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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皮外伤只消一段时间好好敷药,便能痊愈,所以治疗外伤并不是什么难事。
最令人焦心的是,他那时所受的严重内伤,因着月圆夜而一再二反复受重创,基本将他体内那残存的一点点维持心脉的精气都给消败光了。
当然,这严重的内伤最主要是武功内力方面的重创,这些伤再重,只要他还有意识,就能慢慢重新修炼,进而达到自行复原的目的。
最严重最令人觉得棘手的是,盘桓在他五脏六腑内年深日久的数种剧毒。
万幸的是,这些剧毒曾被内力极强的人给逼在了肺腑,墨白才能活到现在,但也因为这样,他才会动不动就咳嗽不止,每次咳起来还痛苦之极。
难怪她每次见他咳嗽时,他都在拼命压抑着。
即使这样,那个曾将他体内剧毒逼在一处的人,也无法将毒素完全逼出他五脏之外,除了大部份残存盘桓在肺腑之外,另外各个脏腑都已被毒素侵蚀,并且随着血液运行,毒素完全融进了各条血管里,都要完全清除这些毒素,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而他的身体经年累月被毒素折磨侵蚀着,依他现在的情况看,只怕是活不到……。
东方语眯起眼眸,心下狠狠疼痛了起来。心情在这一霎竟沉重到从未有过的程度,冰凉冰凉中坠不到底。
究竟什么人如此狠心,对一个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就下如此毒辣的狠手?
墨白以一个世子之尊,应该被金尊玉贵,精心细致呵护照顾着才对,真难想像,当时尚是童稚幼龄的小小婴儿,墨白是怎么活过来的!
据她诊断,他体内那数种剧毒,绝不是一朝一夕给人下到身体内的,而是慢慢长年累月的往他幼嫩的身体一点点积累增加。
她忽然想起,似乎她从来没听墨白提过一句有关安平王府的事。就连一个字也没有。
少女当下忍不住发出沉重的叹息声。叹息声里夹杂了太多情绪,心疼,怜惜,感慨,揪痛……各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令她顿时有种难以透气的压抑窒息感。
沉痾顽疾,即使是她,也感到束手无策。
如今,只能用最保守的方法,先压制住他体内一直用内力压下的毒素才行。
东方语静静思忖了一会,才终于提笔刷刷在宣纸上写下药方。
接下来一段日子,东方语每天忙碌于抓药、煎药、喂药,看护那个一直静静沉睡的男子。
在这种没日没夜的焦燥担忧煎熬中,东方语很快瘦了一圈。
五天后,墨白的病情终于在她的努力下给稳定了下来。
妖魅男子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伏在床沿边上打着瞌睡的少女,那风姿绝世的容颜上,皮肤蒙了层暗影,眼皮下多了圈深深的眼圈,而原本富有弹性与光泽的脸颊,不但失了光泽没了弹性,就是那白里粉红的脸颊也深深陷了下去,下巴更是尖削得吓人。
墨白看她这一眼,心里顿时便被她的极度清瘦狠狠刺痛了。他无声叹了口气,握了握被褥下的拳头。思考了一下,随即在心底做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他伸出手,正想轻轻抚上少女那头同样失了光泽变得暗哑的秀发。那只一直伏在床头的雪貂看见他醒来,竟然欢喜得上窜下跳,并且发出极为兴奋的“咯咯”声。
墨白刚想制止。少女却在雪貂的兴奋声里惊慌地睁了眼睛。
“小语……”嗓音依旧温醇悦耳,只是因为失水,而略略有些沙哑。“辛苦你了!”
少女扬起眉梢,明亮如昔的眼眸流漾出满满的欢喜之情,她勾唇,明媚惊艳地吟吟笑开了,“墨白,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嗯,我一定会好的。”男子虚弱地笑了笑,妖惑眼眸淡淡流泻着无限柔意,含笑道:“我可不敢砸了你东方神医的名誉!”
还记得用她说给他听的,风络那混蛋形容调侃她的话来取笑她,看来他恢复的情况比她想像中要好。
少女眯起眼眸,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闲闲道:“哼,你知道就好!”
