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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甜甜清浅的语气,透着淡淡撒娇的味道,明澈的眼神,巴眨巴眨地看着你,那幻彩流漾的眸光简直就像天边炫目的绚丽霞光,让人不自觉被它深深吸引其中,再也移不开眼去。
墨白轻轻将少女拥在近前,鼻端萦绕着她发际微荡的馨香气息,心里一瞬充满了某种实处的温暖甜蜜。
“小语,”男子闭上妖惑醉人的眸子,温醇的声音透着微微不着痕迹的诱惑,“你——希望你未来的相公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
少女微微怔了怔,略略抬头看着男子苍白而妖魅的脸,目光掠过,眼底含了一些警觉,她想了一下,剔着指甲,笑眯眯扬起眉眼,漫不经心道:“我对未来的相公要求不高,只要是个三从四得的男人就好。”
三从四德?
这向来都是男子对女子的要求,这丫头她?
男子心下微生错愕。
眼眸睁开,漾出一丝古怪,透着小心翼翼重复道:“三从四德?”
东方语知道他误会,不过,她闪着明亮眼眸,笑吟吟地看着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随即有些懒洋洋地打起哈欠来。
墨白见状,眼神含着一丝嗔怪,透着几分心疼,无奈道:“你呀,都让你好好睡觉,别爬起来掺和,非喜欢凑这种热闹。”
“现在我送你回绿意苑休息去。”
少女这下倒是十分温顺,除了眉眼笑意微微,居然没有出声反驳他,而任他将她带下树桠,再往绿意苑而去。
不过,她垂下的长睫里,却掩映着闪烁不停的暗芒;而里面流转的绚丽神采,微微的还夹着一丝狡黠的得意味道。
男子挥着如雪衣袖,垂目淡淡瞥过少女媚光卓约的容颜,微微勾着嘴角,隐去眼底那一抹宠溺的无奈。
日上三竿之后,东方语才悠悠然睁开眼睛。
大姨娘十分体贴地,直至将近巳时才派人来告诉她,老夫人的慈静堂昨夜失火,老夫人的财物被烧毁一空;老夫人因为一时激动过度,以致昏迷了过去。
“罗妈妈,替我准备一些礼物,待会我该去慈静堂好好看望安慰一番老夫人。以尽尽我这个为人孙女的孝道。”
随后,她又吩咐胭脂替她打扮了一番;不过,她所谓的打扮,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将原本的首饰给换下来,再重新换了一批上去而已。
不但如此,她平日嫌着碍事从来不肯多戴的首饰,这会却一个劲地往身上挂;而这些首饰,胭脂与罗妈妈一看,俱齐齐吓得直了眼。
当然,她们不仅仅被东方语这突然爱现的举止惊吓到,她们还绝对的被那些明明看着陌生却又应该熟悉的首饰给惊吓到。
东方语只是神秘地一笑,对于首饰的来源并不作任何解释,然后让胭脂提着礼物;与夏雪一道出发前往慈静堂。
一路上,那些挂在她头上的、脖子上的、还有手腕上的、甚至连衣裳上也别了一些装饰,这些无处不在的首饰随着她袅袅而行的动作,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心底恶寒的闷响声。
东方语暗地磨了磨牙,脸上那明媚流溢的笑容微笑有些僵,她再一次垂眸环顾自己身上挂的首饰,感觉自己现在的打扮特别像那些一夜暴富的暴发户。
十个指头套满黄澄澄的金戒指,两只手腕戴了一溜的金手钏与玉镯,还有她的头,插得花枝招展,比人家上戏台唱大戏的戏子们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夫人,为了你,我才特意如此盛妆打扮。
你可千万不要让人失望哟!
