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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厅堂大位的太夫人沉静的看着儿子。
她的儿子此刻精神奕奕,俊美的脸上,笑容高高的扬起,眼里洋溢着热情灿烂,态度从容潇洒。
为了一个女人,他第一次忤逆了她。
那一日,她气得几乎昏厥,因而卧床不起,而他则跪在她的床前告罪,这一跪,竟然跪了七天七夜,他滴水未进,连浅嚐一口都不肯,她若是不肯让步,恐怕他至死都是不会起来的。
究竟金孙还是抵不过自己亲生的儿子来得重要,於是,她不得不退让了。
失去了一心所倾慕的董婉,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当娘的人怎会不心疼?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抬抬手道:"起来吧!"
"是的,娘。"
刘骥将董婉给扶了起来。
两人长途跋涉,因此一身的轻便微服。
接下来,得接见府上所有的人,於是该换件礼袍了。
刘骥於是开口道:"儿子带着媳妇先下去换件衣裳吧。"
太夫人却抬手道:"不必了,内府里都是自己家人,不必太过拘束,就座吧。"
听了此话,两人便在一旁的大椅上落座。
曹梦平接着起身,让一旁的侍女如霜搀扶着,挪步至董婉跟前,朝着她缓缓的下拜,道:"妹妹拜见王妃殿下。"
董婉见她已经大腹便便,於是立刻伸手道:"曹夫人免礼吧。"
太夫人转头对着董婉道:"按规矩,嫡庶有别,尊卑有分,妾室每日都得向王妃请安,可如今梦平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身子不太方便,所以,你自己斟酌吧。"
言下之意,太夫人是要求她免去了曹梦平的每日请安之礼。
董婉低吟片刻,暗忖着,既然命运所致,她已经入了宁王府,终究是个王妃,以後得掌理府上所有大小事务,若今日依照太夫人所请,免去了妾室的问安之礼,此举恐怕导致府上的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後难以管理。
仆从们,都是看上头的态度行事的,当日雪雁驱赶她离府时,她深有所感。她尊贵的王妃身份,是宁王给的,可在王府里是不是真的俱有实质的地位,得靠自己。
她同意侍妾免去每日问安之礼是小事,被府里的人视为软弱可欺,便是大事了。
董婉缓缓的开口道:"嫡庶有分,每日问安之礼不可癈,既然曹夫人有孕在身,权宜之便,暂时免去跪拜之礼罢。"
闻言,曹梦平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凭侍着宁王的宠爱,她居然连太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时,如霜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夫人,快谢恩罢,爷正在看着呢。"
王府里的天,宁王正紧握着王妃的手,侧坐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语的看着众人,他的眸光十分的深沉,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的锐利。
275 怎不说是金屋藏娇呢
王府里的天,宁王正紧握着王妃的手,侧坐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语的看着众人,他的眸光十分的深沉,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的锐利。
曹梦平的心里猛地一惊,只好低声道:"梦平谢过王妃殿下。"
新入门的儿媳婉转的拂逆了她的意,太夫人倒也不生气,毕竟就算是怀胎,每日问安实际上并不影响身子,只是,梦平是她所做主娶进门的,对於她确实是有那麽一点儿私心的缘故。
她会开口要求免去问安之礼,是想让新入门的王妃弄明白,梦平的背後有她这个王太后支撑着呢,不过看来董婉颇有见地,那麽此事便不能太过,影响了她将来的主事。
太夫人接着转头对着董婉殷殷交代道:"为娘见过世面,还是个当过皇后的人,曾经统领後宫数年,心里很明白,你在想些什麽,身为主子,若不适时的拿出点态度来,恐怕连奴才都会欺压上来了。对於你的作法,我并不会强势的干涉太多,毕竟你是堂堂的王妃,以後是得发落王府里的大小事,宁王是个男人,他得忙於朝政,经常不在内府里,关於後庭里的事,他向来是不管的,家里的事,得统由你来发落。你才刚入门,府里很多的事务尚不清楚,以後就让总管来协助你管理吧。"
"是。"董婉低声应道。
太夫人将眸光移落在曹梦平垄起的肚子上,微微一笑,接着吩咐道:"男人拥有多房的侍妾。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还是个诸候王,相信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现在梦平已怀贻七个月了,身为王妃,希望你能大度妥善的照顾她。"
董婉问道:"已经七个月大了,大夫多久把一次平安脉?"
