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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公主都是吉祥字号,而不是有地名的实封。
如“宁定”,“安平”这都是一般的字眼,哪怕如今面上看着秦方好被封为“宁国公主”,看着是“国”公主了,也不过是个荣誉称号。
宁国,算是哪国,地图上没这个地方。
秦方好觉得如今的皇朝也真是小气得很,想当初她当王姬那会儿,底下还有小小的实封土地税收呢。
“总是荣宠吧。至于来的那位……”
高梅月接道,“皇四女安平公主,往后阿姐在宫中也算有个伴了。”
秦方好摇头,“我和她亦不熟。”
这个高梅月也想得通,“安平公主之母是如今的华贵妃了。”嫡姐和庶妹,不搭话也是正常。
秦方好也索性任她误会去了。在前主的几段记忆中,出嫁前做女儿的经历未必比得出嫁后做人妇更好。
想想这个妹妹也是可怜。
华贵妃的女儿,华贵妃在魏帝后宫中可实在不是个弱势的人,荣宠了十几年,只生出这么个宝贝得跟眼珠似的女儿来,在南朝之地,皇四女可不是魏帝的掌珠吗?
这是谁都知晓的事实,偏偏在魏帝心中,“掌珠”也就这么个分量了。
替这个妹妹可惜,但在北朝人面前却不能这么说,似乎嫁给他们的皇帝像是多么不幸的事了。
秦方好只能找其他的说,“你来说的两件事我都知道了,要还再有什么事儿,也一并说了吧。”
“也就这些了,旁的事还要劳您费神吗?”高梅月笑道,“如今叫您做阿姐,过不多久就是阿嫂了。”
“瞧你这张嘴,倒来打趣我来了,真该打。”
“那您再留我口气,我还是给人带信来的,让我说完话,再打也不迟。”
“谁呢?”
高梅月道,“我皇祖母。”
这下容不得秦方好不郑重了。
“您也别急,不是什么大事。”高梅月忙说道,“是我皇祖母想私下见见未来的孙媳妇,与外事并不妨的。”
秦方好却道,“长辈要见我,我也不可失了礼数,算起来应该是我先向长辈请安的,只是现时婚仪乱,也没走得开。”
这是在找借口,不过她也还没找准自身的定位,贸然无人引见,急匆匆地去拜见长辈,岂不显得她这个旧朝皇后,南朝公主格外的谄媚于西辽皇族吗?
高梅月安慰道,“阿姐就是事事太妥帖了,像我这般多好,去见长辈只要人到了,也无需奉什么礼物。”
她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做媳和做女是天差地别。
魏帝的祖母,如今的太皇太后萧氏,小字燕燕,在抚育了高家两代人后,魏帝登基,她便以为丈夫儿子祈福的借口,在自筑的佛堂中礼佛。被世人称为永寿宫。
即便是青灯古佛,也难以掩却这位传奇女子,北朝第一贵妇的身份。
“老太太说,她陪伴了高家三代人,总要见见孙媳妇。”高梅月道。
让秦方好惊奇的是,她用的是“老太太”这个称呼,显见西辽族入主中原未久,在礼制上,皇族核心成员们都仍保留着昔日大家族中的寻常称呼。
如果这样想的话,老太太身份至高,各房的儿孙们承欢膝下,平等身份的各房姑娘们,自然是高梅月这样性格开朗喜庆的更得人喜欢点,也难怪如今她的恩宠比这寻常公主还大。
高梅月还不知就靠着这么个称呼,秦方好已经腹诽了这么多,她还说道,“老太太已经不管外事了,也就是私下见见你,像是祖母见未来孙媳妇一样,阿姐也别多担心。”
她当然不会怯场,却也不会和高梅月样的,实诚地以为只是家人见见面。
“只是不知道长辈喜欢什么,这去探望总要见礼的。”
“哎,好姐姐,你人到便行了,也算是我完成了一桩老祖宗的差事。”高梅月嗔笑道,“您也实在太周到了,这么着,您先准备着,我看看老太太意思,你们见面我还得再跑次腿。”
秦方好笑道,“可不是能者多劳么。”
“真是说不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多中枪名词,恩,我捂脸了去☆、昔为汉室女卢龙之地西接丝绸之路,又在众州县交界,自古边关多匪民风彪悍。
萧太皇太后的故事要从几十年前开说。
萧燕燕原本是许给高津予的祖父为妻的,成婚之日,防着汉俗乘花轿过桥,遇上了抢亲。
抢亲向来是各地民俗中皆有的一环,有真抢,也有只是为钱财,或是假意地热闹。
