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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风看着李慕一会雷霆大怒,一会嘿嘿傻笑的样子,忽然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经不起年轻人这般那般地折腾。
好不容易早起,李慕又令人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根金灿灿的大金簪子,放在手里甸一甸,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要真插脑袋上,真有可能把她压傻了。可皇上赏赐不能不要,于是乖乖谢恩,告退,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谁知出门拐弯,就遇上张岁寒领着一群宫女在御花园里神神秘秘不知捯饬什么。她本想绕开了走,谁知张郡主眼神极好,早早发现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问好。
张郡主像是在晒茶,却又不是,她手里可都是奇形怪状的物件,近看了才知,原来都是蝎子蜈蚣蛇虫鼠蚁,五毒齐聚,更有不知名花花草草无数,想想也不是什么好物。
顾南风忍不住犯恶心,真欲告退,张岁寒便不屑地瞄她一眼,见她一脸痛不欲生,更是趾高气扬,下巴扬向天,“看你那想知道又不敢开口问的傻样,本郡主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这是在炼毒呢,独步天下杀人无数无药可解的天下第一毒!等我炼成了,第一个塞进程牧云那小子的臭嘴里!让他浑身溃烂而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是,郡主神功盖世,一统江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张岁寒继续仰天长啸,但在她的内心深处,觉得顾南风这人还算上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本郡主封你为左护法!领五千教众为先锋,杀那程牧云个片甲不留!”
汗,原来张郡主的梦想是做魔教教主,果然,极其远大。
教主大人又抓三两只蝎子,一大把白兰草,塞进手中陶罐子,捣碎了,挑出来粘糊糊一大团,送到旁边一名小宫女眼前,“快,你,快为本郡主试药。”
小宫女吓得脸都白了,扑到在地上便是一顿狂哭。
张郡主指指两旁太监,“你们俩上去,把这贱人的嘴巴撬开!”
顾南风欲哭无泪,有心相帮无力回天,趁着张郡主教训人的当口,招呼也不打,一溜烟跑了。
却不知她的形象因此在张郡主心中大打折扣,险些丢掉左护法的光荣职位。
心底里无限同情程牧云同学,实在是……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顾南风对他的怜悯之情。
春
天来的真是快,顾南风还沉溺在长期冬眠的自然规律中不能自拔,外头便已是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另一番新天地。姑娘们一个个捏着轻罗小团扇花丛间追逐嬉戏赏花扑蝶。顾南风仍是穿一件半新不旧的暗蓝色袍子,在宫中疯狂追逐华丽风格的男男女女间,倒显得不伦不类不三不四——此乃顾夫人原话,晚间吃饭时她对顾南风的穿衣品味十万分地嫌弃,只道她穿得连府里二等丫鬟都不如,出了门,千万别提自个姓顾,免得给家里丢人。
顾南风默默扒饭,是是是对对对,胡乱答应一通。倒是顾文博一反常态地出声参与讨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嗯?两个女人双双停下筷子,好奇张望。顾夫人志在必得,而顾南风却有不祥预感,顾文博从来道行高深,一开口便如洪水猛兽天灾人祸,当然,被灾难侵袭的人,永远是她。“如此更显得为父为官清廉,家人简朴自律,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我儿想得周全,甚好,甚好。”
顾夫人一脸,看吧,其实我更厚道的表情,企图给与她些许精神安慰,顾南风本就穿得灰溜溜,在双重打击之下更显颓败,只可惜,在座诸位无人同情。
唉……
第二日她在顾夫人的勒令下不情不愿地套上一件嫩绿外衫,临出门时听顾夫人感叹,瞧瞧,多有春天的气息呀。
顾南风随即带着一身浓烈而鲜活的春日气息,扑向春得几乎要叫出来的皇宫。
最惨是遇见大长公主,取笑她,“我当是谁,浑身绿油油好似青菜埂子,原来是顾家的,昨儿瞧你可不是这样,我猜定是你娘亲逼的,她那人,打小就这样,不是穿红就是戴绿,这么些年了也不改改。”
顾南风心底里点头一万次,但面上仍要敷衍过去,为母亲辩驳几句。
大长公主掩嘴笑道,“得啦,我与你母亲从小一块长大,她什么样我能不清楚么?”
