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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嗔怪道:“既然不把我当外人,又何必说给我听。”
孙氏呵呵笑着,拉了李氏在桌边坐下:“有我家小子在外头忙着,咱好好说回话,许久没见了,我攒了一大筐子话,不说,我回去得憋屈呢。”
李氏笑着点头:“大嫂有话说就是了。”
孙氏满足的叹口气:“公公婆婆,还有二房他们都跟着小叔去县城享福去了,咱本分,咱只要守着自家那块地,日子也能过的舒舒服服的,干啥非要拔尖脑袋往县城里凑,咱又没有三弟妹这本事。”
李氏讶异道:“怎么大家伙儿都搬去榆木镇了?”
“那陈家小姐从小养的娇,哪里受得了住在咱穷乡下,她嫁给小叔,就在家里住了三日,那三日哎哟,别提了,闹的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咱们自家做的菜,她家的丫鬟都嫌弃,更别提那陈小姐了,愣是一筷子都没碰。自己带了床铺,自己备了碗筷,自己还带了厨子。啧啧,真是说上三天都说不够。”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娇生惯养的陈小姐不适应乡下的苦日子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动静闹腾的太大,就连朴实如孙氏也看不下去了:“结婚第二天,婆婆等着喝媳妇茶,结果一坐一个早晌,人影子都没瞧见,婆婆气的要去敲小叔的房门,却被几个丫鬟拦下了,说啥也不让她靠近,谁不和规矩。婆婆气的差点和那丫鬟打起来,说是不给婆婆敬茶的媳妇儿才是没规矩,吵的狠了又被五弟妹的那叫啥,教养嬷嬷给软刀子顶了回去,婆婆差点给气的中风,在院子里吵吵嚷嚷,说是给下人打脸,她没脸活了。闹腾到快吃晌午饭的时候,五弟妹才不急不慢的跟着小叔出来,在堂屋磕头,还嫌弃甄家的跪枕脏,又教丫鬟换了个簇新的丝绸垫子才肯给婆婆敬茶,那茶水早凉透了,婆婆憋了一肚子气,连准备的鎏金银镯子都没给她,茶也不肯喝,只勉强受了新夫妻的磕头,旁人就再也按不住她了,硬是搀着公公往自个儿屋里一坐,当天的饭还是我端过去的。三弟妹,你也知道老宅本来就不大,那几日真是,喝个水都要等半日,我和二弟妹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不小心听三弟妹的丫鬟说,这甄家穷成这样,婆婆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听说连个镯子还是鎏金的,陈家体面些的丫鬟都瞧不上,更何况自家小姐。二弟妹听了就去和婆婆说了,我拉也拉不住,婆媳俩就在老宅里骂上了。”
李氏给她倒一杯水:“就这么骂了,大家伙儿不就听到了?”
孙氏道:“可不就是为了让五弟妹她们听着的么,就算五弟妹听不到,陈家的丫鬟婆子也听得真真的,到时候往五弟妹耳朵里一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孙氏是没好意思提,马氏那嗓子,若是真的想和人骂架,甭说隔着院墙,就算隔着几个院子,也能听得着。
孙氏继续道:“二弟妹也是个闹腾的人,你说非要点这个火,她开头和婆婆还能说些五弟妹品德有失之处,毕竟五弟妹做的是有不好的,她一个妯娌帮着婆婆说两句也没啥,可是后头她和婆婆就干脆就将五弟妹编排上了,这可不就惹得五弟妹愈加不快了么?”
