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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会林琅喝了杯茶,眼神与右相略一接触之后,他清了清喉咙,便道:“各位,调查的结果倒是出来了;不过,各位不用在这妄自猜测,我马上就会将事情在大家面前还原。”
东方语因为被宁康归为与宁楚勾结谋害皇帝一列;所以,她也同样被变相的困在了大殿内;为了打发时间;宁楚居然变戏法似的给她弄来了一本医书;而她这会也正忘我地看得入神。
听得众人微起骚动,她才合上医书,懒洋洋抬眸瞥向三司那几位最高长官。
大理寺卿林琅暗下悄然与右相打了一个眼色,然后才站出来,道:“先前陆院首曾指出,在陛下枕头上发现了几滴药汁,并证实了那些药汁里面含有剧毒;刚才他们在里面又再度验证,结果出来之后,证明那些药汁里面确实含有剧毒,不过那并不是致使陛下病情突然恶化的原因。”
“下面就让陆院首来给大家说明事情的真相。”
宁康冷笑,眼睛斜斜瞥向陆院首,“真相?什么真相?难道昨晚还有别人潜入建安殿谋害父皇不成?”
右相所在的位置虽与宁康所在的位置相隔甚远;然宁康这番话本就充满敌意与针对着宁楚,所以他的声音非但不加掩饰,相反还较平时有些高,似是故意要让别人听到一般。
宁康刻意的便是想让一向拥护宁楚的右相听到。
而右相听到这话,心里的不悦自然更涨了一成。
他皱着眉头,冷冷盯了宁康一眼,隐怒道:“五殿下,请你记得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
“陆院首,既然林大人委托你来说明,那么请你开始吧。”
陆院首冲右想颔首,想了一下,才缓缓道:“我之前确实曾查出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上面,沾有几滴含有剧毒的药汁;但刚才我们重新验证之后,发现那些剧毒,若是与陛下体内的血液混在一块,对陛下的龙体根本没有任何害处,反而有独特的疗效;对此,我为之前鲁莽的言辞感到十分抱歉。”
“太子殿下,对不起,微臣差点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陆院首说着,忽然对着宁楚方向摇摇作揖,行了个正正经经的道歉礼。
宁楚朝着虚空中抬了抬手,淡淡微笑着,神色一贯的温和儒雅,道:“陆院首,这只是小事一桩,现在弄清楚了就好;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
安康立即高声反驳:“既然如此,那父皇的病情为什么还会突然恶化?那里有这样的治疗方法,拿剧毒来解毒?”
陆院首皱着眉头,冷冷答道:“五殿下,微臣身为御医院院首,自然知道有一种治疗方法叫做以毒攻毒。”
安康听闻他如此不留情面的嘲讽,当即悻悻地闭上嘴巴。
宁楚的泱泱风华与宽容气度,与宁康从头到尾的挤兑叫嚣,当场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在场众人大多数都在心里默默摇头叹息,为宁康那愚蠢而鲁莽的言辞感到汗颜。
陆院首对着宁楚一揖过后,连眼皮也懒得往宁康那边瞟一下,却正了神色,接着说道:“真正令陛下病情突然恶的原因,并不出于那些用于治疗的剧毒,而是因为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上,另有玄机。”
陆院首这话一出,人群中当即有两个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东方语凉凉抬眸,不着痕迹地扫了过去;发现锦衣男子的眼神似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而那蠢猪一样的五殿下,脸色却倏然大变,变得阴阴的,沉沉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夕的乌云,完全笼罩在了他脸上一般。
“另有玄机?”右相斜目,含着窥不清的情绪,缓缓扫了过来。
“请陆院首明示。”
“我发现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有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缝;而我将那只暖玉枕放在水里浸泡了一会之后,竟然发现那些水起了变化。”
陆院首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会,眼角含几分意味不明的冷光瞟向锦衣男子。
“我后来再三验证,发现真正对陛下龙体有害的却是那只暖玉枕。”
陆院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一直安静闲坐的文秋凤,也一改她清婉典雅娴静的态度,居然激动得霍一下站了起来。
“陆院首,你说的可是真的?陛下日夜所枕的那只暖玉枕居然含有危害陛下龙体的东西?”
