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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出了流光阁之后,便直奔安王爷的院子而去。
十六年了,他记忆里那个女子的容颜早已模糊;就连幼时他受痛挨打大骂,也换不来她一个慈爱心疼的眼神……那些画面,在他有了小语之后,就日渐淡远了。
他渐渐觉得因为现在过得幸福;他心底对她的怨恨也慢慢随风而逝了。
剥去从前那些痛苦的记忆,他只想单纯的将她当一个给予他生命的人看待;起码在她忌日的时候,他应该让那个男人也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尽管心事澎湃,但墨白走得很快;出了流光阁没多久,他便到了安王爷的院子。
虽然夜已深,人已静;但安王爷显然还未休息;因为他的书房此刻还灯火闪烁。
墨白转到书房那里,直接敲开了门。
“王爷,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这个叫了十几年的称呼一出口,墨白自己居然微微怔了怔;他忽然想起就在安王爷回府那一晚,东方语曾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过他,为什么称呼安王爷不是父王,而是王爷。
他想了一下,他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她的:“这是王爷他从小就这么要求我;那时我年幼不懂为什么别人可以叫他父王,我却只能叫他王爷,还故意的不听话,跟别人一样叫他;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就将我捉起来狠狠地揍了一顿,那一次将我打得鼻青脸肿,揍完了还不许我哭;还恶狠狠地警告我,若是以后我敢再叫他父王,他就听一次打我一次;直至我长了记性,不再违拗他为止。”
想起娇妻,墨白眸内闪过一抹柔光,他记得小语听到他这番话,当时还满眼古怪地嘀咕:“他竟然禁止你叫他父王!你这个难以按常理推敲的父亲还真是够新奇的。”
想起小语撇嘴不满的娇嗔模样,墨白嘴角便隐隐泛出一抹欢愉笑意。
“进来吧,站在门口发什么呆!”
安王爷一眼冷冷掠去,看见墨白神情温柔透着满足欢喜,一瞬眉头大皱。
“你三更半夜来找我,总不会为了让我看你这副胸无大志毫无男儿傲气的表情吧!”
向来惜字如金的安王爷,在看见墨白俊脸上那淡淡流漾的欢喜之后,居然一再出言讥讽。
墨白一怔,随即敛去眼里流漾温柔;恢复到冷漠淡然的表情,脚步一跨,便走了进去。
“王爷。”墨白跨进去,看定安王爷峻黑冷漠的眼睛,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只是想请你明天一起到母妃坟前上柱香;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你心里对她再如何不满,你也该原谅她了。”
安王爷闻言,霍然转身瞪着容颜如雪的妖魅男子,冷冷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吗?不管她死了十年还是二十年,在我心里都一样,她永远那么让人憎恶,想让我到她坟前上香,原谅她?”
“哼,你还是回流光阁去,好好睡你的觉,兴许能做个不算美妙和美梦。”
墨白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次,他不打算妥协;也不打算再逃避;他现在已不是当年那幼小的孩子;他成年成家,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他都有。
所以,听闻安王爷冷戾无情的拒绝与嘲讽,他丝毫不退让;星亮的目光仍直直不避不让地看着安王爷愤恨的脸,“王爷,当年,在我刚刚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你强逼我叫你王爷,还不惜用暴力威胁的手段让我屈服;这么多年,我叫习惯了;我现在也不打算再改口。”
“但是,母妃她有什么错?也许我年幼时,她确实对我过多打骂,可我相信,她身为母亲,她心里始终是爱我的;至于其他的……我想,当年我年幼太小,现在就是想记起,也记不起来;你为什么一直都如此冷漠待她?甚至她死了十六年,你依然如此痛恨她?”
