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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这话一落,等于间接决定了东方语的领导决策地位。
当然,这会的陆院首,不比初见东方语那会的轻视傲慢态度;现在他心里对她佩服得紧。自然也不会对宁楚这个决定有任何异议。
东方语佯装出茫然又无措的模样,充满歉意地对陆院首笑了笑;随即开始低头,开始继续为皇帝看诊。
东方语在太子府门前演那么一出去而复返的戏码,可急坏了某些处心积虑想赶她回东晟的人。
不过,这会,她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件假冒书信的事;其实查与不查,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心里早已然有数。
她目前只关心皇帝能不能尽快醒来;还得提防着,某些人会不会再在暗中作梗,再对皇帝下点什么毒药。
所以,她进宫之后,几乎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了建安殿内。
在她与陆院首不懈的努力与研究下;终于略略稳定了宁澈恶化的病情。
如此又过了十天左右。
这天,陆院首还没有来建安殿,而宁楚处理完政事,便抽出了空档,到建安殿来看看;他来的时候,只见东方语一个人在殿中,正低头沉思得入神,并不觉他走近。
因为东方语看医书太过专注,以致于眼前有东西垂落挡住了光线都不知道;宁楚走进去的时候,习惯性的放轻脚步;因而并没有惊扰她;他轻轻走到她跟前,很自然便伸出手掠开垂在她眼前的幔帘,让明亮一下欢跃进来。
也许是这一阵欢腾奔来的光线太过刺眼;以致于那专注看医书的少女没有发觉;而龙榻那边昏睡数月的皇帝,那塌陷的眼皮却似乎轻微地动了动。
宁楚随手掠开幔帘,自然站在旁边,静静凝视着低头认真沉思的卓约少女。
浮云的光影淡淡落在她如珠似玉般精腻美好的脸庞,在那完美的轮廓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泽,让她看起来,更加透着静谧的华美;这种美,并不仅仅是外表的美艳,她的沉静与专注,更为她原本绝世的美貌注入了几分灵动静好的气质。
轻风自窗户送入,调皮拂过她垂落的发丝,还将耳侧那一缕青丝带起,抚过她绛红的唇。
宁楚目光随那发丝转动,凝至她绛红的樱唇,眼神不自觉热烈了几分。
热烈之中,似乎更添了平素被他轻释过的温柔。
目光略略一凝,这风华潋滟的温和少年忽然便拧了拧眉头。
小语的嘴唇太干了;冬天空气本就干燥,她又对着窗户吹风,现在居然都有些微的蜕皮开裂模样。
宁楚淡淡凝着她微微蜕皮的嘴唇,眼底霎时流泛出浅浅怜惜与无奈的心疼来。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即轻手轻脚走到旁边倒了杯温开水;拿到她跟前,杯子递出,却是直接轻柔地搁到了少女干涸的嘴唇。
“小语,先喝口水再看。”
感觉嘴唇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压;少女倏然一惊;抬眸,便直直撞进了潋滟少年那带笑的温和眼眸。
她微微一笑,正感觉确实有些干渴了;便也不客气,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张嘴任宁楚将水就着喂进去。
而是先伸手握住了杯子,再冲他一笑,然后将那杯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
末了,她才笑意晏晏地看他,眨着明亮眼眸,十分平常道:“谢谢。”
“小语,你不要让自己太疲劳;倦了就该起来,喝喝水,到外面走走活动活动;你整天这样抱着医书低头研究,就像紧绷的弦,我担心你早晚有一天将自己累出病来。”
东方语懒洋洋勾唇,随意瞥了他一眼,随即笑眯眯打趣道:“行了,宁大妈,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若是肯听劝,我不介意当你的宁大妈。”宁楚摇了摇头,带笑温和眼眸里,微微流转着关切的无奈。
东方语闻言,只得掩嘴,讪讪地嘿嘿一笑,顺便以这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宁楚却不打算放过她,直接便便手将她自椅子里拉起,正准备强行将她拉到外面去走走。
就在这时,龙榻上,那个干瘦得如同行尸走肉般躺了几个月的皇帝,忽然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咳嗽。
这一声咳嗽当即吓得正谈笑那两人立即齐齐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朝龙榻张望。
