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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拐,而这两个人,跑着跑着就会莫名其妙的跌倒,身子一直缩成一团,两手乱抓个不停,挣扎着爬起来,全身扭来扭去,继续跑。
云凤弦在云凤源身后大声地喊:“两位别走这么快啊!今晚月色这么好,夜风这么柔,不如我做个东道,大家一起把酒赏月如何?”她越是这般说,那两人越是跑得飞快,跌跌撞撞,无比狼狈。云凤弦眼神渐渐冷森下来,忽的放声大笑,笑声响得直冲云霄,毫无顾忌得让秀心阁上下,所有人知道她的得意与嚣张。
小楼寂寂,秀心阁里住的大多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可此时此刻,竟没有一个人对她这般狂放的笑声,有任何表示。
云凤弦笑了一会儿,这才把门关上,刚才的嚣张狂放,又变成轻松自在。连云凤源都有些接受不了她瞬息万变的样子,忍不住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云凤弦一耸肩:“你还记得我一进房间就推开每一扇窗吗?那个时候我就在窗子上洒了点痒粉,如果有人靠着窗子想窥看偷听,不小心沾到痒粉的下场会怎么样,就可想而知。”
云凤源这才明白刚才窗外的窸窣之声,是那两个人忍不住奇痒,拼命挠痒所发出来的。他们一边逃跑,想必还一边挠痒,怪不得会动不动跌倒,还缩成一团呢!
不管是化血堂弟子,还是楼上其他人,都是武功不俗的人物,却这样闷声不响,吃尽了云凤弦的暗亏,闹的如此狼狈,云凤弦还像没事人儿一般,嬉皮笑脸,好像她暗中的布置,不过是擦擦桌子抖抖衣服,那种简单事一般。
想到这里,云凤源心中莫名一寒,看云凤弦的眼神,多少带点怀疑。他这个把万里江山拱手让人的弟弟身上到底有多少奥秘,让自己惊奇不尽。
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对待妻子的关爱,对待敌人的宽容,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会儿聪明,总能想出旁人万万想不到的古怪计谋,一会儿却又蠢笨无比,常常令人讪笑。
她武功不高,却可以毫无惧色地对战真正的高手,还总是得胜。
她常常胡闹,可是往往在事后,才会让人明白,她的胡闹却都自有深意,很多简单至极的小动作,暗中原来有着深长的意义在。
一个皇帝,只为了不忍让一群白痴江湖人枉死这个蠢理由,毫不犹豫的陷身到杀戮争伐中来,却又凭她那三脚猫功夫,震慑众人,游刃有余。
她竟然早料到化血堂必会监视她,秀心阁里其他人,对她又忌又恨又猜疑,也必会偷窥他,这种事,防不胜防,她干脆在第一天就凛然立威。先震伤铜管窃听之人的耳朵,再让夜行人跌伤,然后让偷听者身中痒粉,痛苦不堪。连续三次,毫不留情的反挫,已让旁人心中凛然,不敢再轻犯她。
最后,她再这样肆无忌惮,纵声嘲笑,暗中派人来监视的家伙,又羞又窘,必不敢派第二次。其他人见到别人这样的下场,暗自警惕,也断不敢再派人来自取其辱,冒着被云凤弦如此肆意嘲笑的风险来偷听了……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化解了别人的监视,甚至还绝了其他后患,断绝所有人监视他的念头,他的表现却还像小孩子一样,好像只是玩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云凤源心中起伏不止,怔怔望了云凤弦半日,方才叹息道:“听说你弃天下之权,我觉得你是世间最超脱的人;看你平日作为,我觉得你是世上最古怪的人;你为救不相干的人的姓名,闯到这是非窝里来,我以为你是最善良的人;可是这个时候,我倒觉得你更像是最恶毒的人。你……到底是哪种人?”
