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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也不在林子里偷听了,便衣走了出来。
多月不见,秦方好还是打老远地就认出了高津予。
带人上去行了大礼,头还有些昏眩:刚才她打他妹子的事,这货大概全看见了吧。
完了,饭票总攻要来给他妹讨回公道了。
若是穿越前的秦方好这会儿早露馅了,然而正是因为穿越后这么些年时政的磨练下,她还能装得糊涂。
在政治上混久了,人就会发现,只有会装蒜的人才会是根葱。
“陛下怎么来了?”
高津予避而不答,“公主过得可好?”
“托陛下洪福。”秦方好其实心里不安地很,“这次陛下来所为何事?”
“婚事。”
秦方好都没来得及问他是哪桩婚事,总攻大人已经问了,“李先生在吗?”
“先生?”秦方好想,这不是说李兆丰这个坑爹吧,“我这儿的确有个李先生。”
“孤要见他。”
李兆丰,你家总攻大人要见你……坏了,总攻大人不会以为他妹子的婚事被搅,还是因为自己在其中做了“傅文佩”吧?
秦方好想着想着脸就绿了。
死坑爹货,当时就不该答应他的。看吧,如今出事了,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算总攻大人的。
李兆丰其实听了动静早要出来了,只是后来形势发展得太快,一会儿还在互相恐吓,一会儿就给“杖毙”了。
更兼有个误事的宫使拉着他说,“公子您出去这算什么呢?女人们吵架打架这都算嫉妒事,您出去了,是帮着原配打公主呢,还是帮着公主打原配?”
李兆丰很想说,公主、宗姬她们和原配小三没关系。
都没他插嘴的份儿,这位老兄又在给他出主意,“也亏你艳福不浅,行啊,左手一皇女右手一亲王女的。老婆一多,够你磨的!”
他被这老兄拉得恼火。
他真既不是公主面首,也不想娶宗姬。
等事情都完结了,二女都开始和解了,他都没脱身。
直接看见高津予了。
虽说中间过程有些复杂,到底他终于是等到高津予了。
此刻在明光宫的茶室中,两个男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李兆丰说道,“君王是为何而来?”
如果是秦方好在此的话一定会疯狂吐槽:先生,你真乃一哲人啊!拿了哲学三大基本问题问人。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你要到那里去?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的话,每一个苦苦守候在门口的保安都该是哲学家。
高津予的段数自然不会就规规矩矩按着李兆丰的思路走,思维应答很快地发问,“先生引孤至此,又为何而来?”
李兆丰恬淡而笑,“为君王而来。”
“如今天下二分,而陛下与南帝隔江而治,幸耶?”
初时大家都是要倒掉周朝店的盟友,南北帝很融洽地合作,抹去一切前朝存在的痕迹。
然而如今两面的政权都安定下来,那么南北之争就不免拉开了帷幕。
这个问题高津予比谁都更敏感,听李兆丰这么说,问道,“先生何解?”
“两位陛下都于今年登基,南朝诸侯残余,北朝胡汉之争——都可以说是牵制了两位陛下向外发展。”
李兆丰一针见血,“但时间久了,等各自解决了内政的问题,那么便是双方开战之日。
恕在下不敬,谁解决内政越快,就是抢占了战利时机,愈是大战,准备得愈充分,便愈有胜算。”
南帝是被诸侯王残余势力困住了。南朝旧地是各路诸侯王割据,魏国随是最强大的一个,也夺取了政权,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完全地中央集权也不是易事。
而北朝是少数民族占据中原王朝,以汉人之气节,绝不会就此低下高贵的头颅。各地三不五时的复辟造反还要压下去。
李兆丰道,“南面魏帝狼子野心,既可出卖其君,如今与陛下之盟也不过虚情假意罢了。您若不早作准备,他日发受其累。”
高津予想起御书房中如雪片般的汉人造反奏折,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却也是让人头疼的事。
想着这个,睨起眼,肉有所思,“你说南帝狼子野心,你可也是个汉人,难道你不想南帝光复中原?”
李兆丰知道这是要表明立场的时候了,但要他急吼吼地上前去剖开胸脯验证红心的,也实在太恶心了。
他有立场,却不狗腿,这就是国士的人格。
“南帝卖主求荣。废帝虽然昏庸,然而君臣仍然是君臣。他所做一切只为了窃国。”连国家民族都能出卖,引着异族入关的,指望他去光复中原?做梦。
“此为乱世,乱世之人,谁人无罪?
