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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竟然是德昌王爷的儿子!
就在这时,冷府护卫终于雇来了另一顶轿子。
冷兰若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李问均,也没有跟他说一个字;仿佛李问均在她眼里就是透明的空气一般。
轿夫轻轻压下轿子,冷兰若端着优雅步伐,微微弯腰坐了进去。
李问均看着轿子走远,半晌还愣在原地发呆。
钟离昊痞痞笑着,目光闪烁地瞥过李问均浮肿的脸;又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冷兰若所乘的那顶轿子。
随后上前拍了拍李问均肩膀,淡淡道:“这位公子,人已经走远了,你身上的损伤得及早回去治疗才行,不然会落下病根。”
被钟离昊这么一拍,李问均那醉得七八分的酒这才似乎完全清醒过来,对于这仿若荒唐梦一般的事情,他也才恍然记起,害他作尽丑人的罪魁祸首正摇着尾巴,悠悠泛着轻蔑的目光盯着他。
李问均怕那只蹲在地上的大狼狗,但他不怕钟离昊。
“你这——”他咬牙切齿刚才大骂一顿钟离昊,但混沌的脑子忽地灵光一闪,突然记起刚才他似乎听人说起这小子的身份是——
郡王?
这可是正宗的皇亲国戚!
认清这个事实,李问均满腔怒火立即噗一声湮熄了。后半句咒骂的话也随之被逼吞回肚子里。
钟离昊似是没察觉到李问均那陡然变来变去的神色般,仍旧痞笑着,十分友好地拍拍他肩膀,目光闪动着,透着几分语重心长和味道,“兄台,我劝你以后最后不要再带有霍莉香的香囊上街;否则难保哪天就会重蹈覆辙。”
他说完,也不理会李问均,自顾负手便离去了。
而他的护卫则尽职尽责将李问均请上轿,再将李问均送回李府去。
冷兰若回到府后,立即召了人秘密调查李问均与钟离昊两人的底细。
之后,她立即花重金让人暗中将那两个背景复杂的人除掉;她在闹市当中所受的耻辱都是因为那两个人造成的,无论如何,那两个人不能再活着。
不过,她一边瞒着自己父亲与祖父;一边花重金聘亡命徒杀害李问均与钟离昊时,根本没料到,这件事情的发展已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
一个是忠勇侯之孙;一个是亲王之子。
两个同样有复杂背景的人,根本不是区区几个为钱拼命的亡命徒可以对付得了的。
在她得知暗杀失败的消息后;又开始积极转动她自诩聪颖过人的脑袋,飞快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纸终究包不住火。
太后的弟弟,冷兰若的爷爷冷丰年很快就知道了在帝都闹市区发生的这出荒唐事。
在冷丰年召了冷兰若到正屋,正详细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忠勇侯李昌盛不但早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而且还押着他那个不成材的孙子李问均亲自到冷府登门谢罪来了。
李昌盛当然不会将责任推到一只畜牲身上;所以他见到冷丰年,第一句话就是放下老脸,替李问均赔罪。
按李昌盛的意思,李问均既然都与冷兰若有过亲密接触,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李问均自然得对冷兰若负起责任来。
冷丰年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直接回绝;而态度模糊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李昌盛以为人家姑娘不好意思羞于开口,但自以为是的认为冷兰若已经答应嫁给李问均,随后乐颠颠离开了冷府。
“爷爷,你怎么能答应他?李问均那个人你也看见了,那个人就像这地上的烂泥一样,你怎么能!”
“再说,我从小就与六殿下订下婚事,你明知道我心里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别人,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倾向要将兰若嫁给那种人。”
冷兰若当时一直站在帘后偷听,眼见李昌盛爷孙俩走了,她便再也忍不住跑出来,将满腔恼怒都发泄在冷丰年身上。
“兰若,你一个姑娘家,开口闭口都是喜欢谁嫁给谁,平日你的优雅端庄呢?你知不知道羞耻?”冷丰年忽见她从帘后跑出来,当场就冷下脸,毫不留情地冰冷训斥起来。
冷兰若勾了勾嘴角,一脸委屈地看了她父亲一眼,随即眨着无声落下的眼泪,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万顺。”冷丰年冷眼瞥过冷兰若纤弱的背影,看着坐在一旁的儿子,沉声道:“这几天,你让人盯着兰若,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免得到时产生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父亲,你放心吧。我会让人盯紧她的。”
冷万顺想了一下,道:“对于今天这事,父亲你想怎么处理呢?难道真要将兰若嫁到李家去吗?”
