紫辉的体内,和他的肌肉、骨头相摩擦的声音了。可是风紫辉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云凤弦双手握拳,在心里一遍遍念着:“不要晕,不要晕。”
云凤弦眼睛直直地盯着风紫辉,看着他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不断伸长,终于把整个金剑全部拔出来,然后信手扔掉。
虽然隔着衣服看不太清楚,但还可以明显看到,他前胸处,有既深且大,足以致命的伤口,但是一滴血都没有,而金剑上,也不见一丝血迹。
但风紫辉本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扔下了金剑,再慢慢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暗器一枚枚取出来。
泛着蓝光的淬毒穿心针、会顺着血液流动,直达心脏的攻心针、射出去细小如飞镖、一射中人就会散开出莲花,把整块肌肉完全嵌住的铁莲花、暗藏炸药的震天钉,一样一样,出现在他手里,一件一件,被他随手抛下来。他不必用磁石,不必用银刃,只要在身上,一拍一按或一挖就可以了。他的一身白衣,虽然有不少灰尘,却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血痕。
等到把所有的零碎全取出来,扔掉后,风紫辉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随便的说:“好了,没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他说完,竟然真的就这样,施施然走出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自去休息。
云凤弦直到此时,才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而直到这个时候,四周才传来一片惊呼声、骇叫声,以及不能置信的惊叹声。还有七八个,刚才那忽如其来的劲风都不能让他们失去平衡的高手,也在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就此晕倒。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灵幡帐幔,乱作一团,而柱子上、屋梁上,则钉满了脱手飞出的刀刀剑剑。
和尚、道士们缩作一团,连阿弥陀佛、无量寿佛都念不利索了。
武林高手、一方大豪们,面无人色,张着嘴,不知道在喃喃念着什么。
空洃衣乱发散,颤声道:“主上……”云凤弦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空洃,灵堂的一切,由你负责恢复原状。”
一句话说完,她再不停留,尽展轻功追风紫辉去了。
空洃傻傻站在灵堂最中央,面对着混乱之极的场面,枉她平日聪明能干,此时,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过,相比其他人的表现,空洃倒还不算太糟了。
在场的江湖人物,每个人都是深受打击,脸色铁青,苍白得像鬼更胜于像人。
对于习武的人来说,这样可怕至极的武功,实在太过打击他们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可以发动如此强大的气劲。
四个出手偷袭的家伙,成为劲力攻击的重点,所以不是当场身死,就是受必死的重伤,慢慢等死。
而其他人,不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