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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瀚问了文三怎么认识曾家,林康平如何娶的曾家女儿,以及两家的关系往来。文三知道依李瀚的行事作风,只怕已把这些都查了底掉,这会来求证,也是看文三的态度,以及一些细节的问题。
文三便从子晴开始从周掌柜那买西瓜种子,卖西瓜说起,以及自己第一次见子晴的场景,后来因曾家的西瓜确实好,又比别家上市早,而那时种西瓜的还不多见,两家的供求关系就稳定下来了。
“那丫头果真如此聪明?听说后来你家的什么羽绒衣和毛线衣也是出自她手?还有她家的荒地改造成的庄子,叫什么康庄,里面应有尽有,还有什么粉条粉丝作坊?村民基本自给自足还有些剩余,日子过的比外面的强多了,听说她还会制冰,一个女人而已,能这么厉害?是不是后面有什么高人?”
“那倒没听过有什么高人不高人,我从小认识她,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姑,可是接触后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听说从小也读书认字的,爱看杂书闲书,倒是对经史子集没有兴趣,必是从书中学了什么也未可知。”
“她家大哥曾子福是你在国子监的同窗,你觉得他怎么样?还有,她小弟如今在翰林院,这一门出了两个进士在我朝倒也不多见。”
“不仅如此,他们家还有两个秀才,这家四个儿子就没有一个白丁。要不,皇上也不会格外开恩封赏。曾子福也是个有才的,二爷还记得二年多前的脱粒机吗?那可是皇上亲自夸了的,给我朝节省了多少劳力,那就是曾子福发明的。据说试验了大半年才成功。还有,曾子福当年在花莲,大力推广荒地开发利用,已取得了不少成效,其中好多经验还是跟他妹妹学的,比如那个番薯育苗后剪枝插上就可以活,省了好多薯种。曾子福也是因为这些个做了昌州的州同,主管粮食和水利。”
“哦,还是跟他妹妹学的?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家在居然在几百里远的地方买了几座矿山,你知道是谁的指点吗?”
文三听了一愣,问道:“这个还真不知,买矿山?她家什么时候开矿山了?”
“倒是还没开,是一个大型的铜矿,这事很隐秘,我也是疑惑她家怎么隔了好几百里路买了几座山头,却一直闲置着,才让他们查出来的。难不成是曾子喜的主意?可是又没道理用林家的名义?”李瀚问道。
“曾子喜是兄弟四个里头读书最好的,一次就中了探花郎,在翰林院做编修。现在在京城开了一家玻璃厂,是曾家几兄妹合伙的,生意很不错,忙着做二期三期,没听说要开矿的。”
“玻璃?哪里来的方子?”李瀚更感兴趣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农家,秘密还不少。
“听说做玻璃的秘方是林康平从洋人手里买来的。林康平每年都要去两趟粤城给洋人送货,那关系是在我家时就打下的。”
“听你这一说,我倒要见见这个农妇了,既有你说的这么聪慧,当初你怎么没要了来?倒是便宜了你的下人。那林康平我瞧着如今也是一个财主了。怪道我素日总看他面熟,第一次他救我的时候就感觉在哪见过,原来是你的人。”
文三一听慌了,这李瀚要见了子晴,不就知道那年他要追的人是子晴了吗?其实李瀚见林康平面熟,也是因为那日跟在子晴后面,余光扫过,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子晴身上,要不早就露馅了。可这会李二要见子晴,文三正想该怎么拦着。
李瀚站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只听见了一串串孩子的笑声和嬉闹声,李二走到院门口,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紫衣少妇推着一辆小车,四个孩子围着说笑,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见那一低头温柔的笑,仿佛似曾相识。
“走吧,相请不如偶遇,我也打扰了人家好一段时间,应该拜会一下女主人。”李瀚说完就带头先走了出去,也不等文三说话。
这下文三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原本还想透个口信,让子晴打扮的像个普通的农妇,这下死定了,连自己也逃脱不了罪责,文三只能在心里哀念。
“这位小嫂,在下就是竹苑的客人,两次救命之恩在下记在心里了,这次打扰你们的时间太长,特来道一声谢。”李瀚说道。
“不客气。”子晴正低头和儿子们逗着嫣然笑呢,听见客人如此说,头都还没抬便回了一句,等子晴站直身子,把头抬起来看着对方时,听见对方惊呼:“是你。”
子晴听了迷糊起来,她看着对方,瞪大眼睛,迷迷瞪瞪地问了一句“我们见过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文三挨训
