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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在这个地方,”他用小树枝在北直隶的西边划出一块,又在那一块的下部点了一点,“咱们现在就是在晋州的南部,天底下像晋州这样大的地方还有许多许多,真要一步步走过来的话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完。”
温华完全呆滞了,为什么有的地方听起来那么熟悉而有些又是那么的陌生?藩国她猜得到,南北直隶她也知道,长江黄河她更是亲眼见过,可——“大昌”是什么?她原本以为晋州就是山西,现在看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平羽你懂得真多!”她赞叹道,伸手点点地上简易地图中北直隶的所在,又问道,“可为什么有两个直隶呢?南直隶是在哪里?天子就是皇帝喽?那皇帝叫什么名字呀?”
平羽把地图的痕迹抹去,“这都是以前夫子给我讲的,还讲了好些呢!皇帝的名字不能乱说,”他警告道,“咱们大昌的国姓为楚,至于名字——咱们作臣民的决是不能提的。”
“为什么?他的名字那么难听么?”她佯作不解。
平羽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不能提皇帝的名字,只是知道不能随便挂在嘴边,那样于礼不合,然而看见温华有继续追问的趋势,令他也觉得有些窘迫了,便直接摇了摇头,言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天地君亲师,这些都是不能乱叫名讳的。”
“哦——这样啊——”就在平羽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见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她又问了在“大昌”以前的朝代,平羽想了想,就把从前背下来的朝代帝王名称和在位时间都给温华简单的介绍了一番,温华这才发现原来历史在某一段时间产生了偏差,唐宋元明清,本该在唐朝以后是宋朝,可这么一扭曲,大宋就变成大昌了。
看来有必要找史书核对一下,看是不是这样,她想着。
寻找新目标
山西洪洞大槐树,大槐树下老鹳窝。这句话在温华小时候被父母反复提醒过,她记得清清楚楚,为此她后来还专门查阅了相关的资料。
元朝末年因为战乱和灾荒,两淮、山东、河北、河南百姓十亡七八,明初的时候发生的靖难之役使河北、山东、河南、安徽等地深受其害,几成无人之地。而当时的山西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相较于邻省更加安定,没有大的天灾人祸,又连年丰收,人丁兴旺,且因为不断有外省的大量难民流入,人口变得更加的稠密。于是从朱元璋到朱棣两个皇帝在位的几十年间,曾十八次将山西移民迁往当时人口缺失严重的十多个省份。
当时迁移人口,必要将各地的移民先集中到洪洞县城西北的汉代古槐附近,再从那里分批迁往其他省份。温华的祖先就是在那时候被强制着从山西迁移到了山东,后来本族族群越来越大,族人越来越多,和当地的人因为土地和水源又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才渐渐四散迁移到了别处。因为当初都是从大槐树下离开的,移民们的后代为了纪念先人被迫从祖先生活之地迁移出去,背井离乡,所以家家都种槐树,以寄托对故乡的思念……
温华听了平羽的讲述之后心绪大乱,夜里躺在床上打着蒲扇暗自思量,目前需要确定的有两点,一是她现在所处的到底是什么时代?历史是怎样的?二是她真的还是在原本的那个空间么?第一点只要找到相应的史书和传记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而第二点就只能指望那棵大槐树了,据说洪洞县的那棵汉代古槐在未被顺治八年的那场洪水冲毁之前,树围近四十尺,直径也有十三尺。三尺约为一米,十三尺就是将近四米半,这么大的古槐,一定很好找!如果能找到那颗大槐树,就说明这还是原来的那个空间,可是……大宋变成了大昌又怎么解释呢?……而如果找不到……她苦笑一声,其实找到又怎样?找不到又怎么样呢?反正她也已经到了这里了,再难回去了!
可是……想起从前父母每次提到洪洞大槐树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决定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一看那棵古槐,毕竟那里曾令无数离乡之人魂牵梦萦啊,父母看不到了,但是她也许能够看到!
至于为什么急于了解当今的天下大势——只能说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完全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在过去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随时随地都有各种各样的信息铺天盖地而来,不了解天下大势似乎是寸步难行的,而如今待的这个地方,连方圆几十里内的情形她都还搞不清楚呢,对于已经习惯于获知信息的她来说,怎能不恐慌?
