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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邓知仁就回县城了,温华抓紧时间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对秦远一行人顺利到达表示欣喜和祝贺,还有自己最近的生活琐事和一个八岁小孩子的些许困惑。
温华把信交给了邓知仁,她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小声的问了,“二哥,要是一直都找不到那个妹妹的亲娘……怎么办?”
邓知仁看看她,把信装在包袱里,揉揉她的额头,“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操什么心?嗯?”
温华扭头看看宋氏所在的东屋,转过来坐在邓知仁脚边的小杌子上,两手扒着他膝头,放低了声音道,“二哥,婶子是不是很为难?”
邓知仁的视线移向了灯影恍惚中的母亲,这几年她头上的银丝越来越多了……
温华见邓知仁神色不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有些着急,她现在能力有限,除了手上的银钱以外并不能帮到什么,“二哥,要是找不到那个妹妹的亲娘,婶子肯定会留下她……婶子现在就已经很辛苦了,秦管家不是给了银子么?我还有些我娘给我的碎银子,回头找人把家里的房顶修修吧,再盘个火炕,不然到了冬天就太冷了。”
邓知仁摇了摇头,“不成,那是你将来的嫁妆银子,不能动。”
温华听了心里一热,又有些酸酸的,劝道,“二哥……有秦管家在,将来还会有别的银子……”
她暗想,真要是秦远那边指望不上,还有秦家老宅的银子呢,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哪知邓知仁摇了摇头,说道,“妹子,你想想,秦管家他们在福州,离这儿太远,一个来回要走几个月,万一有什么变故,你将来怎么办?二哥说的这些你未必明白,只要记得二哥是为你好就成。等将来你嫁人的时候用那些银子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到了婆家也能挺直腰杆儿。”
他想了想,又说道,“若真是留下了那孩子,咱也不怕,二哥又不是不能挣钱,不就是多双筷子么?没啥,只是二哥不常在家,你是个懂事的,要多帮帮你婶子呀。”
听了他乐观的话语和托付,温华咬咬唇,使劲点了点头,“二哥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邓知仁离开家回了县城,和以前一样,温华早早的就起床帮他预备了饭菜,包了头天晚上煮好的盐水花生和烙饼让他带着路上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温华每天除了烧饭洗衣,还要给朝英娘送补品,多数时候是鱼汤,偶尔送些猪蹄过去。
朝英娘因为还要照顾自家的事情,好些时候忙不过来,只好把脏了的尿布扔在盆里,等有空了再洗,温华一开始没注意,后来知道了就每天勤去两次,把堆积的尿布裹回来自己洗,好在给孩子垫尿布的时候里面铺了细土,因此洗起来倒也不费事,为了这,朝英娘没少夸过她。
小婴儿的生母一直没有消息,眼见得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入了秋。
这期间邓家二哥又回来了两三次,知道没有小婴儿生母的消息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温华觉得他似乎是藏着心事。
果然是有事!在秋分的第二天,邓知仁从县城回来了,他辞了镖行的工作,决定回来专心务农。
这件事让众人都很吃惊,宋氏把他训了一顿,他却不改初衷,只说在外面辛苦打拼了几年,也小有积蓄,不如回来种地。
在温华看来,务农是借口,伺候宋氏才是本意,家里的地都租给了别人,只有院子里还有一块菜地,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
此时正值秋收,厢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摆到了正房,而这间厢房则预备放置羊儿过冬的各种草料。
两只母羊仍留在圈里,那六只小羊已经长得肥壮,卖了个好价钱,宋氏如约将卖羊所得的三分之一分给了朝英和朝益兄弟。
芮光和他媳妇谷雨在入秋之后不久就来了邓家庄,同时还带来了秦大管家的信,信里介绍了福州茶山如今的情形,提及虽然一开始遇到了困难,但目前茶山已经步入正轨,各处都井井有条,从晋州带过去的人也都安排妥当,今后茶山的茶叶生意一部分和大茶商合作,销往京城,另一部分则通过自家的茶行卖给西北的商人。芮光也直言道茶行的生意不错,自家的茶叶很受边贸商人的欢迎。
从来没有外行领导内行的,何况温华也相信秦大管家的安排,因此她也就不再多问,只问了问芮光他们在此地的生活。
芮光和秦池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他负责绛县的茶行,而秦池则在外面联系各地客商,芮光说最近他们搬了家,和秦池一家租住在茶行后街的一座院子里。
这次芮光过来的主要目的是请温华和他们一起回县城过冬,毕竟乡下房子破,冬天又冷,实在没什么好待的,万一有个咳嗽头疼的,连看病都不方便。但是温华此时又如何能跟着他们离开?如今小婴儿仍在朝英家养着,宋氏和她几乎是一天三次的往那边跑,如果她走了,宋氏又怎么忙得过来?
