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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的先生不是还要推荐他去考童生考秀才么?这样难得的机会不能轻易放弃了,有了功名,即便仍是种地,也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温华道,“我听说秀才是不用纳那么多捐税的?要是考中了,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把自己家的地落户到他名下,到时候他就不用再看他姨的脸色了。”
宋氏微微一笑,看了她两眼,道,“今天五奶奶一直夸你,夸你懂事又勤快,长得也漂亮,将来不知被谁娶去,说那人必是有福气的,我瞧着她很是喜欢你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温华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话题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她连忙站起身,“二哥他们的茶水该续了!”
新春尴尬事
她慌里慌张的去给二哥他们续了茶水,有客人在,她不好一直在堂屋里待着,犹犹豫豫的回了厨房。
宋氏见她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你怕什么?我没答应人家。”
啊——?温华有些尴尬,眼睛看着墙,“婶子,我还小呢……”
宋氏道,“就是因为你还小,我才没答应。毕竟关系到你的终身,你才几岁?还是太早了,我告诉你五奶奶等你大些再考虑这事。”
温华顿时松了一口气,可隐隐的又觉得好像有一丝失望……
失望什么?有人求婚你就飘飘然了?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了一声笨蛋,摸起刀把菜板上的葱姜切得粉粉碎。
宋氏瞧着温华脸上的红晕一直未褪,悄悄乐了一会儿,心里有了谱,便不再提起这事了。
当日邓知仁与三彪和肃癸吃酒吃的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送走了两人,邓知仁一回屋就给宋氏认起错来,看在他表现不错,宋氏只是不咸不淡的训斥了几句,就不再追究了。
都以为这次的豆腐事件圆满结束了,谁知当天下午就来了不速之客叫嚣。
来的是那个孙飞的叔叔孙二果,他自小是被大哥拉扯大的,后来成了亲分了家,因他头脑灵活,又娶了个会算计的媳妇,家里渐渐过得比他大哥家还要强些,但他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因此非常看重孙飞这个侄子,知道孙飞被打了,还被人抢去了生意,他大哥也只是骂了几句,但他孙二果却自认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加上中午又灌了二两酒,就放下话来说要找邓老虎那小子算账。
他醉着就从孙庄出来了,一路走一路嘀咕,路上小凉风吹着,等到了邓家村的时候,酒也渐渐醒了。他知道邓知仁的娘是寡妇,不好直接去他家,又想起“邓老虎打架不要命”的传言,因此便谨慎了起来,想着在邓家村转悠一会儿,寻个认识的人许下些好处随他一起去,可这会儿天寒地冻又正值过年,人们躲在家里轻易不会出来。不过他转悠的多了,还真遇上一两个认识他的,问了几句,得知是他的侄儿被邓知仁打了,就都尴尬的笑笑避开了。
他本想找个人替他说道说道,见此情景,七分火气就变成了十分,不顾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直接就去敲了邓知仁家的大门。
宋氏因为他是外姓男子,就没有开门,再加上听他的口气像是来找麻烦的,就更不愿意搭理他了。
孙二果见没人给他开门,胆气就壮了些,站在门口叉着腰嚷嚷起来。
宋氏本不愿意搭理他,然而孙二果渐渐有些言语不堪,这却是不能听之任之的。邓知仁趴在炕上睡得昏沉,宋氏将他弄醒了,道自家门口有人骂街,似是为被邓知仁打了的人来讨说法的。
邓知仁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听这事,立刻就从炕上翻下来了。这还了得!自己打不过就请长辈来找回场子,十里八乡还没见过这么怂的人呢!他随手从门旁取了一根哨棒,推开门闩就冲了出去。
孙二果正骂的得意,听见开门的声音还道是对方胆怯,出来服软的,不提防邓知仁挥舞着棍子就朝他过来了,他大惊失色,疾步往后退,却不提防被脚下的一块土坷垃绊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邓知仁又补上一棍,孙二果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了棍棒。他爬起身跳了两跳,气急败坏的嚷道,“小子!你想要我的命!”
邓知仁手里握着哨棒,立在家门口,满脸的不屑,“呸!你的小命值几个钱?不值得脏了我的手!敢在我家门口泼脏水,今天就别想再完完整整的回去!看棒!”
