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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贫地还要再分一份去。还有老三屋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还和咱分一样多的地。公公他就算病着,也是贼精,就轻飘飘一句,钱就不分了,就把咱们打发了,谁不晓得家里的钱就是大头啊。哎,大嫂,我和你说话呢,你咋不吭声,我还能靠靠娘家,你家俩小子,一个闺女到时候准备吃啥啊。”
孙氏心不在焉的哎哎了两声,张氏这才没趣的闭上嘴,动手做起活来。
华铜和宋梅子说了一声,想去开导开导老四,宋梅子就跟着李氏回了那间几个月没住人的小院儿,几人进去一瞧,屋子包括院子都是干干净净的,这孙氏做事可是真的地道。
让了两个闺女去厨房烧水,李氏把猫儿狗儿放在床上自己玩儿,又拉了宋梅子细细聊了起来:“老四这回可是好了,虽然入赘听起来不好,但是日子总是自己过得,他舒心就行,反而是大嫂他们,虽然如愿分了家,可是日子还真是难过呢。我想着干脆把咱们分到的两亩地,给他们种算了,就当帮帮他们。”
宋梅子爽快道:“你的东西随你啊,我来这儿就为了出口气,但是你这么想和你俩闺女说过没,你那俩丫头,主意可大着呢,尤其是知夏那丫头。”
李氏笑道:“这就是昨晚她们主动提出来的。”
宋梅子不禁啧啧两声:“这俩丫头倒是真难得。”
甄大提前跑去村里请人,到了傍晚正常的饭点,里正合着三位村老都来了,甄知夏到了老宅一看,顿时诧异,怎么许汉林小大夫也来了。
里正虽然奇怪,咋的有人大过年的分家,不过到底是人家务事,也没多问,他客客气气的和甄老头寒暄几句,不过是称赞他治家有方,儿女孝顺,然后里正就顺顺利利的写了分家书,众人在上头签了字,甄家每一屋手持一份,三房这屋的,依旧给了甄知夏保管。
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家人陪着里正村老和和睦睦的吃了饭,这分家大戏彻底落幕。
女方这一桌上,马氏借口身子不舒服,压根没出席,二房的一屋人毫不避讳的吃的狼吞虎咽,甄知夏不时瞥一眼男人那边的主桌,瞧着里正用提早离了席,她便匆匆跟了过去。
“里正伯伯。”
里正是个不到四十的中年人,和一般庄稼人不同,看着很有些清瘦,今日饭桌上他喝了两杯农家自制的米酒,这会子时辰天色已经有些暗,他眯着眼先看了会儿来人头顶上的两个包子,才笑道:“是三丫头啊,有什么事儿么?”
甄知夏道:“里正伯伯,东哥儿明年二月就要考秀才了吧?”
里正点点头:“是最要紧的时候,这几个月都要留在书院看书呢。”
甄知夏笑道:“我就晓得是这样。”她将手中的布袋子递了过去:“伯伯,东哥儿一直很照顾我们一家,这是我自己做的书袋,您看着有空就拿给他用吧。”
里正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二十来寸大小,可以扎口的棉布袋子,做的简单了些,也没绣花,只在布袋子右下角绣了个淡蓝色的“書”字,看着清清爽爽,读书人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迷惑心智,这个倒是不错。
里正客气一下就收了,甄知夏这个丫头,他是知道的,他小儿脾性使然,对外人向来有些冷淡,对着甄家三丫头却有些例外,又借书又教着识字的。今天他要是不收下,日后被他小儿子知道了,怕是要怪他。
还好这丫头没做个荷包,绣花的笔袋什么的,不然回去教儿子他娘瞧见了,还得费口舌解释一番。
甄知夏送了书袋子出去,自觉回甄家最大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头不过才走了两步,就见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负手立在路口,身后甄家院里,今日特地高高挂起的花边儿灯笼,在他头顶照了个金边儿。
58又被轻薄!!(修)
“小大夫?!”
