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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然哭笑不得起来,想再劝程恪,见他满脸固执着,没半分商量余地,只好叹着气说道:
“好好好,我就陪你在这儿守着。”
说着,转身吩咐着青平,
“去,让人把饭菜送过来,爷今天就在这里赏景吃饭了。”
青平答应着,转身去叫饭菜了。
两人吃了饭,程恪越来越不耐烦起来,隔个半刻钟一刻钟的,就让洛川去李小暖居住的院子看一看回来了没有。
直到临近未末,才远远看见李小暖带着兰初,从林子深处走出来。
周景然急忙拉着程恪隐在树后,看着两人缓步走过,从院子角门处进去,才从树后出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发起怔来。
“真是去见大师了她和大师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景然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程恪问道,程恪摊着手,同样茫然的看着周景然,周景然用扇子轻轻敲着额头,来回踱着步,突然顿住脚步,看着程恪说道:
“走去找空秀,他肯定知道找他问问去”
程恪连连点着头,两人急步往福音寺后的方丈室走去。
进了四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汝南王妃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
这天一大早,汝南王妃收拾停当,上车往宫里求见程贵妃去了。
到了宫门口,递了牌子,不大会儿,程贵妃宫里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引着汝南王妃往蕴翠宫进去了。
汝南王妃见了礼,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刚说了几句话,眼泪就涌了出来,
“……娘娘您看看,这可怎么好?就这样三番四次的见不到人照理说,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不是父母看好了,说定了就定了的?可偏偏这孩子,就跟人家不一样,这死犟筋性子,我和王爷竟扭不过他去。”
汝南王妃用帕子抹起眼泪来,程贵妃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汝南王妃疑惑的说道:
“年前议亲姚家时,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恪儿是不是还想着姚家姑娘?若是这样,就再托人去一趟姚家,定了这门亲事就是,那姚家姑娘虽说平常些,倒也过得去,你也别太挑剔了。”
“娘娘不知道,姚家这门亲事,也是他犟着头,非退不可才退了的。”
程贵妃惊讶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究竟来,汝南王妃泪眼汪汪的看着程贵妃,接着说道:
“我这趟来,就是想求着娘娘,请娘娘给挑户人家,求皇上下道赐婚的旨意,也好让他早点成了家,有个子嗣。”
程贵妃仔细想了想,看着汝南王妃说道:
“小恪那样的倔脾气,只怕……求皇上下道旨容易,可万一他拧了筋,就算你强压着他成了亲,还能压着他圆房不成?这事,你也别急,我来想想法子。”
程贵妃沉吟了片刻,才笑着说道:
“要不,端午节时,让他过来帮我招呼招呼客人,我也劝劝他,那许多闺秀中,他总能挑个中意的姑娘出来,不管他挑了谁家姑娘,你只管答应下来,别多计较就是了。”
汝南王妃舒了口气,眉开眼的连声谢着程贵妃,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送走了汝南王妃,程贵妃歪在榻上,思量了半晌,遣人去请了景王进来说话。
景王陪着程贵妃说了大半天的话,拧着眉头出了宫门,回到景王府,在大门口下了车,一路思量着慢慢晃进了内书房,和程恪咬着耳朵,直商量了大半天。
当天晚上的汝南王府青涧院,乱成一团。
程恪喝得醉熏熏的回到青涧院,梨蕊忙带着几个丫头接了进去,一个丫头正要上前侍候他去了外面的大衣服,却被他一脚踢了出去,梨蕊唬得发着抖,一时呆住了。
程恪转头看着满屋的丫头,突然狂喊乱叫起来,发了疯一般,把正在屋里侍候着的丫头连踢带踹的赶了出去,又满院子找着、往外踢着赶着侍候他的丫头们,
“出去都滚出去一堆烂木头,滚出去给爷滚得远远的”
一边赶着小丫头,一边狂叫着千月、远山和南海等小厮的名字,梨蕊带着人退到院门口,急忙遣了小丫头,去叫外院的小厮先进来侍候着,又赶紧让人去禀了王爷和王妃,自己带着人守在院门口,往院子张望着,片刻不敢离眼。
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听了禀报,急急的披衣起来,也等不得轿子,只一路疾奔了过去。
正文 第一二七章 礼物