顾南风极其坏心地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顾夫人,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平日里素来以修养良好气度雍容为傲的顾夫人当即拍案而起,出口成脏,“去她奶奶的穿红戴绿,她以为她平日里穿得尼姑似的素净便是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美了?再没也跟挂孝似的,晦气!红的绿的怎么就不好看了?我偏偏就爱。”说着拉了拉顾南风,上下左右欣赏一番,“这绿得爽脆滴露,映着开春时节山花烂漫,怎就不好了?说得仿佛全天下独独她一人知何谓穿衣。她那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谁都甭理她,过不多久她便清净了。”
顾南风就此对顾夫人的彪悍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世上敢开口骂公主挂孝的,独她一人尔。
再说班集体新同学,不知是因为初来乍到需要保持低调,还是个人性格使然,李然小朋友在长达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一直保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发呆的游离状态,小眼神里装满了寂寞的腔调,大约是传说中的文艺男青年闪亮登场,行踪诡秘,飘忽不定,在顾南风死皮赖脸的搭讪下仍然保持着每天说话不超过十句,每句话不多于五个字的记录。
由于程牧云这死小子被他爹以权谋私外派到荒山野岭拉练,没有他捣蛋生事的日子里,李慕与顾南风是如此寂寞难耐,于是打起赌来,看看谁有本事有运气能让李然主动开口说话。赌注是张岁寒的一大把头毛——谁输了谁就要半夜潜进慈宁宫偏殿,把张岁寒剃成秃子。
这事听起来恶毒了些,全然是李慕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成果,顾南风这个老好人竟也点头同意,实在是因为这两人对张郡主的讨厌情绪在三天前双双达到了顶点,虽然原因和心态不同,但疏通同归,本质意思是,李慕与顾南风蛇鼠一窝,一丘之貉,终于聚在一起开始了邪恶的盘算。
事情的起因还要回到三天前,那日春暖花开,百花齐放,张郡主难得好兴致,梳妆打扮粉墨登场,为了达到一枝独秀的效果,甩开了众随侍,独自一人游园踏青。
张岁寒大约是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看得头晕,羡慕每每佳人出场时漫天花雨笑声泠泠,惊天地泣鬼神的惊艳比比皆是。张郡主自认是赛过西施,气死貂蝉,远胜昭君,傲视玉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佳人,只可惜她震慑众人的标准最多只达到亲王级别,还未有机会来得及让皇帝为她疯狂一把。
由此,心机女宫斗女张岁寒打听清楚了李慕下课时将要经过的路线,特地在御花园小径里等着,眼前正好一块广袤青草地,绿意盎然,□繁茂,恰好衬着她今日胭脂红百纱裙,红绿对比,招摇而鲜明,再加上她的绝世容貌,任是瞎子都要睁开双眼以残缺人生中唯一一次复明的机会,瞻仰她那不忍淬读的美。
独孤求败一般的绝代佳人正想象着当李慕从远方走来,她轻笑着娇羞地奔向绿莹莹的草地,与花朵,与春风,与蓝天,与大地,与斑斓的彩蝶,与飞翔的小鸟,一同追逐嬉戏,一同感受这春的美丽与她的芳华——真是……她微微有些羞赧,捧着绯红的脸颊,娇羞地扭动着有些丰满的身体,头上琳琅发饰叮叮咚咚互相打闹。万一李慕就此深深将她爱恋,除了她,眼中再容不下别的女人,费尽心思排除万难地要立她为后,她当如何?而她,是决不愿将一生消耗在寂寞宫廷,她要展开自己的翅膀,如鸟儿一般飞翔,让更多的人领略到她飘渺如仙的美。但如果,李慕不愿放手,就此将她强行囚禁在宫中,该如何是好?不不不,她要的不是这样霸道而强势的爱,她不要——————
正想着后续发展呢,便听见远处爽朗笑声,李慕李然顾南风一行三人穿过月牙门,说说笑笑地渐渐走近了,这说笑的人里头自然不包括始终玩深沉的李然大人。
张岁寒心如擂鼓,一步步数着,近了,近了,就要到了。她心中大吼一声,来吧,土包子们,让你们看看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绝色美人!
而李慕自打进了园子一眼便瞧见了红通通的张岁寒,她盯着他的眼神如此痴狂,让人浑身汗毛倒数,回头看看顾小七,得到一个“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眼神,两人认为此处危机四伏,不宜久留,只余下李然,仍旧满含神情地望着脚尖,不知是看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