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国公府的那位管事所报的账目明显含有水分,但既然那位陈傥没有吭声,温华也不打算提出来,这些不过是蝇头小利,今天所谈的只要不涉及根本利益所在就什么都好说——说白了,今儿她就是来扔钱的。
可是渐渐地,温华越听越恼火——这管事把庄园的债务也列了出来,有一些要在将来的三五年内逐年还清的债务却列在了交接记录中,成为了庄园新主人的一项“收入”!
“喂!喂!我说陈三子——”陈傥敲了敲桌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貌似恭敬的庄园管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陈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连债都还不起了?”
那管事面色不变,“回七爷的话,昨儿王大总管来的时候告诉小的,让小的把这一项放进来。”
陈傥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颜如见此情形,起身笑着打了个圆场,“这庄务繁忙,指不定有弄岔了的,七爷不要着急。这附近的景色瞧着不错,我带着这几个孩子出去走走。”
陈傥巴不得旁人都回避出去,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分寸的奴才,堆起笑容,“东边有一块花田,这时节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可几座暖房里过冬的花木却还有些看头。”
待颜如领着颜恕、平羽和温华离开了院落,他回过头来冷笑一声,看着垂首肃立的管事,眼里闪过一丝冷厉,缓缓道,“可惜这差事轮不到王大总管了,他今天一早已经被派到南边儿收账去了,没有俩月可回不来——在这之前,足够弄死你一百回的!”
那管事听得脸色一白,极快地抬头看了陈傥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强辩道,“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七爷不必这样……”
陈傥“啪”地一声将茶盏摔在地上,“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
出了院落,温华有些担忧地朝身后看了看,又见颜如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颜大哥,他们……”
颜如笑了笑,“没事,哪家的家业大了都免不了有作恶的刁奴,他自管他的家事,咱们四处走走吧。”
步出院落,几个人在附近的田间散步,此时尚未开始春耕,田间地头上极少有人,小径两旁红的黄的白的小花在微风中绽放,绿草在脚下蓬勃生长,杨树灰白的枝干上长出了细密的枝叶,春风穿拂而过,发出阵阵喧哗声……这一切令人躁动的心绪悄悄地平静下来,温华眯着眼睛,嗅着空气里花香和草香,暗暗想着,今天即便交接不了也没关系,这样的风光真值得再来……
小径并不宽,仅能容两人并排行走,有的地方甚至只能走一个人,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显然颜如和平羽更能谈到一起去,温华和颜恕则跟在后面,一会儿揪朵花,一会儿拔根草,颜恕给她做了个小小的花环套在手腕上,她也来了兴趣,让颜恕教给她怎么编花环,两个人又比着看谁编的花环更漂亮,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几个花环都到了温华的身上。
在附近的田间走半圈儿,几个人兴致颇高,然而再走下去就太远了,于是问明了落霞坡和鱼钩山的方向,便决定去那里看一看。
落霞坡和鱼钩山都是属于这座庄园的产业,落霞坡地势平坦,东西向分为南坡和北坡,鱼钩山的地形则更为复杂,与落霞坡呈犄角之势,从山下隐约能看到两山交界处的一座石亭,在落霞坡和鱼钩山的山脚处——也就是在石亭下方有一片水潭,水色黑黝黝的,显然潭水极深。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较近的落霞坡看看,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鱼钩山,他们遣人回庄园报信,一会儿陈家七爷若是要寻找他们的话直接派人去落霞坡即可。
可惜他们爬坡刚爬到一半,被派回去的仆人就又急匆匆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陈国公府的家奴,“少爷,陈七爷派人来请。”
既然派人来叫了,天色也不早了,几个人只好原路返回。
陈傥看到他们,除了表示歉意以外,并没有多啰嗦,只道,“各位多担待了,我已令人备了午膳,把剩下的这些核对完了就用膳吧,下午咱们去各处看一看。”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反对,报账的管事换了个人,原来的那个报假账的管事自从众人再次回到院子便没见到过人影,何况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去向。