之后的日子,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避开病情不谈,而整天谈些无关风月的趣事,逗乐自己也逗一逗别人。
在这段他们之间最平静的相处日子里,两个人默默流转的感情似乎渐渐到了另外一层境界,似乎将两人的心拉得近了,又似乎将两人的心推得更远了。
这天午后,东方语出门抓了药,匆匆便往回走。竟没有留意到这个一向平静的小镇忽然喧闹起来。
就在她身后不到一里的地方,大队官兵戎装霍霍自小镇的道路上通过。
由大队官兵开道的中间,一个骑着千里良驱的男子,那只握缰绳的左手小指上,赫然套着一只血红玉环,那红艳如生的血色,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几缕灼眼的光芒。
他偶尔转动的眼神幽深若潭,泛流着令人见之心惊的目光,正缓缓无意识在前方掠动,一里外那抹水蓝色的纤弱身影在拐弯前,恰恰被捕捉到他幽深的眼帘里。
他蓦地眯起眼眸,不敢置信地定睛盯了好半晌,直至那抹仿若精灵的水蓝色快要消失不见,他终于十分肯定,那就是他让人四下寻找,却一直觅不到踪迹的人。爱夹答列
他心里顿时欣喜若狂,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温雅平静,丝毫不露声色。
只有他手背在一瞬突起的青筋,无意表露了他此际的激动与紧张。
“周信,快追上前面那道水蓝色人影。”他忽地扬起右手,指着前面已然消失在视线内的一抹水蓝,又紧接着重重加了句,“一定不可以跟丢了,否则自己提脑袋来见。”
周信尚在懵然不察中,随他手指往前面张望了一眼,正疑惑发愣着在想:他没看到什么蓝色的人影呀?太子殿下莫非出现幻觉了?
却在霎时又听到风络后面那句语气极重的命令;周信顿时不敢迷糊了,揉了揉眼睛,瞪大了往前面再望,但依然没看到有什么人影啊!
当然,周信这时是绝对不敢公开质疑,风络的命令的。
如果风络坚持有,他就是变,也要给风络变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来。
于是,还在疑惑中,周信脚下却已如离弦的箭般,往拐弯处飞奔了过去。他一口气狂奔了两里,终于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大门关合前,瞄到了一抹疑似蓝色的衣裳。
周信喘着气,快手快脚跟了过去,举起手正要用力拍门;身后忽地传来了“跶跶”的马蹄声。他扭头一看,风络已经扬鞭策马,十分快捷地追赶了过来。
“怎么样?看到她进里面去了?”风络勒住缰绳,直直驱马在院门前立定。
“太子殿下,属下只来得及看到小片蓝色的衣角,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太子殿下你刚才说的人!”周信略略垂着头,声音很是清晰,他一向诚实,所以这话说得毫无愧色,也不怕风络治他的罪。
“哼”风络看了看紧闭的院门,眼眸溅出一片冷芒,他低低冷哼一声,沉沉道:“要知道是或不是,这还不简单,赶紧的把门叫开,进去一看就成了。”
周信嘴角无声微微一抽,他刚才不是正想拍门来着,不是你太子大驾追了过来,他现在已经进入里面,窥得那蓝衣主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当然,他心里议论着,手里是不敢迟疑的,当下再次举起手,将那两扇紧闭的院门给拍得“呯呯”作响。
“谁!”冷漠的男声自门内淡淡传出,那听着明明温醇的嗓音却教人深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来,“拍个门也如此粗鲁,知不知道损坏私人财物同样违反法纪?”略含不耐而冷漠的声音里,门慢慢从里面打开了。
一袭飘逸如雪白衣里,男子妖魅惑人的容颜清晰显露出来,顿时惊吓门外一大片人。
周信惊喜莫名里,下意识叫道:“白世子?”
他的声音立即引起另外一个男子的注意。
几乎与此同时,妖魅男子略略抬了视线,往旁边骑在马背上的男子看去,惊讶自妖惑眼底一闪而过,随即淡淡道:“太子殿下?”
这毫不起眼的院子,门里门外,一个白衣如雪,容颜妖魅惑人,气质冷漠绝尘,胜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个黄衣加身,俊俦冠绝天下,温雅高贵,眉宇隐隐自成一股尊贵的威压气度。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有着同一个祖宗,身上流淌着相近的血脉,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幽深冰冷探不到底的目光,与一道魅惑流彩难测深浅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不期而遇,却在相遇这一瞬间激溅出大片四射的火花。
火花飞溅过处,皆灼得人心底里顿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