然,在下却明白,能使北方安定,百姓得口饭吃的是陛下您,而不是废帝。”
如果此刻有个愤青听说了这话,一定会指着李兆丰的鼻子大骂,有口饭吃就不造反了,你还有口奶喝就是娘呢!
汉权旁落,是所有汉人心中之痛。而作为清醒的知识分子的李兆丰未尝不因此而痛恨叹息。
然而当生灵涂炭,连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闹饥荒的那些村庄县城都在易子而食——这样的状况下,要人怎么去守护“气节”?
气节不是吃饱了饭的知识分子在嘴上能喊的,历史的规律是由最广大的、没读过书的劳苦大众来定的。最简单的一点,老百姓不管皇位上坐着的是谁,而是管能不能吃饱饭。
李唐同样有鲜卑的血统,李世民被称为天可汗,李白出生在现在的吉尔吉斯斯坦。谁能说这些华夏文明的一部分了?
或许李兆丰私下和秦方好说的那句,“入我中原,着我华夏衣冠者,皆为炎黄子孙”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包涵了华夏文化内涵的最盛风。
当然这话李兆丰不会和高津予说,他学得神机妙算,如今正在货卖帝王家。
“如今北朝民心所向于陛下,可还有谁不从的呢。”
高津予摇头,“大乱未生,小乱不断。”
李兆丰道,“那便可了。陛下想想百来年前,卢龙首度割与陛下皇族,如今您看看卢龙地方上的汉人,可有谁真造反的?
小乱是常有的,望着南面叹气,不过多是些小民随便找了根竹竿就算挑了旗子‘起义’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您事后回去招安。”
可不是和拿□似的。
“卢龙原地的汉民们,在下是听说时不时闹事的。可他们每闹一次,陛下您就降恩一次。他们说些牢骚话,不过是为了得些好处。
但真到您要打到前朝帝都的时候,这些小民还不是抢着入伍从军么?怎么在交地税的时候,知道要念叨旧主汉室江山的,在知道从军吃军饷的时候,就乐意为您卖命了呢?这还是拿着枪尖对着他们的‘旧主’。”
“所以陛下您别看如今北面常有些小城的酸秀才们闹了民人们‘起义’的,实则他们现在尚有一口气‘起义’,只是因为比废帝时多了口饭吃。
如果南帝打来,他们没了这口饭吃,还不得拼命了?”
酸秀才口中的气节,比不上穷苦大众的历史选择。
更何况南帝立国,也不见得如何的“义”。
说到这里,李兆丰忽然站起重新行过大礼。
“不知陛下愿不愿为这个‘天可汗’?”
国士之才,口若悬河,苏秦张仪之口,合纵连横。李兆丰便是一个很会进言之人。
天可汗李世民。
只要是个头脑清醒的君王都会以李世民为榜样,而不是刘阿斗为榜样。
这样游说煽动得人壮志高昂,亦有盛世开疆辟土、建功立业之气息。
饶是平日冷静如高津予者,也沉思片刻道,“善,便如先生所说,又当有何治国良策。”
“不才没有什么治国之策,不过还能进些安国的话。”
“先生且说。”
“如今北朝之危,在各地纷扰。虽然小民作乱多为利,却是星星之火,陛下不能放任。”
“这个孤知道。”
“小民无知,多是些穷酸们打出来的旗号,为前皇朝复辟的,或强调两族差别的。还有就是先朝的遗老们怕被陛下清算。”
李兆丰分析得很到位。
高津予默笑,“足下一定想到良策了。”
不来献策的,他是来找北帝聊天的么。
李兆丰道,“素来融合旧朝新朝,或是异族隔阂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联姻。”
高津予道,“你要我娶汉女?”
高家自百年前立足卢龙后就一代代的和汉人通婚了,要说血统,高津予自己的后宫里如今就不少汉妃的。
李兆丰补充,“非但是汉女,而且要是位身份高贵,声誉响亮的汉女。”
高津予算了下北面各世家未出嫁的世家女,但又没有特别合适的人。
“还必须是民声好的,有前朝关系的,”李兆丰继续淳淳善诱,“使得遗老们也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