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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低声问他,“大人,在这样的地方您也有旧相识?”
他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牵着马径直往里走,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小姑娘肩并肩的走着,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待她们走近了,微微好奇地打量他们一行人,又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儿,他觉得有趣,喊住她们,“请问教书的李先生是住在哪里?”温华看看他,看看他身后的随从和衙役,再看看身边的小欣,答道,“我们就是去学堂的,跟我们走吧。”
那中年文士朝身后微微示意,便和温华、小欣并排向学堂走去。
“李先生在这里教了多少年的书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摇摇头,“不知道,好些年了吧。”
小欣道,“我大哥以前就是在先生的学堂里读的书,我家小侄子已经两岁了。”
“哦,”那中年文士点点头,“看来是教了很久了……”
“这位先生,”温华谨慎地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衣衫,“您是李先生的什么人啊?您也是个读书人么?”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我认识你们李先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经——快二十年了……”
温华和小欣相互看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抬头看看他,见他一副沉溺于过去回忆的样子,便不再说话了,默默地领着他们往前走。
走到学堂跟前,随行的衙役先走一步想要去通报一声,被那中年文士拦住了,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笑道,“不急,待一会儿学生们下了课再说,先在树下歇一会儿吧。”说着,便走到树下的石凳前,拂了拂凳子,一撩衣摆坐下了,微微阖目,听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
小欣见衙役和那人的随从都站在一旁等待,便有些怯懦,不敢靠前,被温华拽着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了。
温华掀开食盒看看里面,又合上了,就听小欣问她,“这回是什么?”
“红烧兔肉,我二哥昨天晚上弄回来的。”
“真好,”小欣撅了撅嘴,“我大哥二哥才不会想着给我们弄这些呢!今年过年我娘都没给我做新衣——”
温华笑了笑,对于她的小小不满几句话就掩过去了,“你家地里的活忙嘛,我们家的地都佃出去了,不过说起来虽然自己种地辛苦些,可收的粮食也多啊,哪像我们家,有时候连口粮都不够,要不是我二哥忙里忙外贴补着,别说吃肉,就是一顿饱饭也不要想。”
小欣点点头,“外面竖了那么多的栅栏,也没见有响马来……你说,响马都是什么样的呢?”
温华摇摇头,“我又没见过,不过——”她看看坐在不远处的中年文士,见他仍在闭目养神,就趴在小欣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我二哥以前走镖的时候倒是见过的,说一个个凶恶的很,见到金银财物就要抢,有粮食也会抢,看到有钱人就绑起来要赎金,要是女人和孩子就抢走卖掉!”
“啊——!”小欣瞪大了眼,“那不是比戏班子里那些拐小孩的人还坏?”
温华重重的点了点头,“根本不能比啊——所以……”
这时那中年文士忽然站起身,略正一正衣冠,向学堂门口走了几步。
温华的话被他的突然起身打断,见他向学堂走去,便也看向学堂门口,很快里面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不少学生,温华看见朝英朝益和平羽,便向他们招招手。
平羽过来掀开食盒看了看,对朝英朝益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陪她去。”
朝英道,“不耽误什么,你们快些就是了。”
温华点了点头,和平羽一起携着食盒进去了。
李先生正在和那中年文士叙话,两个人的神情都很激动,温华他们站在屋外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前喊了一声“先生”,李先生走出来,跟平羽说道,“平羽你去写张条子贴在门上,说先生有客,今天下午不上课了。”
平羽应了一声,从温华手里接过食盒,“先生,这是我二哥孝敬您的野味,请先生笑纳。”
李先生看了看食盒里的兔肉,点点头,转头朝屋里拊掌笑道,“明光兄,尝尝我们这里的野味!”
