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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后。”
宫女朝太后微微躬身,随即提起那只盒子拿到东方语跟前。
道:“二小姐,这里一共是三斤豆子,红豆绿豆扁豆各一斤;这里一共有三个小桶,太后懿旨,让你在这站着,将这三种豆子重新挑出来分好;每一种豆子放入一个小桶,直到将所有的豆子全部分完为止。”
分豆子?
东方语一瞬瞪大眼睛,盯着宫女提来的盒子,立即觉得眼花缭乱。
太后这招也太绝了吧?
还让她站着在这分完?
那她要分到猴年马月啊?
她盯着那些红红绿绿的豆子半晌,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抬起头,直直望着太后似笑非笑的脸,道:“太后,你真让我在这将这些豆子全部分完?”
太后慢悠悠点了点头,目光透着几分凌人的傲气,道:“嗯,哀家也是为你好,你的性子如此浮燥,总归不是好事。”
少女眨了眨明亮眼眸,眼神透澈而无辜,她似是不太放心般,又追问了一句,道:“那臣女想请问太后,臣女是不是只要将这些豆子分完,就可以出宫回府?”
太后没有立即答她,而是慢条斯理扭头望向窗外,盯着那微微西斜的日光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又悠悠然呷了口茶,才看向她,不显情绪道:“嗯,只要你站在这将豆子分完,就可以离宫。”
少女笑眯眯朝太后福了福身,声音欢快莫名,道:“是,臣女领旨。”
太后看着她欢喜满脸的模样,一瞬错愕地转了眼睛;然而,真正令她惊愕的事情就在下一秒,在她眼前无比强悍地发生了。
只见那风姿卓绝的少女,笑意嫣然接过宫女提来的盒子,然后将那三只小桶成一字状排列好。
再接着,她忽然举起那只装着三斤豆子的盒子,两手一高一低将那只盒子倾斜,然后,豆子哗啦啦以无比欢快的速度落入三只小桶里。
眨眼的功夫,盒子里那三斤红绿白的豆子便被她全部均分倒入三只小桶里。
少女倒完豆子之后,在太后惊愕而蕴着怒意的眼神里,忽然垂首敛眉,一脸诚惶诚恐,道:“禀太后,臣女有罪。”
“哦,你有罪?你有何罪?”太后垂下眼角,目光不动声色瞟过少女面前的三只小桶,凌厉眼神渗着隐忍的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才幽幽响在少女耳畔。
“哀家不过让你挑豆子,以历炼你浮燥的性子;你有何罪?”太后的声音在她吐出最后两个字时,蓦然拔高了几度,看她眼角跳动,分明已耐烦到了极点。
“臣女的罪过在于,臣女有一事隐瞒了太后。”少女悦耳的声音含着战战兢兢,但她低垂的眉角却飞闪着狡黠。
“嗯?”太后挺起胸,尽管怒意翻腾如搅,她仍旧端着身份,幽幽吐出不冷不热的询问。
“由于臣女最近日夜研读医书,导致视力紊乱,就是辨认物体的颜色也发生了极为紊乱的偏差;其实,就目前臣女的情况,嗯,臣女的意思是说,臣女目前看任何颜色,不管这些颜色是青是红还是黄;在臣女眼里,它都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
“所以这些豆子,臣女根本分辨不出它们是什么颜色,只能根本重量将它们均分在三个小桶里了。”
太后听闻这个刁钻的理由,足足沉默了一刻钟没有说话。
姑且不论东方语说的是真是假;既然这丫头敢这么提出来,就算她召御医过来求证,只怕也难以拆穿这心思狡黠的丫头。
想不到这丫头的心思转得还真是快,她让这丫头挑三色的豆子;这丫头立即就想出分辨不出颜色这种诡钻的借口,推了她的刁难。
不过——这丫头的算盘打得是精,但她也不是好糊弄的。
太后复杂的目光淡淡落在那三只装着豆子的小桶上。
半晌,她不显情绪地看着东方语,缓缓问道:“这么说来,哀家让你挑豆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只不过,哀家这旨意既出,可不能随便更改;否则这事传了出去,改日天下人都该耻笑哀家了。”
东方语闻言,心下莫名咯噔了一下。
她眨着眼睛,转了视线默然瞟向那些豆子。
太后该不会还想从这些豆子上面打什么主意吧?