颇有喜剧色彩的是,这一场高家祖辈的抢亲,却是高家在卢龙的对头所为。
新娘被抢去后,经过交涉后十多天后才放人。
秦方好自度着一个寻常女人会在这段遭遇后的心迹,然而这并不仅仅是永寿宫萧后一生传奇的全部。
在这样一个听来像狗血档言情剧的开头,这个女人其后却和丈夫共同携手二十年风雨,生下了四子一女。如果要完整的说她的传奇的话,却又是其丈夫死后的事了。
此刻秦方好便是在永寿宫的佛堂中静等着拜见这位北朝身份至高的第一贵妇。
永寿宫萧氏这年已经六十多岁,半生的风雨,如今只是个花白头发佝偻的老太太,手上串着一串念珠,搭在孙女高梅月臂上,走了出来。
眉目祥和,让人见了便心生安宁之气。
萧氏脸上布满了皱纹,便是把她当做了昔日传奇中的人物,也很难在这位神情安详的老太太身上琢磨出个昔日的美貌风采,似乎在这样青灯古佛之处,实在对她的一种冒犯。
秦方好在青砖上跪拜下去,“见过太皇太后。”
萧氏忙她扶起,“公主别太多礼了,你我也就是一家人了。”
高梅月有心帮衬她说话,便道,“老祖宗和我先前说的一样吧,宁定公主可既是好相貌又是个好女子。”
老太太笑道,“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女子。”
如果秦方好还是个二八待嫁的小姑娘,自要低了头,羞羞答答。然而她嫁人也不是头一回了,再装作小娘子,实在有些矫情了。
不说话不行,但作为新娘子能说的还真不多。
秦方好只能挑了孝道的话说,“原本是该晚辈向来拜访的,最后倒让您来找我,可当要告罪了。”
永寿宫也是随和祥和道,“公主的事我原先也有耳闻,多难走的一条路,也正因为有了你这份小心。”
“是。”
萧老太太叹了口气,让都坐下说话。
“小心使得万年船,然而公主,也不是老婆子我再说些个不中听的话,我们萧家的事,可并不是小心就能处好的。”
秦方好一边应下,却也想着老太太说这话的意思。
是对她这个南朝公主警告?还是忠告?
永寿宫也看出她的防备,说道,“咱们虽是头会见面,可往后却要做家人了。”
“确如您说的。”
“公主也是曾经主过事,明理之人,该是知道此后以何为轴吧?”
秦方好莞尔点头。
永寿宫便继续说道,“老婆子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何所求呢?儿孙都大了,他日我也有脸面到地下去见列祖列宗。”
“太皇太后确为天下国母,恩泽世代。”
萧老太太摇头,“到我这会儿,‘国母’,‘太皇太后’这些都是虚名了,我只是个想着儿孙好的老太太。”
想着儿孙好,才想要见见孙辈的这个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帝他的那些宫人我都听说过,但谁都尊贵不过公主你。望着儿孙好,我自然也希望正经的孙媳妇过得好。”
高梅月在旁侍立,“老祖宗最是慈悲心肠。”
“老了。”萧太皇太后举起串着佛珠的手摆摆,和高梅月说,“让你嫂嫂坐近些,我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新媳妇模样。”
秦方好也不扭捏,站起行了个礼,再上前。
永寿宫仔细打量了回她相貌,“是个有福气的,会过日子的。”
这话也没说错,守活寡如昔日给蔺颙仁当皇后,她一面撑着乱摊子,心里却从不嫉妒的,任是小老婆再好又生了子,她是秦王诸侯的娘家,正位做个母后皇太后不难。
再难的处境她都下来了,如今不过是情形再复杂些,却也不会再比着往日更难了。有供奉,有荣恩,也不用她主事,只要轻易不多说话,秦方好总能有把日子过下去的办法。
“你过来挨着我坐,”永寿宫牵着她的手,秦方好也不敢坐实了,矮着身子,正是随时方便能站起来的样子。
“你公婆都去了,祖婆婆我也吃斋念佛,到时你入了宫,就要掌凤印。”萧太皇太后真和她闲话起高津予后宫的状况。
说完了,便叮嘱,“如今生子的,没生子的,有位份没位份的妃嫔们,公主心中要有个数,不过想来你以前在六宫中这事儿是常做的了,怕是比我这老婆子还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