曹梦平回话道:"约莫十天诊一次脉。目前怀孕的迹象均正常。"
董婉看着她的肚子道:"我未曾怀胎过,对於女人生产之事尚不清楚,不过见你的肚子圆滚滚的,一定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才是啊。"
听见『圆滚滚』三个字,曹梦平的脸色顿时悄悄地黯沉了下来。
太夫人点点头道:"生男生女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得平安顺产啊!"
语罢,太夫人对着身旁的侍婢雪雁吩咐道:"去,告诉总管,让他迅速领着府里所有的奴仆,来大厅的门口拜见王妃吧。"
"遵命。"
*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仗着宁王的宠爱。根本不把怀有身孕的少夫人给放在眼里了,也不想想她是如何莫名其妙的成为王妃的?一定是在外头处心积虑的勾搭上了爷,男人被她迷得神魂巅倒。便铁了心,一心一意的迎进门。可别忘了,在府上也只有少夫人才是太夫人唯一作主娶进门的媳妇啊!"
太夫人对外的正式头衔可是王太后啊,就算那个女人紧紧地巴上了咱家的爷。晋身为皇族,成为了王妃,她的上头,还有个王太后压着呢。
想起刚入门的王妃居然连王太后的面子也不给,还坚持自己的主子得每日去跟她问安,如霜便一顿恼火。
曹梦平沉着脸道:"纵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以後王府里。当家主事的人可是她啊,她才是主母,咱们得谨慎小心,千万别惹上她了。"
董婉曾经干过大司马,一个有本事在朝堂上吒咤风云的人物肯定城府极深,她久居深闺里,怎能斗得过她啊?
如霜气愤道:"不仅坚持问安,她还笑夫人的肚子圆滚滚呢,她觉得你是怀女胎,所以感到很高兴吧?"
曹梦平冷声道:"别再说了!"
未久,两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於是下了轿子,眼前是一座王府新买的小别苑,离王府只有二条街的短短距离。
王府在其附近收购一处宅院,自有其因。
应了门,很快就来人了。
"原来是曹夫人来了!"开门的老婆子瞧见是她,立刻朝着她福了一福。
"窦夫人呢?"如霜开口便问道。
老婆子道:"正在哄着肃王子玩呢,夫人请随我进来吧。"
曹梦平遣退了其他奴仆,只带着如霜入府,一行人穿过了厅堂,最後来到了後面的主屋。
屋里,窦沅沅果然半歪在床上,手里拿着棉布缝成的老虎,好整以暇的正在逗着床上的孩子玩儿,弄得他不停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老婆子在门口道:"啓禀窦夫人,曹夫人来了!"
窦沅沅听了,将孩子交给了宝珠,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後近前斜睨着刚进门的曹梦平半饷,最後终於笑道:"怎麽,新王妃入府,让你受了委屈了?"
曹梦平冷声道:"再怎麽也没有姐姐来得委屈啊,你带着儿子来到王府认祖归宗,结果呢?你不知道是从那里弄来的野种只得了个名字-刘肃?为了让王妃心情愉快的入门,最後,你跟野种还是被凄惨的赶出王府了。喔,不对!我差点儿忘了,你是落难而来,你抛弃过往的骄傲与自尊,苦苦的巴住了宁王,总算捞到了荣华富贵,不必沦为奴婢了。这座小别苑虽然远比不上王府,却也是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倒是不输给你以往大小姐的生活了。"
"妹妹真是不会说话啊,你怎不说是『金屋藏娇』呢?什麽赶出王府?真是难听哪!还有,我的肃王子可是宁王的亲骨肉啊,不是什麽野种,我跟宁王的过往种种,你能明白些什麽?"窦沅沅从容的在大椅上落座,冷声道:"话说回来,血脉终究是血脉,宁王唯一的血脉正掐在我窦沅沅的手上呢,只要我让肃王子连续病个几日,太夫人跟宁王就会心急如焚,天天过来,只要孩子不见起色,他们不放心让孩子继续养在外头,不出几日,我们母子俩便会被浩浩荡荡的迎回王府了。"
她不能终其一生的被安置在外头,一旦董婉生下了宁王的子嗣,她的肃儿很快便会被遗忘了,所以,就算回到王府得对董婉这个王妃卑恭屈膝,她也不得不忍受。
她已经落到如厮的境地了,不得不抛开她以往衿贵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