芮光见劝不动她,只好回去了,没过几天便送来了一车的过冬用品,有给宋氏的皮褥子,还有几床棉褥子和加厚的棉被,四套素色的冬服,十斤棉花,甚至还有两篓木炭和一大罐的灯油。此外他还向温华提出想帮着宋氏家里盘火炕,芮光虽是好意,然而这里毕竟是宋氏的家,于是她婉言拒绝了。
最让温华满意的就是这一次芮光给她带来了一些书,她之前曾经提出过让芮光有空的时候帮她“买几本诗集和讲史的书”,然而有一件事她不明白——在这里“一本书”的意思其实是“一套书”,芮光以前做过几年书童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有些诧异三姑娘怎么突然要这么多书,但他还是买来了一套《史记》和一套二十年前修订的《通史》,一套《千诗集》,因为温华曾经给他看过平羽抄写的《诗三百》,他索性将现今的儒家经典也搬了一套过来——他从前见过老爷给三姑娘列的书单,里面就有这几本,虽不要求三姑娘都能通读,可对于识字懂礼却很有帮助。
让他意外又欣慰的是三姑娘竟主动要求看书,要知道从前光是哄着三姑娘识字就费了不知多少心思呢!瞧见三姑娘惊奇地打量着这些书,他笑着解释道,“以前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欢喜三姑娘识字,说别家的姑娘哪个也比不上咱们姑娘呢。当初老爷书楼里可是有着近万册书呢,现在这些看上去似乎很多,其实不过是九牛一毛。”
温华把一只长条樟木箱收拾出来专门放书,这种木头据说可以防虫,也不知管不管用,箱子安置在炕橱上面,方便随取随用又不至于被人随便翻看。
自此以后,温华把每天下午练字的时间减半,省下来的时间就用来看书,因为她以前看过司马迁所写的《史记》,所以这一次还是从《史记》开始看——如果真的存在历史差异也能很快发现。就这样每天看一些,看的同时训练自己思索,有什么想法就用细笔写在一个她亲手装订的本子上。
平羽无意间看到她所写的一些笔记,一开始还对她的字嗤之以鼻,待看了两篇以后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温华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察看温华的笔记就成了平羽的重要功课,每天晚饭后则是两人辩论的时间,有时朝英和朝益也会加入进来。他们都是受的正统的儒家教育,而温华曾经接触过的世界则更为广大,这并不是说她的见解就一定比传统思想要来得精深,但是她的思考角度却可以给接收正统儒家教育的平羽他们一些独特的启发。
自从邓知仁回来以后,朝英朝益的活计轻省了许多,但是也只有那么几天而已,之后邓知仁就经常往外跑,时不时的弄来些砖瓦木料,后来竟还弄来了一座石磨。
看得出来他是要整修房子,可是石磨是干什么的?家里又不是没有石碾子。
温华问过邓知仁,可是他却说得等,等等就知道了。
好吧,那就等。
气候一天天的转冷,邓知仁选了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叫了本村的几个盖过房的年轻人,帮他收拾了房顶,盖上了薄瓦,这样冬天下大雪的时候也不用再担心房顶会出问题,正房和厢房的三座炕在当初盘炕的时候就留有取暖的烟道,只是因为舍不得烧太多的柴火,没多久就给封上了,这次为了通开烟道可费了不少的功夫,还在各个坑头砌了一个小灶头,方便烧炕。
宋氏见到自家儿子把三个炕的烟道都通开了,便觉得他有些浪费,见他又把厢房通了的烟道重新拿木板堵上了,更觉得他折腾起来没完没了,“正房的通了不就行了?厢房又没有人住,何必去费那个功夫?通了再拿木板堵上,也不知你到底想做什么。”
邓知仁朝自家老娘眨眨眼,笑嘻嘻的开了口,“娘亲,将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