太后漠然瞄着少女略带惊诧的神情,在心下幽幽冷笑起来。
“这些豆子原本从颜色来分辨是最容易挑出来的;不过你刚才说眼睛出了一些状况;要你挑这些豆子,的确不是件易事;可哀家想了一下,要从中将这些豆子挑出来,除了从颜色来辨认之外,还可以从它们不同的外形来分辨呀;如此一来,你眼睛这点小状况,并不影响你挑豆子。”
从它们的外形分辨?
丫丫的,她看太后八成是在后宫闷得无聊,每天吃饱无事就在琢磨用什么法子去折磨人!
让她分完这三斤豆子,她的眼睛才真该患色盲了。
天都黑了,能不盲吗?
“咳咳……”压抑的咳嗽声含着难忍的痛楚,突然诡魅般自大殿外飘进来。
太后听闻这道熟悉的咳嗽声,忍不住心疼又无奈地皱了皱眉。
他刚才不是离开了吗?怎么无端端又折回来了?
不错,这压抑的咳嗽声,自然是出自墨白的嘴,这可是他标志性特征,他也喜欢使用这样特别的方式出场,不但可以顺理成章的提醒别人注意;也能同时利用这听似痛苦孱弱的咳嗽声降低别人对他的警觉。
试问有谁会小心翼翼提防一个整天咳嗽,大概只有半条命的病秧子?
“墨白,你怎么又回来了?”太后尽管心下纳闷兼不悦,但她看他难受的模样,心里终究软了几分。
“咳……禀太后,臣也不想回头来打扰你;可臣临到宫门外时才忽然想起,二小姐曾对臣说过,今天该换药方子了;既然二小姐在这,臣也只好折回头向她讨药方了。”
墨白原本就带着病态苍白的脸,此刻因他咳嗽不止,更加苍白得几近透明。
太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目光狐疑着暗含几分无奈。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垂下眼睛,强势的面容上呈浅浅疲倦之色,她挥了挥手,叹息道:“行了,那你们出去吧。”
东方语悄然朝墨白眨了眨眼,眼底笑意盎然,面上一派恬淡平静温顺。
两人朝太后福了福身,转身便要离开。
太后却忽地抬起头,两眼放着诡诈光芒,盯着他们背影,道:“哦,小语,你出宫之后,就顺道到冷府看看幽兰郡主吧。”
这和蔼的语气,平易近人的态度,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雍容端庄强势统治后宫的女人,所应有的态度。
闻言,东方语与墨白脚下齐齐停滞下来。
墨白没有回头,他甚至连目光也没动一下,就这样毕直而立,颀长的身姿,孤挺的身形,微微向上昂着头,将一身沉静萧索融在薄薄淡黄的日光里,那薄淡透明的影子在地上拉长,晕成恍惚的点点暗影。
他就这样保持直直望向外面的姿态,缓缓地漠然道:“太后,小语的命等同臣的命,如果你非要让她去冷府的话,那就请你在这立刻取了臣的命吧。”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平淡而漫然,但其中决绝的意味却任谁都听得清楚明白。
太后闻言,几乎气得呼吸凝滞。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墨白安静淡漠映射在地上的影子,她无奈而恼怒地叹着气,最终不满地挥挥手,道:“那她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吧,哀家不勉强她。”
疲倦的声调,放软而暗含无奈的语气。
这是说,若东方语一直没空,她就不必再去冷府了。
东方语怔了怔,似乎太后在面对墨白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柔软妥协。
她知道太后明明极力想要逼迫她去冷府为冷兰若看诊,却终因墨白的关系而放弃了,这句话不过是给自己台阶下而已。
东方语没有说话,她略略侧目看着墨白;墨白也淡淡侧视,目光透着坚持,但眼底却飞闪过一抹倦怠与尖锐的疼痛。
这样的神色,令东方语心里不自觉紧了起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对亲祖孙之间,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会造成现在两人疏离淡漠的模样。
“我们走吧。”东方语还在暗中揣测,墨白却悄然捏了捏她手背,让她不得不收回恍惚的心神。
出了宫,墨白直直凝视着少女明亮眼睛,紧张而认真道:“小语,以后若是太后再无故召你进宫,你不必理她。”
这叫什么话?
东方语愕然瞪大眼睛,苦笑道:“墨白,她可是太后,不是我想不进宫就能不进宫的;难道你让我抗旨吗?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