急切的自然不止文秋凤一个;其余人没有再接着逼问,而是目光熠熠地盯着陆院首。
陆院首顿感压力大增,他咽了咽口水,才又接着道:“皇后娘娘,这事关重大;微臣若无实证,绝不敢在众位面前说这等话。”
宁康似乎想到什么,虽然脸上已不见了先前那股得意洋洋的神态,他也皱起了眉头,却追着陆院首问道:“陆院首,你确保没有弄错吗?若真是那只暖玉枕有问题,为何陛下的病情会在昨夜之后,经过太子与那个不知什么来路女人的以毒攻毒治疗之后,才突然恶化?”
陆院首微眯着眼睛,凉意飕飕地瞥了宁康一眼,冷冷道:“五殿下说得不错,若不是有太子殿下找来东方姑娘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疗,陛下的病情确实不会有明显恶化的迹像;陛下只会在日复日的昏睡中逐渐枯瘦……直至……”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了他未竟之言所包含的真相。
宁康脸色从阴沉中变成了惨白。
右相有些气恨地瞪了宁康一眼,道:“陆院首,请你继续。”
“那只暖玉枕里面居然含有另外一种毒药,那是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量并不多,但因为陛下日夜都枕着那只枕头,所以里面的毒药就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渗入到陛下皮肤里,从而与陛下体内的千日红毒药相互作用。”
陆院首皱了皱眉,又道:“因为东方姑娘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蔬导陛下体内的千日红,却没有料到陛下枕头里面另藏玄机,这才让藏在枕头内那些毒药一瞬占了上风,也就在一夕之间加重了陛下病情。”
陆院首话音一落,文秋凤立即冷声道:“马总管,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平日不是由你负责保养的吗?它上面的裂缝是怎么回事?平日都有谁接触到那只暖玉枕?”
“皇后娘娘请息怒,这件事既然涉及到陛下龙体安康,就不是一般的管理问题;请娘娘暂且坐好,接下来的事交给臣等来调查就可以。”大理寺卿林琅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清婉典雅的女子,站了出来,一番话既不给面子又不卑不亢。
文秋凤只是心急,被他这么一说;脸上连一点尴尬也没有,她随即浅浅一笑,笑容一贯的遥远迷离,“林大人说得对,是本宫太过急燥了,本宫一想到有人居然在陛下日夜枕着的暖玉枕做手脚,就无法冷静自恃。”
林琅随即淡漠道:“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心意,臣等明白。”
“玉总管,请你告诉大家,建安殿内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到底出自何处,又有哪些人可以接触到那只暖玉枕。”
玉横是负责建安殿杂务的总管;建安殿内所有物品都经过他的法眼,当然暖玉枕的来处也自然登记在册。
玉横是个长得十分白净的老太监,他神态谦恭走上前来,缓缓道:“陛下所枕的那只暖玉枕,是在三个月前,由七殿下宁步进献给陛下的礼物。此枕当时是由七殿下亲自送进宫来,奴才亲手接收的。”
“宁步七殿下?”众人立时议论声再起。
东方语懒洋洋朝那锦衣男子投了一瞥,见他脸上居然毫无反应般;除了一双星眸寒光隐隐地转动着,他的神情居然镇定得很,连一丝情绪都不露。
林琅接着又问道:“那你当时可有仔细检查?当场可发现那只暖玉枕有何不妥之处?”
林琅想了想,三个月前,陛下虽然已病倒,但人还是清醒着的。
玉横立即苦笑着,答道:“林大人,奴才要是当场发现那只暖玉枕有问题,那里还敢让陛下一直枕着它。”
林琅闻言,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多余。
但他随即一想,又问道:“你当时没发现它有问题;却并不代表它本身没有问题;而七殿下作为这只暖玉枕的原主,自然怀有巨大嫌疑了。”
林琅目光一转,带着几分寒意汩汩掠转到宁步身上。
不过,他的目光只是在宁步身上凝了那么一下,随即便转到了陆院首身上。
“陆院首,你刚才是否已经证实了,暖玉枕里面所藏的毒粉是在两三个月前就开始对陛下的身体产生作用?”
陆院首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林大人,我很肯定;暖玉枕里面的毒药对陛下的残害起作用已有数月之久;若没有如此长的时间,是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