李氏奇道:“她们编排什么,陈家小姐不是家中殷实的很,她们向来是待陈家人极好的。”
84新宅子
整个梧桐村都知道,马氏是有多稀罕自个儿的小儿子,本来么,甄惜福长得俊秀,难得还一直在读书,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文文弱弱,派头也似城里的少爷,实在和梧桐村大多数庄稼汉子泥腿子很大不同。所以当甄惜福二十岁考中秀才,自然有各路的人前来打听,马氏得意的同时,心里却是极其亮堂的,她儿子,是山窝里的凤凰,岂会被那些个乡下姑娘绊住脚,她的儿子,势必要找个了不得的姑娘来配他。
当初陈家小姐相中她的五儿,她心里是无限欢喜的,刘家公子的表妹,家私丰厚,听说怕是比刘公子还要富足些,那样的人家才不亏了她的五儿。只是后头听说,那陈家小姐竟然之前是和刘公子有婚约的,那刘公子可是死了的,那多晦气。偏生五儿似乎是被那陈家小姐吃的死死的,马氏万般无奈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要说二房张氏当初也花了不少功夫想从陈家捞些好处,确实也得到过些实惠,之前在马氏面前没少提没过门的五弟妹说好话,这会子不知道为了什么倒戈,又和马氏一道编排起新过门的甄五媳妇来。
却见马氏一身簇新的袄裙,虎着脸:“新过门的媳妇,这般没规矩,以后还得了。”
张氏点头,又道:“要我说啊,那些下人更可恶,不过是个奴才,就是她们的正经主子瞧见婆婆,瞧见我还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她们倒是不把人放在眼里。”
不提这茬还好,说起来马氏就想起方才那啥子教养嬷嬷,当着众人面给她软刀子,让她下不来台:“早知道就不该让五儿娶她,啥子小姐,长的一脸粗糙像,脸盘子扁的像脸盆,腰身水桶似的,哪里配得上我玉人儿一般的五儿,活生生就被她糟蹋了哇。”
马氏向来一张刻薄嘴,只怕除了甄惜福,就是远在天边的皇帝落眼跟前也能挑出三分不好来,陈家小姐本就算不得美人,眼下说的就要堪比东施了。马氏厌弃的话越说越来劲,一时唾沫横飞,张氏在一旁插科打诨,落井下石说的十分尽兴。甄家院前院后眼下那许多人,还多是陈家的丫鬟婆子,那些人最擅长什么?听壁角!内院宅斗,互通消息有无,靠的可不就是她们,马氏再横,也不过是个一辈子待在乡下的农村婆子,比心眼?那些个人精,满肚子长得都是心眼。
当下有人就将马氏和张氏的话传给甄惜福新过门的媳妇陈氏听,陈氏听得脸色发沉,一时发作,将吃了几年的薄胎白瓷古董茶碗掷碎在地,沸水泼了眼前几个丫头一裙摆,却无人敢吱一声:“好个不知羞的人家,。我嫁进来连银子都没让他们费几许,还倒贴了不少嫁妆,那可是一声好都没捞着。你们给我听好,之前姑爷说的,要替甄家把当掉的二十亩买回来一事儿,先放下,我家银子再多也不养白眼子狼。”
这陈氏是个有手段的,在家里头的时候,她母亲便教她一道学着管账离家,那是按着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来教养的,谁晓得后头瞧上了徒有其表的甄惜福,就嫁到这小村子里来,她原想着,做个样子在这破地方住上些时日,倒时候便让甄惜福寻个由头,一家子分家搬开住,毕竟让老小养二老的人家不多,到时候推给甄惜福上头两个哥哥就成。甄家二老如果要钱,给了就是,她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她可不愿意让连个泥巴腿子的公公婆婆连累着,叫她镇上的小姐妹看笑话。
可谁想,她这会子还是客客气气的呢,那几个乡下妇人就这般不知趣了,教她怎的忍得下这口气。
贴身丫鬟小绿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咱们提早搬回镇上住?”这叫小绿的丫头陪嫁来到甄家的时候,晓得了甄家大房的闺女是叫甄绿儿,还曾经请示过陈氏,是否要避开忌讳改个名字,却被陈氏否决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小丫头,避什么避,再者说,咱们指不定哪天就回了,再不来这腌臜地方,你的名字我早叫顺口了,没得必要改。”
“搬回镇上去,然后留两个老家伙在这儿享福?花着我的钱,还由着她们背着我瞎编排,当我好欺负不成?”
小绿疑惑道:“小姐的意思是?”
“她们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跟着去镇上享福么,就带她们去。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非要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福分够不够!既然人家有这意向,我这做媳妇儿的就当帮她们还这个愿,有生之年也让她们尝尝大户人家的荣华富贵。”像马氏和张氏这样直来直去的粗人,在深宅大院里头,若是没人护着,怕是不几日就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且到头都不会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栽了的。
丫鬟小绿和其他几个丫鬟瞧着陈氏的脸色忽觉周身一寒,顿时各自低头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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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几日,李娘子麻辣粉铺顺利开张,依旧卖麻辣粉和白家馄饨,钱照旧也不多收,只是在铺子里多了一个卤肉营生,可买可不卖不带强求。铺子开了几日之后,生意只算的上还成,之前吃惯麻辣粉的熟客只需要多走几步路就能寻到此处,还头有遮瓦,环境清爽,比着露天实在好太多。但是卤肉生意实在没什么动静。也是,一只卤鸡七十文钱,还不能挂着中山楼的牌子,有钱人不会光顾这种小店,有失身份。能来吃粉的,又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