而且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晋州处于大昌的北方,离边境并不是很远,温华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乱,却看过不少关于战争的纪录片和史料,也因此她对战争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以她目前的状况似乎根本不必纠结于此,然而她虽然历史年表记不清楚,却也知道自古至今常常每隔十几年或几十年便要发生一次大的战争,至于局部区域的中小战役更是不计其数。就像平羽所画的简易地图上所指示的,“北面是草原,那里的人放马牧羊,年年秋天来骚扰咱们大昌的边境,不过自从十多年前素大将军把他们打得一蹶不振之后,就再也没打过什么大硬仗了。”一蹶不振并不是永远的止息,对方早晚缓过来还是要再打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中国历史上和北方民族斗了几千年,从来就没有将之彻底解决过,即便打了胜仗,获得了胜利,也多是瓦解其实力或将之驱逐到远方,对方花个几年十几年休养生息以后还会再打回来。所以对于这种未知的危险,她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平羽以前在家时三岁就开始认字,五岁习完了蒙学,之后四书五经通读了两遍,正经的学习以外他还偷偷地看了不少的杂书,即便这样,却经不住温华牛皮糖似的再三“请教”,可家里一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躲也没处躲,他又不敢出门,所以被温华问东问西问得头也要疼了。温华见他瞧见自己就想躲,知道自己把人家给问怕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拿了纸笔请他把他以前看过的书籍的名称列下来,以后去寻书也有所选择。
“都列下来?你要看?”平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温华把笔墨纸砚摆在他面前摊开,催促道,“对呀,我要看,你先把书名写下来吧。”
他拿起笔来迟疑的写了几个书名,又停下了,看看她,“可这些书不是给女子看的呀?”
温华眨眨眼,托着下巴,“那哪些书是给女子看的?”
他立刻报出了一长串的书名,“《女诫》﹑《女论语》﹑《女则》、《列女传》、《烈女图》……总之不少呢!”
她瞪着他,半天,干巴巴的点点头,“那就也写上吧!一个也不许落下啊!那些有名的书——哪怕你没看过的也要列出来!”
列了满满的一大张纸,平羽终于放下了笔,温华笑眯眯的捧着书单,待上面的墨迹干了,便折了两折夹进了自己的那本《三百千》里,转身拍拍平羽,“多谢啦!”
平羽摸摸被她拍疼的肩膀,“你真的要看完这些?”
温华一笑,“我上哪儿去弄来这么多书?那得多少银子啊!不过有了书单的话就能去试着借书了,”她挤挤眼睛,“学堂里的李先生可是中过举的,家里的书一定不少,回头问问朝益哥能不能借来抄了看。”
“你还抄书?”平羽瞪圆了眼,他见过温华的字,凭良心说,就她那一手字——只能说没写错而已,写的又慢,而且绵软无力,结构松散,字体又大,一张纸别人能漂漂亮亮的写上百十个字,到了她手上能写满三十个字就不错了,她还要抄书?不知道半年能不能抄完一本?
温华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脸一红,嚷道,“干嘛?你不信吗?”
“我信!我当然信啊!”他无所谓的点点头。
他摆明了说的反话!
“你……”她嘟起嘴来,气呼呼的看着他从桌上的布袋里抽出一摞写了字的纸,那是朝益帮她抄写的《诗三百》,朝益每学一首都会帮她抄写一份,如今已经攒了五十多首了。
他翻看了一会,抬起头来甩了甩那一摞纸,“打个商量?”
她抱着膝盖,瞥了他一眼,“干嘛?”
“我——帮你抄一套《诗三百》,以后你有了书要借给我看,如何?”
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把他细瞧了两遍,“你行吗?”
平羽瞪着她,哼了一声,把那张他刚才写好的目录拿出来展开,再摊开那本《三百千》,最后又把温华平时练习的几张大字抽出一张来摆上,仰首倨傲的点了点自己的字,“如何?”
温华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想她也许是脸红了,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张纸,虽然说做人要坦诚,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