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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嘴唇,白着脸,双拳死死在袖下紧握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当即心如死灰地发现,太子既然沉默,便表示他默许了古峰的做法。
三姨娘眼睛掠转中,在看到耿原阴沉的脸色时,忽然如快要溺水的人看见一根稻草一样,虽然明知这根稻草不能救命,但有总算聊胜于无。几乎没有一丝犹疑,她直接眼神凄戚地看着耿原,颤声哀求道:“耿大人,请你看在我们是亲家的份上,为妾身说句公道话吧?”
耿原冷冷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视线,抿着唇,阴恻恻冷笑了一下,道:“三姨娘,你的女儿还涉嫌毒害祈儿呢,这亲家不亲家,过了今天以后可就难说了。再说,古大人为人公正,你若无罪,他自然不会把你怎样,你何必担忧呢。”
三姨娘闻言,心中顿时透凉到底。浑身颓然一软,整个人便如失了支撑般瘫了下去。
她简直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今天怎么会突然间,她便落得要进衙门陷牢狱的地步。
“来人。”古峰看着她颓废失落消沉的模样,倒是没说什么,而直接大手一挥,便让公差进来要将三姨娘锁走,只要有人出面承担今天这祸事,他也算对冷府对宫里对其他人有了交待。“将鱼氏花间立刻带回衙门大牢;她先犯管教不严之罪,后再涉嫌教唆下人毒害他人,先将她带回衙门,再详加审问。”
至于这鱼花间有罪无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她的罪名,虽未必落实在教唆谋害殿下与郡主上头,但其他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三姨娘看着衙差面无表情霍霍走进来,一下吓得面容惨白,四肢瘫软,委顿在地,眼睛透着近乎崩溃的绝望,却是胡乱凶狠地挥动着双手不让衙差靠近,嘴里同时还哇哇乱嚷乱叫着,“不不不……我没有罪,我没有罪,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衙差见状,脚步略略顿了顿,同时侧目望向上首的古峰。
古峰拧着眉头,立即冷冷再掷了一句过来:“上去将她拿下押回衙门。”
三姨娘似乎在一瞬陷入了竭斯底,竟然拼命阻止衙差靠近。这情形,衙差对她一时无可奈何;而古峰眉心处也在一瞬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鱼花间,你最好乖乖跟他们回去,否则,可别怪本官手下无情。”
手下无情?
三姨娘怔了怔,似是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她就落魄成阶下囚?她脑里突然闪过了叶氏脸颊那块令人触目惊心的红疤……,对,是叶氏,都是因为那个祸害叶氏,她才会从好好的大将军姨娘变成了阶下囚。
她的思绪尚处在混沌中,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脑海里闪光发亮。
就在三姨娘发愣的瞬间,两名衙差立即如狼似虎般朝她扑了过去,一下就将她四肢给控制起来了。
三姨娘被衙差反扭着双臂,一时无法使得上力;但她眼睛乱转,显然还试图朝屋内之人求救,狂乱中她眼角瞟见了漫不经心坐在那,神情冷漠、容颜妖魅的男子旁边,正懒洋洋噙着讥讽冷笑,眯着眼睛看她的绝色少女。
少女看她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三姨娘一下被她这眼神给刺激得倒抽凉气;这一口猛然提上来的凉气,顿时令她昏乱混沌的脑袋清醒起来。
“古大人,我有话要说。”也不知三姨娘从哪来的力气,大力一挣之下,居然让她挣脱了衙差的束缚,她一下子冲到东方语面前,颤着手指,指向微微含笑容颜卓绝的少女,恨恨道:“是她,一定是她教唆叶氏用七步倒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他们的,对,还有耿祈耿大少爷,也是她教唆叶氏给害的。”
东方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冷眼睨着三姨娘,俏脸上既不见恼怒,也听不到她出声反驳;她倒是很期待三姨娘在这濒临崩溃的瞬间,能不能脱口说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呢。
“叶氏这些年待在大厨房一直是呆呆傻傻的;今天怎么会突然变得清醒起来;一定是她暗中为叶氏诊治过,然后再利用叶氏来报复我们。对,一定是这样!”
