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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濛濛亮,风络就在极度燥热难耐中醒来。这种热并不是天气的热,而是——发自他血液里的像刻入了骨子般的热,就像有把火苗一下一下卷烧着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热浪如潮,浑身骨头都似被火烧着般,难受得令人挠心挠肺,滚滚热流令他心里阵阵堵得慌,急切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来宣泄这般灼人的热度,他掀被,脱衣,打开窗户……但一瞬清凉过后,他感觉身体的热度更加难耐了。
就像室内气温也蓦然上升了好几度一样,他即使光着身子,仍然流汗不止,简直像有把火直接在体内熊熊燃烧一样。
又堵又热里,他悄悄开了门,偷偷往院子右边那棵大树旁的水井探过头去张望;因为在这个简陋的农家小院,这口水井是唯一的水源。
小心翼翼瞄了瞄,再瞄了瞄,确定没人之后,他穿着鼻犊裤“嗖”一下奔到水井旁边,但从来没从深井下打过水的太子殿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勉勉强强弄了半桶水上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他自觉自己的身体更热了,比那要烧成灰的猛火还厉害。
哗啦……,半桶水淋到身上,还没流到腰际,水就没了,于是又继续弯腰为打水而奋斗;有了经验,这次终于没那么吃力就弄了一桶水上来,哗……!再打,然后再往身上浇……。
半个时辰后,风络终于觉得体内那憋堵的热浪散了不少,感觉舒畅了些,他蹑手蹑脚猫着腰飞奔回房;然而,他往身上套的衣服刚刚穿到一半,那烧人的热浪又再度袭来。
无奈,他赶紧将衣服扔到一边去,又飞出来打水……但是,这一回,他刚刚浇了一桶水到自己身上,门外忽地走进两个妖娆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径直直往水井这边走过来。
躲,躲不及!走,走不了!虽然他神智清醒,但他身体下意识的渴望与女子亲近;似乎只要与那妖娆的女子一亲近,他身体的热浪就能不请自退一样;一时间,他提着水桶,目光向下瞄了瞄身上唯一穿着的一条鼻犊裤,两眼冒火定定盯着那两名妖娆女子一步步走近。
两名女子一路小声说笑着,并没有注意到水井这边的情况,她们很快走到了水井的大树下,再走几步就是水井,风络躲在那个地方手心手背都不停地冒汗,但眼睛似不受控制般直勾勾盯着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女子。
“小云,他们要换洗的衣裳就在那边的竹萝呢。”
“嗯,我们过去吧。”
“啊……!”
“流氓!”
惊恐声与尖叫声,几乎在她们看到那个近乎全裸的男子,霍然从污衣萝里站出来的同一时间里,从两个女子嘴里惊天动地般嘣了出来!
风络这一刻惊怒交加,想出手制止两人的鬼吼声,但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全身不能动弹,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就是嘴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两个年轻姑娘惊慌过后,见这个暴露狂居然还毫不知耻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她们胸前……,一时又羞又怒,两人顺手拿到什么就把它往风络身上扔。什么污衣什么板子什么棍子……拿到什么是什么。
可怜风络堂堂一国太子,平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这简直是他人生里最失尽颜面的奇耻大辱,他就这样几乎光着身子定定像根木头般站着,任由两个女人往他身上乱扔东西。
隐在小院暗里的侍卫们,吃惊地瞪着这一幕,他们目光遥遥相对里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是应该先冲出去救驾,还是应该留在暗处装聋作哑,继续看戏。
大约过了半刻钟,那两名女子已经将身边可以往风络身上扔的东西都扔完了;却忽见那原本木桩似站着不动的登徒子骤然闪电般动了,不但动了,还双目贯火,两只大手同时伸过来,一手揪着她们一人的衣领,接着举过头顶,使劲往院墙外一掷,她们便如一只只断线的风筝被直挺挺扔出了大路上。
霎时,外面隐约有两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远远传进来。
彼时,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古怪少女,露出怜悯的眼神,心道:还好她给工钱的时候让周信多付了钱,那是她早替她们提前准备好的医药费。
风络在将两人扔出去之后,忽地发觉自己一身烧火烧肺的热浪突然凭空减退至完全消失了。他当下恼怒中有些悻悻然瞄了瞄四下,随即快步走回房里。
在这狼狈无比的清晨,他几乎都没有想起,为什么他哗啦啦在水井边上淋水淋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动静,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十分不合常理的事就在他自感大失颜面里被彻底忽略了过去。
几乎与风络感觉浑身发热的同时,东边第一间房里那个妖魅如雪的男子,却有着与风络完全相反的感受;风络热得受不了,而他却是冰冷得直哆嗦。
浑身就如忽然掉进万丈冰川下一样,从头发至脚底都冒着嗖嗖寒意,冻得他整个人动弹不得,然而意识却又清醒无比。
墨白在心底苦笑的时候,根本连动也不敢稍动一下,因为他就是呼吸一下,都觉得浑身的冰冷又加深了一重。1也不知道他直条条躺在床上忍受了那种剧烈哆嗦的情况,过了多久,才终于慢慢感受到那紧咬的牙关不再一个劲地打颤。
半天,那冻成冰的身体才似渐渐恢复了血液流动,他也才感觉自己又像个人般活了过来。
这一天的早晨,所有人似乎都特别好眠一样,竟然到了辰时,才隐约听到有人打开房门,发生了低沉的“吱呀”声。
两刻钟后。
那个绝世容颜上笑意嫣然的少女挑高两道柳眉,朝着屋内欢快吆喝道:“太子殿下,白世子,快来用早膳罗。”
早膳?