冷丰年默然叹了口气,道:“你刚才也看见我怎么对忠勇侯说了;这事——暂且先拖着他,先静观其变,只要不让事态恶化下去,我们总有办法推了李府这过份热情的好意。”
“但千万可不能让这事传到宫中;尤其不能传到太后耳里;否则兰若与六殿下的婚事只怕……嗯,眼下看来只好先缓一缓,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说。”
冷丰年斟酌了一会,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父亲,我觉得应该尽快让兰若与六殿下完婚才是正事,我怕事情拖得越久反而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冷万顺看着皱眉沉思的父亲,想了一下,提出心中疑惑,道:“而且,我觉得今天这事好生蹊跷,李家公子喝得七八分醉,身上带有霍莉香的香囊;那么凑巧就碰上了小郡王钟离昊那只闻不得霍莉香的爱犬。”
“万顺,你想多了;事情就是巧合而已;难道你认为还会有人故意安排这一切来玷污兰若的声誉吗?”冷丰年不赞同地摇头,两眼满是沉思之色,“你想当时她若是一直坐在轿子里不出去,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身份;若真有人苦心安排这一切的话,难道还能算定兰若会走出轿外;还被莫言那丫环叫破身份,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若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能将每一步每个人的反应都算准的话,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是针对冷兰若而设计的;可这帝都有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呢?
冷丰年心下念头电转,兰若平日足不出户,就算出门也不会泄露身份;更甚少人知道她的真正容貌。
有谁会为了做如此冒险未必成功的事,而扯上一个郡王和一个侯府呢。
除非——那个人的目的,并不单纯是想要玷污兰若的名声,而是想借此阻止兰若与六殿下的婚事。
冷丰年越想,心里越发忧虑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在背后推动今天一切发生的那只手,只怕就隐在宫里。
冷丰年也是个见识过人的人了;他将事情往家庭利益的政敌上面想,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所推测的方向与事实相差甚远。
而他越希望事态平息下来,情况反而越与他事与愿违。
第二天,幽兰郡主与忠勇侯家李公子在大街上因狗追结缘的事,悄悄在帝都每个角落不胫而走,不出一天的时间,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这件十足狗血却又透着香艳气息的故事。
太后是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为此,她还特意召了冷丰年进宫,详细询问了一番;又数落了冷兰若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冷兰若的名声算是毁得差不多了,而她与风昱的婚事自然被无限期后押。
太后与冷丰年一致想办法欲要将这事压下去,然而这种不是流言却胜似流言的事,你越压,别人便越传得厉害。
到最后,太后亦只能头疼地任由它自生自灭,期望时间能够逐渐降低它的新鲜感,让人们渐渐淡忘这件事。
然而,在事情还未淡忘的时候,忠勇侯李昌盛却再也坐不住了;因为这件事不但关系到李问均,更多的影响到了他整个忠勇侯府的声誉;甚至连皇帝都曾以玩笑的语气半真半假地向他询问过此事。
这天,李昌盛亲自再度登门冷府,与冷丰年商讨是否将两个小辈的婚事给办了。
冷丰年仍旧以打太极的态度敷衍着李昌盛。
待李昌盛一走,他立马进宫与太后商量到底如何处理这事。
太后的意思便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拖。
无论是她或是冷丰年,都没有人认真想过将冷兰若嫁到李家,嫁给李问均那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冷兰若自她被赐为幽兰郡主开始,一直就是为风昱准备的新娘。
日子又悄然过了十天,就在太后为这件事渐渐淡忘出众人视线,而终于松口气时;也不知是谁从何处传出的消息,说是有人无意拾获了冷兰若写给李问均的书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