午膳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十分丰富味美,庄园里有窖藏的美酒,然而下午还有事,众人便也没有多饮,加上有颜如在中间调和,平羽和陈傥之间偶尔也能够聊上几句,谈不上宾主尽欢,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冷场。
下午一行人将庄园内外看了一遭,又见了庄上的几家大户,至于果园和花田则派了周阳和秦小巳去简单看了看。
庄园里的主建筑尚好,暂时不需要修缮,但是家具等物都有些老旧了,至于侧院的房屋情形就不是那么好了,如果要住在这里,修缮就成为首先要做的。
暖房的花木种植是项技术活儿,但是这里的花匠却是陈国公府所有,早就被召回去了,那几座暖房白白的空着实在是可惜,回头得找人把这一摊接下来……温华每看一处就在心里划一笔账,看完一圈,眉头都皱了起来。
两人喝醉了
陈傥说暖房里的花木会留下来,温华悄悄问了周阳和秦小巳,如今家里并没有现成的会侍候花木的人,据说茶山那边过来的人里面倒是有两个种花的好手,可暖房里的那些花草若仍是无人打理,就要平白损失一大部分,若从外面雇人……不知根底,也难以让人放心,毕竟这宅院一时半会儿还住不了人,被人搬空了也不能及时知道。
她看看走在前面正在谈笑风生的陈傥、颜如和平羽,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人手不够,好些事情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来。
怕自己忘记,等回到了庄园前堂的会客之处,温华叫人备了笔墨,将她刚才的想法誊写在纸上,颜恕看着她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也认认真真地在一旁看着。
温华见颜恕站在身旁观瞧,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写,这样写一写,停一停,想一想,再继续落笔,温华直到写满了两大张纸才停笔,这些仅仅是刚才看到的地方所需要做的修缮,还有一些没有看到的地方今天来不及查看了,回头得让秦小巳和周阳找工匠拟出预算,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正想着,隔壁的三人已经拟好了交接的文书,各自签了名字,独缺温华的签字,便派了人过来喊他。
颜恕从她手里抽出那两大张写满了字的纸,笑道,“你过去吧,我看看这个——记得跟他们要一张这庄园的地貌图。”
上回永宁坊宅子的修缮颜恕就帮了不少的忙,于是这会儿温华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知道啦,一定跟他们要来!”
签了名字,按上手印,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亦多了三分笑容,温华趁机提出想要看一看这庄园的地貌图,陈傥笑了笑,“把邓小公子要的东西找来。”不多时,仆从搬上来了一只长条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三四个卷轴,道,“这些都是你要的,本也是要留给你们的。”
颜如因这事达成,心里轻松了许多,便笑道,“七爷,平羽小弟,今日我做东,咱们去醉珍楼尝尝他们的镇楼之宝如何?”
这屋里除了温华以外,那三人都是知道醉珍楼的。温华悄悄扯了扯平羽,平羽笑着跟她解释道,“这醉珍楼是京城里有名的做海味的酒楼,虽然各家酒楼也都有会做海味的厨子,但醉珍楼的厨子手艺却是顶尖的,那些鱼翅、干贝,一样的东西,醉珍楼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与众不同的鲜美。”
陈傥笑道,“既然小公子没有去过,不妨一起去?”
平羽却遥遥头,婉拒了,“她身体不好,平日里甚少出门,今天出来一天了,已然是累了,就不带她去了。”见温华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安抚道,“回头叫醉珍楼做一桌送到家里去,好不好?”
外卖的哪有刚出锅的好吃?温华嘟着嘴,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颜如在一旁看得好笑,道,“温华,让颜恕先跟你回去,吃完了酒我就去接他。”
平羽微微一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温华和颜恕上了自家的马车,今天跑了一天,两人都累了,然而这次出来的匆忙,车里并没有备下柔软的抱枕,只有两件临行前扔进车里的薄棉袍子,这还是滴珠担心山中寒冷而叫人回去取的。她见颜恕困得几乎合上了眼皮,连忙把他推醒,“困了的话就躺下睡吧,我给你做个枕头。”
颜恕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乖乖的坐直了。
温华把其中一件薄一些的卷成了两尺宽的形似枕头的长条,“你睡左边。”
见颜恕乖乖躺下,她也照样背对着颜恕躺下了,颜恕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