到了青涧院门口,只见院门口挤挤挨挨站满了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梨蕊远远看见王妃过来,急忙迎过来,曲膝请了安,边跟着王妃往院子里冲,边惊魂不定的禀报着。
王妃惊恐茫然的听着梨蕊的禀报,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汝南王,伸手拉着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梨蕊也跟着哭出声来,汝南王眼神凌利的盯着梨蕊,厉声呵斥道:
“哭什么”
梨蕊立即止了哭声,大气不敢出,王妃也止了哭泣,王爷轻轻拍了拍王妃,低声安慰道“
“不过就是醉酒撒酒疯,有什么大事,先进去看看再说。”
王妃连连点着头,跟着王爷进了正院。
正屋门口,远山等几个小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垂手侍立着,梨蕊急忙上前打起帘子,王爷和王妃进了屋里,
程恪斜歪在东厢榻上,仿佛睡着了,千月和南海垂手侍立在榻前。
汝南王眼神阴寒的盯着千月,千月垂着头,屏声静气的侍立着。王妃急忙扑了过去,抚着程恪的脸颊,焦急起来,
“小恪,你怎么样?哪里难受?醒酒汤喝了没有?怎么就这么着躺在这里,要着凉的……”
梨蕊也忙跟过去,取了几个垫子,托着程恪的头,小心的垫着,程恪仿佛一下惊醒过来,“呼”的坐起来,随手抓着个垫子砸向梨蕊,瞪着眼睛叫道: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滚得远远的恶心”
梨蕊惊恐着往后退去,王妃忙抱住程恪,急急的安慰着他:
“好好好,让她滚让她滚,你别急,小恪,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王妃的声音里带出些哭腔来,汝南王忧虑的看着程恪,挥手斥退了浑身颤抖的梨蕊,想了想,转头吩咐南海,
“去,请胡太医来。”
南海答应着,急步退出去请胡太医去了,王妃稍稍定了定心,搂着程恪放到靠枕上,轻声安慰着他,
“这些丫头不好,母亲再给你换,咱们换好的丫头进来使唤,你别急,啊?”
“不要不要那些烂木头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
程恪猛的抬起头,胡乱挥着手,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汝南王妃忙扑了过来,一下子哭出声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丫头们不好,咱们再换,就是木头,也有好木头不是,不让她们侍候,那让谁侍候你?”
程恪猛烈的摇着头,
“不要女人,让千月侍候我,南海也行,洛川,男的就行,不要女人,不要那堆烂木头”
汝南王眯着眼睛盯着程恪看了片刻,慢慢移着目光,从千月身上移到了侍立在门内的洛川身上,又转到了远山身上。
不大会儿,南海引着一顶小轿飞奔进了青涧院,胡太医在院门口下了轿子,被南海拖着,一路奔进了正屋。
王妃站在王爷身后,愁肠满腹的看着凝神诊着脉的胡太医。
胡太医诊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脉,才放回了程恪的手,转头看着汝南王,恭敬的禀报道:
“回王爷,世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浮躁了,心里有些火气,在下开幅清心败火的方子,喝几天就好了。”
王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丝笑意,吩咐小厮带着胡太医到外头开方子去了。不大会儿,小厮取了药过来,王爷和王妃看着人煎了药,又看着千月和南海喂程恪喝了大半碗,眼看着程恪平静下来,才站起身,点着千月等人,沉声吩咐道:
“好好侍候着世子,若有半分不妥,哼”
屋里屋外的小厮忙躬身重重的答应着,汝南王扶着王妃往后走去,边走边低声安慰着她,
“好了,别哭了,什么不让女人侍候的,不过是醉了酒,撒酒疯罢了,明天等他酒醒了,自然就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这逆子算帐”
汝南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汝南王妃走了向步,又不放心起来,顿住脚步,忧虑的说道:
“爷,几个小厮,哪会侍候人的,小恪又是个讲究挑剔的性子,这要是……”
“好了好了,他在外头,不都是这几个小厮侍候着的?你就别多操心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汝南王妃想了想,伤心的叹着气,点头答应着,被王爷推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青涧院,安排梨蕊带着众丫头先到倚红阁歇着,才和王爷一起,坐着亮轿回去歇着了。
四月省试考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