胭脂无意瞟眼过去,却看见少女微微含笑的绝色脸庞,竟然流泛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森寒。
胭脂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连忙垂下头来,不敢再看那笑意嫣然的少女。
小姐每次笑成这副模样,表示八成又有人要倒霉了。
慈静堂。
东方语到的时候,大姨娘沈流意正在里面殷殷劝慰着老夫人。
“小语见过老夫人。”东方语进入到老夫人休憩的内室,该有的礼貌她从来都不会落下。
少女进入内室,亭亭俏立,微微躬身拱手,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才缓步走近前去。
关切问道:“老夫人,昨晚的事小语都听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可千万别再因为阿堵物耿耿于怀,闷坏自己身体。”
本来室内光线并不明朗,而且因为老夫人休息不喜欢光线太明亮的关系,室内的幔帘垂幕大都放了下来;加上东方语进来行礼的时候,站得比较远,老夫人本来就气闷难舒,又加上屁股被烫伤,她刚才只是厌恻恻半掀眼皮,冷冷瞟了东方语一眼而已,根本不曾留意东方语今日有什么不同。
但这会,少女靠近前来,还微微弯腰轻声细语说话,她身上那些首饰立时因为互相碰撞而发出各种令人烦恼的声音。
老夫人心下不悦,再次半掀眼皮冷冷盯了过去。
她这一盯,霎时被眼前东方语的打扮给吓得差点自床上滚下去。
眼前的少女,虽然那张风姿卓绝的脸上,还一如既往地泛着嫣然明媚笑意,那双眼睛也如旧明亮惊人,微微流转就生出一段风流光辉。
可眼前少女的打扮。
活脱脱就是一棵挂满了七彩饰物的柳树,摇曳生姿风华万千,但,晃晕人眼的不是少女卓绝容颜,而是那些琳琅满目从头到脚挂满她全身的首饰。
老夫人错愕突兀地盯着少女这番怪异的打扮,不期然迎上少女那双明亮流彩却闪动着古怪光芒的眼睛,一瞬心下莫名紧了紧。
她略略眯起眼睛,仔细盯住少女晃在眼前的手钏。
咦,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老夫人心下惊讶闪过,脑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而惊骇的想法。她忽地转头,有些气急败坏厉声道:“桂妈妈,打开窗户,收起幔帘。”
“春悦,扶我起来。”
桂妈妈蓦地听到她这声带着怒气的冷喝,心下倏地强烈跳了跳,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为何发怒,但她懂得主子的话就是命令,主子让她做什么,她最好马上就去做,而不是因为自己有疑惑就去质问主子的吩咐。
春悦听到这冷斥,双肩也微不可见地抖了抖,立时十分温顺过去,将老夫人扶了起来。
但老夫人起来之后,却倏地发觉,她屁股被烫伤,眼下根本坐不得,便只好硬端着架子柱着拐杖站在上首。
无奈之余,她只得皱着眉头,双目逼着汨汨冷芒,透着明显凶残阴鸷的目光狠狠盯着那风华绝伦的少女。
站了起来,光线明亮,视野也开阔。
这一下,老夫人终于清晰而清楚地看见少女身上挂满的首饰。
这些首饰——难道她刚才一瞥之下竟觉得眼熟;原来根本就是她一直存放在库房里的东西。
老夫人看清之后,眼底那翻涌的怒火几乎按捺不住要喷涌而出。
火苗簇簇里,她咬着牙根,盯死少女,道:“小语,你身上这些首饰从哪来的?我看着怎么如此眼熟?”
“从哪来?”少女愕然抬首,眼神清亮而无辜,神态从容透着坦然,状似天真,道:“是小语在外面的铺子打的。”
“连老夫人你也觉得眼熟呀,”少女羞涩一笑,神态说有多娇憨天真便有多娇憨天真,她眨着明亮眼眸,语气中透着一丝欢欣,道:“这证明那些师傅的手艺真的很好。这些首饰,都是小语按照以前我娘留在绿意苑的遗物重新打造的。”
说完这句,少女脸色微微变了变,似是突然记起什么,眼神流露出一抹不自然来。随即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掩饰道:“小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留一些念想,才让人模仿打造的。”
“是这样吗?”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东方语,两眼盛满了呼之欲出的愤怒,这些首饰明明就是她的东西,明明就是她存放在库房里的东西。
一场大火之后,这个小丫头竟然突然就戴着这些东西到她眼前晃;这简直是炫耀,是示威,是挑衅。
老夫人脑里突然闪念,昨晚被火烧过的宝物,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珠宝玉器,统统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哦,不对,也不尽是化为灰烬;有的甚至成了一团糊糊的浊水……。
这种诡异的事情,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会不会昨晚那场火本来就是这个丫头给——,然后这丫头趁机将里面的东西给占去,再胡乱拿些赝品来迷惑她的视线?
念头在脑子里转了转,老夫人立时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昨晚那场火,原本就是她大意才引起的。
可眼下这些首饰又怎么解释呢?
难道真如这丫头所说,是她在外面自己打造的?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