孙二果看着邓知仁手里七八尺长的哨棒,残存的那几分胆气早已没了大半,躲了几躲胳膊上仍是挨了一棍,疼的直冒冷汗,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往邓知仁脸上一撒,趁着他转脸回避的工夫扭头就跑。
邓知仁在后面追着他一直追到村口,见他已是吓得丧胆,跑步都没力气了,便拦下他狠狠地威胁了他一番,才把他放走。
因这番弄得动静大了些,回去的时候不免被许多人注目,他也混不在意,仍和往常一般与人招呼着,有好事的询问他事情起因,他便将来龙去脉简单讲述了一番,听到有外村的人来欺负本村的,许多人都道邓知仁打得好,他哈哈一笑,只道以后若是再见着这人,见一次打一次,绝不姑息,随后大摇大摆的回了家。
宋氏却发起愁来,结怨容易解怨难,真要是结了仇……儿子还没定亲呢,可不能传出坏名声。
邓知仁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一笑,“娘,我虽然打了他,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因为这个就不敢嫁我,那就不嫁吧,你儿子我可不愿意娶个笨女人。”
宋氏有些无奈,于是道,“我托你舅舅和妗子给你打听合适的姑娘,过了十五陪我回去一趟,看看怎么样吧。”
然而从正月十五开始邓知仁的生意就忙了起来,虽说他逼着孙飞不许在河西卖豆腐,但是因为有些村庄离得比较远,所以只要孙家豆腐不跟他撞上,他也不会去找孙家的麻烦,然而邓家豆腐和孙家豆腐之间的争竞到底还是传了出去,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之一,有时候邓知仁去卖豆腐时被人问起,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随便说笑两句就揭过了,他这样的轻描淡写,让那些原本以为他靠着拳头欺负人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们”迷惑了,有的人说邓老虎仗势欺人不给别家做豆腐的活路,也有人说孙家太霸道了,因为自己做出来的豆腐不如人家的好吃就要去砸人家的生意,结果反而被教训了——因为时不时的仍然能看到孙家在河西卖豆腐,所谓“邓家不许孙家再卖豆腐”这一说法自然不攻自破。
也因为忙碌,直到二月初宋氏才在邓知仁的陪同下回了一趟娘家兄弟家。
在前一天,邓知仁就去割了几斤猪肉,又称了两盒果子。宋氏看着温华和平羽,实在是不太放心把元元交给他俩照顾,就将三个人都托付给了朝英娘,请她帮着照看半天,得到朝英娘的再三许诺之后,又嘱咐温华和平羽不许调皮不许挑食等等等等,这才骑上小黑驴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自从过了元宵佳节,朝益就恢复了每日来帮宋氏砍柴的日程安排,每日下午砍了柴再跟邓知仁学两手,喂喂招,吃了饭歇一会就回去。如今他跟着邓五爷和五奶奶一起住,不再看后娘的脸色,人也平和开朗了不少。
今日家里没人,昨天也忘记和朝益提起这事,温华怕他中午白跑一趟,又见平羽在朝英家里有些拘束,就让他去学堂看看,跟朝益说一声,让他中午直接回家。
平羽听见学堂二字,立刻就来了精神,他看了看朝英娘,朝英娘抱着小朝荣,笑笑,“去吧,只是别贪玩,早些回来。”
平羽忍耐着兴奋之情,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中午跟着朝英和朝益一同回来。
朝英娘看见朝益来了,笑着招呼他坐下,又悄悄瞥了温华一眼,见她低头正哄着朝荣和元元玩,抿嘴一笑,道,“你们三个看好了弟弟妹妹,温华来给我帮忙吧?”
“哎——”温华应下了,把元元和朝荣交给他们三个,跟着朝英娘去了厨房。
“温华,把葱姜切一切。”
“温华,取碗水来。”
“温华,火小一些。”
“温华,朝荣的盛出大半碗就行,不要一满碗。”
……
温华在厨房里被朝英娘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弄那个,没一刻闲下来的,好在她总是给宋氏帮忙,自己做饭的机会也多,做起事来倒是不慌不忙极为利索。
朝英娘察看她半天,见她手脚利索又会察言观色,心里已是有了几分喜爱,又见她在饭桌上也十分守规矩,就更加满意了,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由多夹了些菜给温华。
温华看着碗里高高堆起来的菜,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朝英娘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曾一起吃过饭,可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她心里捉摸不定,看看朝英娘,又看看沉默的朝英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