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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皇帝以近乎瞒天过海式的手段,将东方语拘押在宫中,还一边命人到太子府布置喜堂新房;他却还能将这些消息完全对外界封锁;就连居住后宫的皇后对此也一无所知。
皇帝缠绵病榻,却还一手遮天以这种强制式的手段,替宁楚操办大婚事宜。
礼部尚书在他的死命令下,居然在短短几个时辰就将太子府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
而在这几个时辰内,东方语像具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一般,被宫女摆来摆去,试着穿这样;试着戴那样……,总之,一切步骤都按照太子大婚的规格,有条不紊地紧张进行着。
尽管东方语心里对宁澈恨得要死;可对于他治下这些宫人们做事的效率,她却不得不从心底里生出佩服。
想想,太子大婚;她这个“未来太子妃”从头到脚所用到的东西是多么的奢华繁复;除了有现成的,可以让她直接试穿试戴之外;还有一些需要赶功的。
可即使赶功;这短短几个时辰,那些手巧的绣娘与宫女们,硬是用一流的技术一流的效率做出了一流的东西来。
她被宫女们人偶般推来搡去;心里却不免对眼前所见所用的物品啧啧称赞。
而那个自从与她一道被押回宫之后就分开的墨白;按理说,这时已是月圆后次日的傍晚时分,他暂时散去的那些功力这时也该慢慢回归他体内了;但是,宁澈那个老皇帝;人虽然老了;可心却并不糊涂;他非但不糊涂,有些方面甚至精明得让人觉得可怕。
就好比在对待墨白这件事上;他虽没有亲眼看过墨白,可他却从那些押他们回宫的人口述的情况中,便嗅出了其中不对劲。
所以,他让御医们为墨白做了特殊贡献;这贡献自然是用药压制住墨白的功力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东方语此刻躺着高床软枕;若非全身软弱无力;她会觉得这温暖的床舒适的被褥实在是冬天最好的去处。
但现在,她恨极了身下这张床。
也恨极了自己的大意。
她为什么认为皇帝是那种惜命的人;为什么认为皇帝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她却压根忘了这个是需要前提的;她也忘了皇帝眼下早已病入膏肓。
所以才会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就踏入建安殿。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她真能猜透宁澈用心;她也没有机会做这种保护措施。宁澈不会给她这样机会的。
虽然明知是这样;但东方语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懊恼。
可惜她现在只能像团棉花做的人偶一样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天色就在她思绪如潮的辗转里,渐渐亮了起来。
天际那灰灰的青色刚刚露个脸,就有宫女排成两列鱼贯而入,又将东方语当成棉花人偶般推来搡去,给她换衣的换衣,上妆的上妆……。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从指缝中溜走。这些宫女将东方语折腾了半天,一个香喷喷、美艳艳、明眸顾盼、熠熠生辉的未来太子妃在她们手中诞生了。
宫女们接着将东方语扶进了轿子;然后再浩浩荡荡将她往宫外的太子府送。
东方语意识清醒,但完全没有自主的行动力。
她知道这会正宫外走;心里不禁疑惑万分。
这时候,宁楚应该还未回华京才是。
难道皇帝要这样让她一个人独自到太子府唱独角戏来成亲吗?
她是不介意一个人唱独角戏啦,可皇帝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难道他还打算等宁楚回来的时候,再对他来上那么一段逼迫,让他以这么古怪诡异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大婚?