三姨娘神色疯狂里透着一股令人惊心的肯定,“我想起来了,当年叶氏没有被夫人轰出府,就是她那个死去的娘向老爷求的情;叶氏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一定是她教唆叶氏;她才是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和耿大少爷的主谋。”
“古大人,你该抓的人是她!”
古峰看了看神色从容平静的绝色少女,眉梢略略动了动,这下却再听不下去了,“够了,鱼花间,休得再在这诬赖别人。”
“证据面前,你胡乱攀诬任何人都是没有用的;那样只会让你罪加一等而已。”
“你们,赶紧将她带下去吧,本官不想再听她在这胡言乱语。”
古峰大手一挥,站在三姨娘附近伺机而动的衙差立时应声上前。
“慢着。”就在衙差即将再度擒住三姨娘的时候,一直阴沉看情势发展的管正突然出声,他看了看对面神态自若从容的少女,冷冷道:“古大人,现在这叶氏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一案,疑点重重,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就将鱼氏押回去了事?”
“太子殿下。”他说罢,也不待古峰反应,立即站了起来,向着风络略一拱手施行,便疾声含着质问道:“微臣请求太子殿下允许微臣也参与到这件案子的审查;如今这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之事,可不是单纯的帝都普通案子,按职责,微臣有权参与调查这案子。”
太子风络在看见管正站起来那一刹,温雅平静的面容便极快地起了波澜,因为他知道不论管正想做什么,眼下以他的身份,他都是无法严正词明拒绝的。
只一瞬沉吟,风络已平静道:“古大人,我看这案子确实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就准予管大人参与此事,协助古大人你尽早查清事情真相。”
“谢太子殿下。”管正双手抱拳作揖,立时转身吩咐衙差道:“你们先松开她,让她将刚才未说完的话好好说完。”
太子都已经发话了,衙差们除了望望眼神隐忍的古峰之外,只得依言放开三姨娘。
三姨娘一得自由,立即欣喜若狂抖动着四肢,并高声惊喜道:“是是,多谢管大人。妾身一定好好说话。”
“其实,关于叶氏的事,妾身之前撒了谎。”三姨娘眼睛一低,却咬着牙先承认了自己错处,“妾身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叶氏,发觉她被赶到厨房后,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妾身这才放了心;可谁曾想到,她今天会借着老夫人的寿宴,突然跑出来害人……”
她目光一转,亮晶晶地盯着东方语,露出些许得意的冷笑,道:“当年叶氏做出那件丑事之后,妾身曾请夫人前来主持公道;原本按着家规,叶氏是合该被轰出府的;但二小姐的生母当时极为得宠,她似乎十分怜悯叶氏,不但向老爷求情,让叶氏留在了府里,还不时暗中接济叶氏,对她母子颇为照顾,今天这事,十有八九是叶氏受到二小姐唆使,才做出来的。”
“哦,三姨娘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太过牵强了吗?”东方语漫不经心看着她,绛色红唇微弯,便是艳媚人眼的灿烂风情,“就算当年我娘可怜她,接济她,那也是我娘的事,这跟我教唆她毒害六殿下与幽兰郡主,可完全说得上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你就算为了替自己脱罪,也不能像疯狗一样,见到人就胡乱咬一通吧!”
三姨娘原本吓得惨白的脸色在听闻她暗含嘲讽的话后,立时由白转青,但偏偏却不能反驳,她若反驳,岂不等于承认自己就是东方语口中那乱咬人的疯狗了。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叶氏为什么会毒害我和六殿下了;而且我觉得三姨娘的话说得很对,叶氏就是因为二小姐才会做这样胆大妄为之事的。”
冰冷得不含一丝人类感情的声音,听着虽还算悦耳,但却让人听着,心里一瞬便感觉凉凉的,不舒服极了。
众人遁声望去,只见冷兰若脸色苍白缓步而来,即使在丫环的搀扶下,她的步子仍然迈得那样优雅完美,那步伐的距离依旧一丝不苟地一寸不差。
东方语见状,对于这一点,由衷的从心底对冷兰若生出一分佩服来。
一个人若时刻都不忘提醒自己保持仪态优雅,那她一定下过非常刻苦的功夫;无论是谁做任何事,刻苦用功总是值得肯定的。
“幽兰郡主?”古峰略感意外地看着她,“你刚刚才清醒过来吧,为何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呢。”
冷兰若随意掠了古峰一眼,她这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