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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他冷冷挑眉,一双桃花眼两簇火焰噼啪燃旺,薄唇微动,便要对霍平的推论反唇相讥。
东方语凉凉看了看他,抢在他前面飞快道:“霍大人说的这些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我想问大人一句,假如真是我处心积虑下的毒,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知道,我刚刚治好了陛下的头风症,况且我跟陛下素无恩怨;在这之前,我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毒,还不必让自己陷入被怀疑的局面。”
“要说原因,这还不简单。”管正也不等霍平说话,立时便面带阴郁之色,抢道:“你所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了他!”
他手指一抬,直直指向了公堂中与少女并排而站的风昱。
“哦?管大人高见,我在这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不知我是怎么为六殿下犯下这件涛天大案的?”东方语冷冷挑眉,明亮眼神似笑非笑掠了过去,眼底幽幽流转着一片令人发悚的森凉。
管正碰到她的目光,全身莫名打了个寒颤,明明看这丫头平静带笑,还囚服加身,他怎会生出一股被人像一头愤怒的母狮盯视着的可怖感。
“嘿,众所皆知的事,难道还怕别人说!”他阴厉眼神飞杀而过,抽着嘴角冷冷道:“第一件:他,曾为了你,在东方府大肆招摇赠送无数价值不菲的财物;这事你就是想否认也不可能,当日可有无数人亲眼所见他率着侍卫送东西到东方府上直达你的院子里。”
东方语笑眯眯点了点头,懒懒道:“谁说我要否认来着?大人请继续。”
“这第二件:他为了你不惜骗盗皇宫贡品,只为搏你一笑。”
“管大人慢着!”少女抖了抖坠得她手腕十分不适的手镣,笑容里寒光如刀,不偏不倚射向管正:“这骗盗皇宫贡品一事,管大人最好有真凭实据再说,否则——”她说这话的时候,坦然自信的目光里,竟不加掩饰溢满冰冷。
“诬蔑六殿下,那便是对皇室大不敬,管大人,你确定自己有能力承担得起这样的罪名吗?”
管正撞上她含着鄙薄不屑的眼光,脸色刹地红了红,犟自低低冷哼了一声,企图想找回点气势。
那件事,若不是因为风墨白那个妖魅得跟鬼似的病痨子,风昱早在陛下面前失势了。
“哼,你少得意。”管正是宁肯输人不输面子的,像他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官员,若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失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下去,尤其是在霍平面前,这无论面子与威势都更不能失。
“就算不提那件事。”面子重要,但生命更重要,管理虽然强撑,但几乎立时就改口,“还有很多事证明你与他就是同谋。”
“哦?”少女懒洋洋晃了晃手镣,堂上立时发出金属碰撞产生的索索之声,那声音响得霍平与徐立皆同时眉头一皱。
风昱看着她略略下垂的嘴角,一双勾魂桃花眼内莫名的闪过心疼,看这丫头这表情——一定是觉得这手镣很沉了吧!
“哼,就拿桐化大街那间古香斋来说,世人只知古香斋每月都有一幅由六殿下提供的,价值千金的画作出售;却从来不知那间古董店幕后之主便是你这位娇滴滴的东方二小姐,你们俩既能合作开古董店,关系还能疏远了去吗?”
这话说得东方语又想大声嗤笑了,如果不是戴着手镣脚铐,如果不是站在公堂上受审,她真想好好指着管正的鼻子点醒点醒他,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免得说出来贻笑大方。
一点身为高官的素质都没有!
东方语懒懒挑了挑眉,很认真地盯着管正看了半晌,然后极其严肃道:“哦,管大人你府上一定养有很多头猪吧,若按管大人刚才的推论,是不是可以说,那些猪与大人你日夜同府而居,更能说明大人你其实与那些猪的关系也绝不匪浅呢?”