云凤弦眨眨眼,大惊小怪地喊:“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就连对敌人都如此仁慈,就连放痒粉,都只放药性最弱,只痒一晚上就会好的,以免让他们太难受,虽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谁叫我天生一副慈悲心肠呢!实在是见不得人受苦,千难万难,只好我自己难,千苦万苦,苦我一个就好了……”
她滔滔不绝地要说下去,吓得云凤源更是双手连摇:“行行行,你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你不必说了,我全都明白。”
云凤弦得意而笑,风紫辉猛地张开眼,瞥了她一眼后,闭上眼继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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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云凤弦房里的灯一直没有熄过,而笑声,则一直响到了半夜,才渐渐消逝。整个秀心阁真正静了下来,但各个房间,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入睡。
尘洛一直好奇地坐着,想看看,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连续两次有人在云凤弦房顶和窗外受挫之后,她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喃喃道:“幸好,爹爹特意叮嘱我不能去偷看,要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了。”
尘右灯拉着何若彻夜对弈,但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棋上。
连续两回听到外头的动静,何若是愕然惊异,尘右灯却是会心而笑,顺便乘着何若分神太多的时机,连取数子,眼看胜利在望。
有钱的空洞洞斜倚在榻上,身后有两个美婢,一个为他揉肩,一个替他捏腰,身上还有两个俏丫头为他洗手,脚前跪着两个俊僮给他剪脚趾甲,左边一个僮儿捧着热茶,右边一个僮子端着香炉。
他慢悠悠扬扬眉,左边的僮儿立刻递上热茶,身前俏婢双手接过,奉到他唇边。他轻轻饮了一口,舒畅地叹了口气,慢慢睁眼,望着窗外:“这位云凤弦公子,倒真是个妙人呢!”
暮春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床榻上的两个人,睡也睡不着。
成雪低声在黑暗中低声道:“暮春,这一次我看希望只怕不在,那个云凤弦太深不可测,还有其他人,都非易与之辈。”
“成雪,不要担心,他们都不过是些江湖草莽,论身份血脉,哪个比得了我们。”
暮春声音里有着世家子弟固有的傲气,但因为家道没落,就算自己也知道这骄傲只剩一层虚壳,越是如此心虚,越要将骄傲形之于外,听起来,过于虚张声势,反而让人失去信心。
成雪低叹一声,反而安慰他道:“罢了,成固然好,不成也是无妨,真当了他的弟子,就算继承了化血堂的财富,怕也有辱祖宗先人。”
暮春在黑暗中抱紧了妻子,深深叹息道:“雪儿,是我太没有用了,让你吃苦了。”
成雪安静地回抱着他的丈夫,声音一片温柔:“傻瓜,跟着你,有什么苦是吃不得的,没有了你,才是真的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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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半夜,月明星稀,夜风渐寒。
云凤弦已不胜酒意,上床睡觉去了。
云凤源饮了几杯之后,也倦意上涌,他到了床前,见云凤弦把一床被子全掀了,早就沉沉睡去,无可奈何地一笑,拉起被子,重新给云凤弦盖好,却听云凤弦在沉睡中,顺从着一种心灵深处的本能,一手拉住他盖被子的手,喃喃地道:“奕霖。”
声音里无尽的伤心,无尽的思念。
云凤源从不知道,一个呼唤,可以有这么多至深的痛和伤,他怔了一怔,藉着淡淡烛光,静静地凝视云凤弦沉睡的脸。
这个日间说笑无忌,挥洒从容,轻松应对一切强敌,天大的事,也浑若无物,笑的比阳光还灿烂的人,只有在这样深的夜,只有要这么沉的梦中,才会唤出那让他痛得连心都碎了,魂都散了的名字,然后等到天亮时,又用一张灿烂的笑容面对每一个人。
纵然心碎神伤,纵然痛不欲生,却仍然坚持着把快乐带给每一个人,仍然不肯让他自己的痛苦影响任何人吗?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云凤源轻轻叹息,声音低弱地微不可闻,转瞬散去,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风紫辉这时也走了过来,淡淡地望了云凤源一眼,拉开了云凤源的手。
而云凤弦无意识的喃喃呼唤声,却再次响起。
“奕霖。”
“奕霖。。”
“奕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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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弦。”古奕霖循着那熟悉的声音寻去,看到那刻在心间永不会淡忘的面容,情不自禁扑向她。
却在抱住她之前,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越过云凤弦的肩膀,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他开心的脸庞在一瞬间,变作狰狞的冷酷,本该热情拥紧她的手,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倒要问你为什么要打我。”云凤弦摸着火辣辣地半边脸,皱眉问道。“我……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古奕霖冷酷而绝情地扭头离去。他绝决的身影是向远方黑暗的深处而去。却在转角处,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