其实,就在刚才,那一片明亮的光线透窗而进的时候,皇帝已经睁开了眼皮,他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看着宁楚如何温柔自然折尊降贵地侍候那个女人;再看着那个女人毫不客气地享受着宁楚的侍候,听她的说话与称呼,对宁楚竟然没有一丝的恭敬与尊畏。
皇帝从最初那茫然的空白,到眼里渐渐生出了惊奇,再由惊奇慢慢变成了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涛天扑来的愤怒。
可以说,皇帝已经将刚才这一双少年男女毫无尊卑的神态与相处;包括宁楚看东方语那流漾着淡淡温柔的专注眼神,都没有逃过皇帝那刚刚才睁开的昏花老眼。
他原本还想继续看下去,看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到底还会将他最骄傲的儿子支使到什么地步;可这时,他那个令人骄傲的儿子却要拉着那个女人到外面去。
皇帝这才迫不得已发出声音;让他们知道他已经苏醒过来。
宁楚只一张望,立即便惊喜交加奔掠过来;他急促的脚步与眉眼自然绽放的笑意,都证明了他这一刻激动急切的喜悦。
“父皇,你终于醒来了。”一句淡淡的话,却让平素从来温和不变的少年,声音也微微带了一些难察的颤抖。
东方语随即也走了过来,她微微笑着,并没有立即跟皇帝打招呼,而是以专业大夫的眼光,正认真地观察着皇帝。
这看在皇帝眼里,无疑是大大不敬之举。
只不过,皇帝昏睡已久,就算他想喝斥少女,想对她施以帝王之威,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尝试开口说话,却发觉声音比那蚊叫的还要低,除了刚才那一声他含着怒火发出的微弱咳嗽声外;这会根本发不出任何外人能听到的声音。
宁楚见他嘴唇开合;立即转身去倒了杯水过来。
东方语只好帮忙扶着皇帝靠坐起来;她去扶的时候,还遭到了皇帝那软弱无力的瞪眼;当然,东方语是自顾的还在想着皇帝的身体情况;自然不会留意皇帝这记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瞪眼。
这气得皇帝差点想再昏过去。
他想拒绝这个不识好歹女人的触碰,想要拒绝她的搀扶;可不仅东方语没有注意他那软弱无力和瞪眼,就连他的儿子宁楚也没有留意到他的不满。
喝水的时候,宁楚自然将杯沿就到了皇帝唇边;他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霎时让皇帝想起刚才睁眼所看到的一幕;一口水刚刚啜进嘴里,这一想,心里更来气,一口水含在嘴里不上不下,登时让他呛得几乎窒息过去。
东方语一边替他顺着背部,一边皱眉忧愁地想。
看样子,皇帝的情况是非常非常的糟糕;也不知他这种清醒的状况能维持多少天;或许他再次闭上眼睛,便全永远沉睡下去。
宁楚无奈,将杯子搁到桌上,等待皇帝那一阵呛水引起的咳嗽过去。
皇帝咳得几乎要断气,才终于渐渐止住了。
这会,他连睁眼都觉得没有力气。
宁楚没有再试图喂他喝水,而是吩咐宫人将流食拿了上来。
兴许是这些日子他常常窝在建安殿,喂食的动作已经无比熟练了;宫人将流食拿上来,他想也没想,直接便接过手里,打算亲自喂皇帝。
皇帝半躺在龙榻上,看他那毫无太子威严架势的样子,气得胸口再度剧烈地起伏起来。
他那没有力度的眼神一直瞪着宁楚手里的碗;这终于引起了东方语的注意。
“宁楚,我想他应该希望你去做你该做的事;而侍侯他这些事情,自有宫人会做的;你还是先将碗放下吧。”
宁楚闻言,眼神微见惊愕;因为这种话,他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以往,她从来就没有觉得,他这个太子做些端茶递水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东方语见他发怔;不由得拼命眨眼,冲他递眼色,还歪着嘴巴往皇帝那双死沉沉的眼睛呶了呶。
宁楚惊愕过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默默瞥过皇帝饱含不满甚至透着愤怒的眼神,不由得略略动了动眉梢,却还是依从地将碗搁到了桌上。
他看向边上的宫女,唤道:“映秀,你过来喂父皇喝点东西;我有事情要处理,需要离开一会。”
他说完,又往殿内其余的宫人掠了掠,“你们好好侍侯父皇,知道吗?”
“是,太子殿下。”
宁楚听闻众人响亮而卑恭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不过;他没有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