“哈哈……”风昱当场很不给管正面子喷笑了出来,眉眼飞出一抹亮光,直凝定笑眯眯的少女,这丫头总能苦中作乐,挖苦人还带这么有水平。
霍平与徐立碍于身份面子,不太好意思直接嘲笑管正,当下只得扭过头,拼命忍着。
天知道,他们为了忍住几乎冲破口腔的狂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堂上那些衙差个个皆动作整齐划一地低头,死命将笑声闷在肚子里。
“你、你……你,哼,事实摆在眼前,再牙尖嘴利也没用!”管正怒愤得腾地拍案站起,长袖忿忿一摔,顿时将公案上一只竹筒子扫翻,里面的令签立即哗哗往地上掉。
“事实?我倒还想听听,管大人还能举出什么事实铁证般的例子来!”少女微昂着头,眼神晶亮晶亮,丝毫不被他的怒气关扰到,绝世容颜上仍旧一派从容如花笑意。
“六殿下为了将你引荐到陛下面前,他不辞千辛万苦,做了很多事情来说服陛下,证明你是一个医术多么高明的神医,为的还不是将来提高你的身份地位作铺垫。”
管正话落,风昱深深皱了下眉,眼底蓦地涌出一股令人发麻的寒意,这件事他当时做得极为隐秘,听管正的语气,他似乎对这件事的经过十分清楚!
东方语心下微微搅起一片惊愕水花,她从一开始就不太愿意风昱将她会医术这事给暴露出来,却未曾想过,将她推荐到皇帝面前,他还需付出很大努力。
心念百转间,她怔怔的沉思着,一时忘记了嘲笑管正。
“还有一事,在此之前,你不惜自毁名声,在帝都大肆张扬休夫,抹黑五殿下。坊间对这事一直有个传言,老百姓都在传,你东方二小姐一定是为了某个人,才故意策划那件轰动帝都的事。”
管正斜着眼,冷冷一笑:“虽然是坊间传言,百姓猜测。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个传言果然在后面的事情里得到了证实。”
少女略一挑眉,眼神完全流露着明显好奇:“哦,怎么证实?”
“你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就在陛下昏迷的当天,五殿下曾向陛下请旨,欲与你完婚,你却宁愿抗旨,直接当场拒绝了五殿下,这就是你与六殿下互生暧昧的铁证。”
这件事!东方语心下渐渐涌起一股凉意,她记得当时在殿中的除了她和皇帝,就只剩钱公公与宛清姑姑,还有就是当事人风情。管正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是风情那个可恨的混蛋透露出去的?
这种大失面子的事,按道理,风情的嘴巴应该紧得像蚌壳才是,又怎么可能自己将这一切捅出去?
莫非皇帝身边还有……?
这样一想,东方语眼神渐渐深了,明亮眼波在流盼中迷转,慢慢竟生出娇媚乱人眼的华彩荣光来,只是那晶亮的光彩比万年冰封的冰锥还要冰冷几分。
撇去心中杂念,少女语气一冷,淡淡道:“管大大,请慎言!”
“姑且不论我与五殿下之间的事如何,就凭你单拿着街坊传言,便断定我与六殿下之间如何如何,这样的推论,大人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她冷淡一声嗤笑,眸光霎时锃亮如刀,静静划过管正面上,便呯一声溅起无数灼人的火花。
“只有无知百姓才会相信街坊传言,哦,其实我这话也不对,老百姓之所以会对传言津津乐道,不过是基于这些传言本身带给他们的兴奋性与趣味性,至于传言的真实性,老百姓不可能也不会去考究的。”
东方语话锋一转,眸光瞬息透寒:“但管大人你是一个有身份有素养的人,我实在想不通,大人你怎么也会相信这种不过让老百姓闲时磕牙一乐的街坊传言?”
这话,绝对赤果果笑话管正只是个光会装腔作势,而毫无脑子可言的蠢官!
公堂上众人的脸色又齐刷刷地变了。
管正的脸自然变得最明显也最快。
他当下再也忍不住了,这个黄毛丫头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竟一再用言语暗示嘲讽他,一再挑战他的忍耐力。
好,他就让她看看,在公堂上得罪他这个刑部尚书,就是风昱这个落魄皇子也保不了她。
“哼,东方语,你竟一而再的对朝庭命官出言不逊,本官一再容忍你,到你眼中倒成了笑话。”管正脸色一沉,疾声厉喝:“来人,拿掌尺,替本官给她掌嘴二十下。”
管正声音一落,立刻有衙差拿了两面特制的掌尺站到东方语旁边跃跃欲试。
别看衙差手里的掌尺很薄,但这东西可不同一般单单用木块做成的掌尺,它在木块中间钳入薄薄的生铁,打的时候无须太用力,受刑的人,外表看不出什么伤痕,二十下打在脸颊上,最多显得微微有些红肿。
但脸颊内部,口腔内壁却因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