“她是你的王妃,不是吗?你若是那么憎恶她;当年为什么又要娶她回来?娶了她,却不珍惜她,你从来不关心她也就罢了,你还一直冷落她打骂她轻视她,即使——”
墨白缓缓吐了口气,眼眸荡出一丝痛楚。
“即使她生下我之后,你对她的态度仍然没有一丝改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以前我年幼不懂事;可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我有权知道这些事;你这么恨她,恨到连她了十六年,这恨意都不曾消减一分;你从来不给她上香也就罢了;你还禁止府里任何人到她坟前上香;若非我也一样听话;现在她的坟只怕早就找不着了。”
墨白看着安王爷,眼光越发冷沉,“孤草一枯尚有一荣的机会;可她,连死都没有机会得到你一个正眼;若不是我往年偷偷到她坟前清除野草,现在大概连她的墓地都找不着了。”
墨白说得很缓,原本温醇的声音却越发的悲愤凄凉。
安王爷冷然直视他眼睛,从鼻腔喷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忽然道:“你不是很珍惜你的世子妃吗?你今晚如此激动,就不怕旧病复发?”
墨白闻言,眉宇一瞬凝了层冰霜。
是,即使经过半年的严格调养,他现在仍不宜情绪过度激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内心的狂燥平静下来。
“王爷,你若坚持往后都一直不肯去拜祭她;那么请你现在给我一个答案;给我一个能够接受的答案。”
安王爷冷冷挑了挑眉,盯着墨白略呈病态苍白的脸,他深幽如渊的眼神里竟然呈现出几分痛恨之意。
“你没必要知道那些事;你只要做好你的世子,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墨白沉默良久,忽然眯起眼眸,唇边便带出一抹沉凉凄苦的隐隐寒笑。
语气落索而萧然,还伴着浅浅的自嘲意味,“是,我什么都不用知道;我就只需要做个听话的世子就行。”
安王爷漠然看了他一眼,在看见他这满目自嘲沉凉的落索神色时,不禁微微怔了怔;这一怔之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双漠然冰冷深渊眼睛里,忽然浮出几分深沉的爱惜。
“墨白……”
安王爷突如其来的充满感情唤了墨白一声;墨白愕然看他,灿若辰星的眼眸里微微泛出一丝期待来。
安王爷对上他这样的眼神,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里刚刚涌起的爱惜忽在一瞬又隐压了下去,瞬息便消失难寻。
墨白见状,嘴角微微一勾,弧度讥讽。
眼里再度回复到那幽幽流荡的落索失望。
“那么明天,你究竟是去不是不去?”
安王爷倏地扭头,望向窗户漆黑的夜空,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漠然飘了过来,“我,永远也不会去拜祭那个女人。”
墨白闻言,眼眸颜色霎时又深了几许。
“我不会去;还有你——以后也不准再去。”安王爷说话的声音也陡然冷了好几度;阴森森中还透着几许威迫的意味。
墨白闻言,果断怒了,连他再三深呼吸也无法压制下去。
他冷冷一笑,声音也陡然含了冰霜,“你永远不去?还不准我去?”
“王爷好威风;好严厉的命令;可惜,我不是你的士兵,你也不是我的将军!”
“你可以为人夫;而对她不尊不敬,不亲不爱;可你无权让我这个为人子的,也像你一样无情无义;对她不伦不孝;明天,这香我去上定了;你若要阻止;那就来吧。”
“风墨白!”安王爷霍然扭头,目光冰冷地瞪着墨白,他一字一顿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可见此刻他亦同样愤怒之极,“你若非要固执己见去祭那个女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无情;为了断绝你以后的念头;我不介意——”
墨白直直对上他森然寒凉的眼神,缓缓道:“不介意如何?”
“我不介意下令让人将她的墓地给铲平。”
“是吗?”墨白并不曾因为安王爷这句恨极的威胁而退缩,“那我也不介意让出世子之位;反正大哥二哥还有四弟他们几个人都十分乐意当这个安王府世子。”
“你——!”
风权铮一时气极语塞。
盯着墨白淡然而认真的脸,他眼睛一刹流露出深深的痛恨来。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她的好儿子!”
“几年不见;竟一点不复年幼的懦弱模样,果然出落得有气魄了,好,很好。”
安王爷这态度实在落差太大;上一句还因为墨白不肯退让的还击暴跳如雷,结果,下一句却又莫名其妙的露出欣慰的眼神来。
就是墨白也无法适应他这等阴晴难测的突然转变。
安王爷忽然合上眼睛,带着倦意对墨白做了个挥手的动作,沉沉道:“你回去吧;关于明天,你想去就去;这安王府的世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