风络顶着一张青绿交加的俊脸怏怏从房里出来;墨白淡淡动了动仿若两撇青羽的眉梢,妖魅而苍白的脸似乎更加苍白了,只见他嘴角隐隐透着一抹无奈的苦笑,也姗姗自房内走了出来。
还隔着屏风,隔着一道墙,远远便可闻得空气中那淡淡流动飘来的缕缕食物香气。
风络与墨白闻着这股香气,皆怔了怔,然后喜色悠然漫上眉宇,本来拖沓的脚步悠然加快了。
看见两人走入饭厅,东方语笑吟吟招呼道:“嗯,你们来了,快坐下吧,这是我亲手煮的百合银杏淮山咸骨粥,快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墨白与风络飞快在空中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类似于心有余悸的目光;两人又同时转头看了看那笑意晏晏,殷殷为他们勺粥的少女,一时竟然无人起筷。
“怎么?怕这粥里有毒?”少女见状,停下手里动作,黛眉一扬,清亮眼眸便渗出无形却极具压迫感的冷意来,只听得她轻轻一嗤,凉凉道:“还是你们比较喜欢吃新请那两位厨娘煮的东西?”
墨白深深看了眉宇染了怒意的少女一眼,随即低下头缓慢却优雅地吃起粥来。
风络见状,只略略想了一下,淡淡睨了墨白一眼,也同样慢条斯理安静用膳。
东方语看着他们安静而极为满足地吃着她的银杏百合淮山咸骨粥,眯起眼眸,露出森森白牙,见眉不见眼般灿烂笑开了。
这两家伙,还算脑子转得快嘛!
要知道她若想加料,可不一定非得加在食物中;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随地都有办法让他们吃苦头。
粥是真的好滋味,百合的清甜、银杏的苦中带甘、淮山的粉、骨头的脆,风络与墨白越吃越觉得有滋味,正在意犹未尽时。
忽地有人匆匆走了进来。
“禀报太子殿下。”那个小兵用眼角瞟了瞟一同坐在席上的那双俊俏男女,有些欲言又止顿下了。
“有什么事就说,少在那吞吞吐吐。”风络正吃得滋滋有味,见状,淡淡瞥了那小兵一眼,眼神里透着绝对威压。
那小兵垂着头,想了想,道:“有个姑娘在悦来居打探白世子与东方姑娘的下落。”
“姑娘?”风络疑惑中两眼忽地放光,眼角无声瞥了那边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在有滋有味吃着东西的俊俏男女。
“什么样的姑娘?”
“很年轻的小姑娘,扎着两条辫子,穿着色彩斑斓的裙子,看起来就像……就像……”
少女眼睛一转,笑眯眯看着那个词穷的小兵,闲闲接口道:“看起来就像一只轻盈飞舞的蝴蝶,对吗?”她说这话时,那明澈目光有意无意透出一丝讥笑的味道飞向那个妖魅如雪的男子。
“对,就像一只蝴蝶。”那小兵略略抬头看向少女,眼里流露出一抹惊讶。
风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淡淡瞥过墨白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