那中年文士走了出来,见到温华,笑道,“我来的时候多亏这小姑娘引路呢。”
李先生道,“这孩子的哥哥们都在我这儿读过书,各有所长,听说她也是个爱读书识字的。”
温华闻言淡淡一笑。
那中年文士有些诧异的看了温华两眼,“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李先生让人把菜倒进自家的盘子里,温华接过洗得干净的大碗装进食盒,朝先生行了礼就退出来了。
出了学堂的大门,就见朝英朝益站在树下,小欣站在另一旁,她走过去,“再等一会儿吧,先生说他今天有客,下午就不上课了,让平羽写告示呢。”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工夫,平羽拈着一张涂了浆糊的字纸出来了,将字纸贴在了门边,拍拍手,朝他们跑过来,“咱们回去吧。”
朝益和朝英一个回爷爷奶奶家,一个回自己家,在半道上就跟温华他们分开了,到了家门口,小欣朝他们摆摆手,也回自己家去了。
“先生是哪一年中的举你知道么?”
“不太清楚,怎么了?”平羽推开门,看看身后的温华,“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温华歪着脑袋想了想,“没什么。今天来找先生的那个客人说他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先生了,刚才先生也很高兴的样子,我想他们以前的关系一定很好。”
平羽进了厨房,喊了声“二嫂”,把食盒放到灶台旁边,“应该是吧。先生平时可是很少笑的,从来没见过他今天这个样子呢。”
“不过我看他那个客人的模样像是个官儿呢——身边不只有随从,还有衙役伺候。只是不知是哪里的官儿,是顺便过来的还是特意过来的。”
平羽想了想,“既然已经近二十年没见了,又突然来到,想必是顺便过来的。”
“唔,有道理。”
“你们两个,”在一旁烧汤的梁氏说话了,“快出去,别堵在门口。”
午间饭桌上闲话,温华和平羽又将先生那儿来了客人这件事当做话题讲了一回,都猜测先生并不姓邓,怎么会在邓家村定居下来。
宋氏却开口道出了原委,原来李先生的姑母是四十多年前嫁到邓家村的,李先生原本还有个弟弟在家乡,他考上举人以后因为官府分给他田产和房产,就把祖上传下来的产业都给了弟弟,后来因为仕途不顺便放弃了,然而他回到家乡后日子过得也不太顺利——这时候兄弟已经和他分了家。官府分给的产业在邓家村附近,他便搬到了这里和生病的姑母同住,这一住就是近二十年,他姑母去世的时候没有儿子,也是他帮忙给办的丧事。
众人听得呆了,没想到其中的情形这么曲折。
邓知仁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先生说话的口音和咱们这儿的人不太一样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温华转了转眼珠,“我瞧见那个人穿着官靴——就是二哥你以前教我看过的那种——他会不会是来请先生再去做官的?”
平羽闻言立刻否认道,“哪有那么容易的?先生都二十多年没做过官了,我看不太可能!”
“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温华歪着脑袋问道。
平羽提筷子敲了她一记,“先生已经快五十岁了,经不起折腾了。”
温华摸摸手背,瞪了他一眼,“可是你看人家有七八十岁了还做官的呢?”
平羽一脸“不明白的人说了也不会明白”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我不希望先生走。”
邓知仁看两个人闹得欢,觉得有些好笑,板起脸来没好气的道,“都给我好好吃饭!闹什么?先生要不要走是先生的事,你们两个说破了天去也不管用。”
小白的丫鬟
下午白润来访,他自从第一次来到邓家拜访以后便隔三差五的过来,宋氏和邓知仁知道他是白老太爷的孙子以后虽有些不悦,可想到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毕竟与他无干,便也不再计较,只将他当做平羽的一般同学看待。
对白润来说,去邓家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这一家人既不像家里的那些人一样对他诚惶诚恐,也不像外面的那些人一听说他是白家的人就流露出或憎或嫉的模样,邓家的人对他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失礼,只将他当做自家孩子的同窗那样对待,虽然院落简陋,可是在那里怎么也不会烦腻。
白润来了以后,瞧见邓家二哥在收拾谷仓,平羽也在一旁帮忙,便打发走身边的书童和小厮,找平羽换了身粗衣,挽起袖子来帮着整理粮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可是新奇的体验,以往他只见过饭桌上做好的食物,却从来没有见过它们原本的样子,即便见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如今他一边整理,一边询问邓家二哥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到末了整理完毕,他擦擦头上的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