甄知夏猛地顿住脚步;许汉林却闲庭鹤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四个多月没见;这小子又长高了;甄知夏有些吃力的睁大眼;他背着光;让人分辨起来有些困难,不过还是勉强能瞧得清他愈渐浓密的眉眼;原本肉乎乎的脸庞瘦了好些,不知道为何;才短短几月,脸上十足的稚气竟然褪了大半。
唔,这小子虽然未长成那种面如傅粉的阴柔美少年,却也有些翩然的味道了。
甄知夏迅速将他和脑海里能想起来的人比较了下,瞧着日后的模样;应该不比甄惜福差。
原谅她见识浅薄,这些年她除了对梧桐村和榆钱村熟悉之外,只有在镇上短短住了一个月,甄惜福实在可以算是她所知道的男子中,相貌最为出挑的了,称得上是美男子,虽然人品成渣。
甄知夏见他愈走愈近,偏又沉得住气默然不语,她便后退两步,伸手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这小子长得好看又如何,难道还想恃美行凶?当日他咬她一口,她还记着呢。
当下没好脸色给他看:“你来我家干嘛?”
许汉林也不恼,浓眉一挑微微一笑道:“分家宴这种大事儿是必然要请我爷爷的,我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好些事情都由我出面。”
“来就来,你不好好在院里吃饭,跑出来做什么。”她瞥一眼他身后,百米之外的院内人影憧憧,分家宴正入佳境。
许汉林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送东西给里正小儿子?”
甄知夏只感到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送东西给里正小儿子?”
许汉林看了她一会儿,见她面容娇艳鲜妍比几个月前更甚,忽然把头扭向一边儿:“性子真倔。”
是你性子奇怪好不好,甄知夏冲他瞪眼。
二人眼对眼,相对无言的看了会儿,许汉林背着光,脸上的神色瞧着模糊,甄知夏便只当他和自己一般瞪着自己,更加不甘示弱的扬起下巴。
许汉林却是就着光将她瞧了个分明,饱满的小脸,浅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细密绒毛,杏眼是杏眼,眼尾却勾人似得微微上挑,墨黑的眸子里映着夜空的星子,波光流转的,初看只觉得漂亮,看久了却似是有千百只猫爪子在心窝处挠着,教人呼吸不平起来。
是那么多次,这丫头手把手教他射箭时候的心跳。
许汉林一个晃神,视线微微一动,一不小心落在甄知夏粉润饱满的唇瓣上,他竟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粉唇……
“呀!!!!!”
甄知夏急忙用力去掰他蓦然抬起,牢牢捧住她脸颊的双手,急叫道:“许汉林!你又想咬我!”
许汉林骤然惊醒,落下的吻仓皇的转了个向,再次落到她小巧的下颌处,微微张口轻轻咬下。
甄知夏气的跳脚,一下朝着他膝关节踢了过去,许汉林猝不及防,险些摔下去,却又眼明手快的握住她擦身而过的臂膀,牢牢握紧不放手。
甄知夏怒气冲冲的冲他比划了下拳头:“许汉林!你找揍哪!”
许汉林不敢贸然抬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眼下的脸色定然红的骇人,因为他已经清楚感到自己燥热的汗水从鬓角处慢慢渗出。
喘息片刻,他忽然用力把这丫头拽到自己跟前,再次背着光,借以掩去脸上的绯色:“喂,丫头,你听着,我也要走了。”
甄知夏瞪他:“赶紧的,慢走不送。”用力想挣开,又被他紧紧按住。
许汉林平了平心绪,才开口道:“我和爷爷要离开梧桐村了。”
甄知夏淡淡哼一声。
许汉林慢慢松开钳制住她臂膀的双手:“你上回走的时候,特地和我说了,还说日后定然来找我。这回我要走了,我也告诉你一声,以后一定会来找你。”
甄知夏想刺他几句,终究还是同情他幼年丧父丧母,就只是别别扭扭的为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走,梧桐村就你们两个大夫,你们要都走了,村里人瞧病就得看神婆了。”
梧桐村有行脚大夫,已经是很难得了,许大夫和许小大夫一走,梧桐村的村人就得像周围的几个村子,一旦村人生病了,就用些土方子,或者请神婆过来跳跳大神,喝一碗香灰水了事。
许汉林低低笑一声,将双手负在身后,挺直了纤长身躯道:“我爷爷说,我是天生的大夫,他已经倾其所有,再无东西可教了,所以他打算带着我去投奔县城的师弟。”
甄知夏闻言一愣,再次上下打量了许汉林一回,天生的大夫?好吧,不过他说的县城……
“你是要去南风镇?”这里方圆百里,几个村庄城镇,唯有南风镇是县府衙所在地,也就是所谓的城关镇,只不过南风镇的名字由来已久,大家都叫惯了,许汉林以说县城,到让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许汉林用力点了点头。
甄知夏心底某些东西飞速的一闪而过,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她们过年后就去南风镇卖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