东方语坐在轿子里,思绪起伏如潮;她一时想着如果宁楚还没回来的话;她要如何脱身;一会又想着,假如宁楚回来了,会不会按照皇帝的决定,与她将这场可笑的大婚将错就错般进行到底。
轿子轻轻摇晃着,东方语心思繁杂;竟然没有留意到,轿子出了皇宫后,并没有直接抬往太子府。而待到轿子停下,她才惊奇地发觉,不知轿夫将她抬到了什么地方来。
但是,轿子这一停,便停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轿子出了皇宫往一处别苑去的时候;华京其中一座城门,一匹红骑烈马正以箭飞的速度自远处扬尘而来。
远远望去,可见马背上那少年一身银杏华衣在寒风中猎猎张扬,随风扬起的衣摆处形成一道道波浪皱褶,承载着他一路疾驰的仆仆风尘;晶莹的露珠偶尔溅落他衣摆上,随他起伏奔驰的动作而在空中初起的晨曦下,划出一道道闪着淡金暖色的亮光。
而他线条流美的腰间,还别着一支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碧色光泽的玉箫。
骏马健壮有力的四蹄,在接近城门时戛然止住了前奔的张放力度。
少年只稍稍一停;又迅速扬起了马鞭。
漆红的宫门在初晓晨曦下刚刚次弟打开;并见有一骑华衣少年在晨风中疾奔而入。
“太子殿下?”守宫门的侍卫惊讶地看着那温和少年含笑急驰而入。
宁楚没有迟疑,一路策马前行;直至到了最后一重宫门,才飞跃下马;然后信步掠行,速往建安殿而去。
建安殿内,静谧无声。
宁楚大步掠入,步伐带起习习风声;不过他的身姿却仍如行云流水一般华美眩目。
他刚入外殿,立时便有太监上前;宁楚让太监为他通报。
谁知那太监却垂首恭敬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知道你进宫来了;他命奴才在此等候殿下;说是若殿下到了,就请殿下立刻下去更衣梳洗。”
宁楚略感诧异,下意识问道:“父皇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心想:父皇将他急诏回来,必定是有急事了;可这会却先让他下去更衣梳洗?
狐疑浮上心头,宁楚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四下的宫人。
不过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状;他挑了挑眉,心头疑虑越发加深。
那太监垂首恭谨道:“回太子殿下,陛下现在挺好;他就是担心你一路风尘,过于疲倦,所以特意嘱咐奴才在此等候殿下;务必先让殿下去梳洗一番。”
太监这番回答,让宁楚更加肯定了心里猜测。
父皇一定有怪事;否则不会如此古怪安排,明明急诏;他人到了眼前,父皇却又不急着召见。
不过,宁楚虽然心里疑窦丛生;却还是顺应太监所请,转身先去了梳洗更衣。
宫人似乎早就等到命令;宁楚进去的时候,水早已备好,水温也调试到刚刚合适的温度。
他看见模糊光景中那袅袅水汽,眼神微怔。
心想这里的光线怎的如此昏暗。
不过,这梳洗更衣本就是私密之事;宁楚心头疑虑重重,这微末的惊讶只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梳洗过后,立时有宫人上前为他更衣;宁楚想着心事,又因这光线昏暗的关系,他顺势地闭上了眼睛,以便让自己日夜赶路的疲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缓解一下。
宫人们训练有素,穿衣的速度自然非常迅速。
他们替宁楚更换好衣裳之后,又拿了大氅给他披上,这才齐声告退。
大氅是他平素惯喜的银杏色;这种颜色在冰天雪地的寒冬里,并不那么眩目;宁楚梳洗完毕,自然信步往建安殿而去。
他目光只是随意掠了眼披着的大氅,便欲先行去看望皇帝。
顺便理清心头浮上的种种怪异感受。
然而,他去到建安殿的时候;却又被太监告知,说是皇帝已经移驾到了宫外;请他速速出宫回太子府去云云。
宁楚闻言,心头的怪异与疑惑齐齐涌上;让他心中越发觉得不安起来。
依照皇帝身体的情况;他根本不宜活动;更遑论要下榻出宫!
宁楚听闻这话,心中感觉不安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起皇帝的状况来。
他也不迟宜,立即便要转身出宫奔回太子府。
他进宫之时,乃是骑马直接到了九重宫禁外;所以,这会,他出宫的时候,亦同时骑着他那匹日行千里的良驱;一路风驰电掣般太子府奔掠。
沿途,有百姓惊鸿一瞥,瞥见那一袭银杏大氅的潋滟少年,骑在一匹枣红烈马上,呼啸而过;顿时都为眼前一幕惊艳得尖叫。
因为宁楚自己并没有留意;他银杏大氅下的衣衫,竟然是明艳喜庆的大红色……。
那样一个珠玉俊美的艳绝少年,骑一匹烈日红马奔驰而过;风声疾呼了一路;兴奋的尖叫声也持续着洒了一路。
可到了太子府不远外那条街;宁楚平生第一次傻眼。
他不禁回头望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
可他的府邸怎么那般喜气洋洋喜庆冲天,层层浓重地逼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