这也不怪李瀚,子晴有个坏毛病,前面就说过,她除了有点路痴,还是个小迷糊,不大认人,一般要相熟了以后才会记得对方的模样,那一次时隔两年后文三见子晴,子晴也是没有认出文三来,更何况当年子晴只是回头看了李二公子一眼,不认得也是正常的。这次,却因为她的迷糊救了她也救了文三。
“你认识我吗?我们见过吗?”子晴问道。
她的迷糊纠结自然瞒不过李瀚,子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可爱,李瀚心口一紧,强忍住不去盯着她,怕自己吓住了她,他看得出她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几年前去没去过京城?逛没逛过庙会?”李瀚吞声问道。
“去过,我成亲那年去的,我相公老家是那边农村的。去了自然要去看看庙会的热闹了。”子晴说道,一念之间子晴想起那次逃跑。
“那你那次有没有见到文三?”李瀚问道。
“文少爷呀?刚到的时候我家相公想去拜会来着,不过,他只是从文家出来的下人,哪里还能进了文家的门槛?我们只是递了东西就回来了。后来文少爷知道我们到京城了,倒是来我家吃过一顿饭。”子晴本是个聪慧的,心念一转就明白了,更何况文三一直在后面眨眼。不过子晴说的也是实话,确实给文三捎东西了。
“文三是哪天去你家吃的饭?”李瀚继续盯着子晴问道。
“哦,我想想,好像是我们到京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都过去十来年了,我也记不清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后来怎么匆忙走了,没在京城多逛几天?”李瀚追问道。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事稼穑。我家相公带我看了元宵的焰火,也逛了庙会。接下来自然是要春耕农忙了,南方不比北方。要等土地解冻,南方的土地一年四季都有活做。我们自然要赶回来了。而且,出门那些天,家里人也担心着呢。”子晴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瞅也没瞅文三。
李瀚一听子晴的话有些呛人,刚想发怒,转而一想似乎也是这个理。想说什么又没法说出口,难道他能告诉子晴,如果当年子晴晚走几天,结局会是另外一种?只怕他现在说出这话来,子晴不知会以何种眼光来看待他。厌恶或憎恨还是恐惧?抑或兼而有之。总之,这不是李瀚想要的结果。
毕竟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子晴如今日子过的很滋润,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年轻,身上还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一看就被林康平保护的很好。李二虽没有说出什么来,可心里的气终究是没出,黑着脸一言不发往回走了。文三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一进竹苑的门,李瀚就让别人滚出去,自己坐在厅堂,文三跪在下面,过了好一会儿,李瀚才说道:“说吧。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当年你这么做的理由。”
“二爷,当年我真的没有通风报信,我去她家吃饭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她呢?我哪里知道你会看上她?后来在庙会上,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我都没有离开过大家,如何报信?而且我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从庙会出来他们就不见了。你刚才也听到了,是他们早打算好了要回家的,说不定就把马车停在街口,等逛完庙会就回家的。”
“桄榔”,李二把茶杯砸向文三,骂道:“糊涂东西,我问你这个了吗?你报没报信我还不知道,我问的是当日你明知我四处搜寻她,为什么没告诉我你认识她?你可别说没看清是谁?”
“这个,说来就有些丢脸了。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她,虽然我那时才不过十岁,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也只是一个土气的乡下丫头。可我就是觉得她跟我见过的女孩子不一样,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她平等地看待我,拿我当一个普通朋友,喜欢她毫不客气地支使我,喜欢看她挣了银子时眉眼发亮,那开心的笑容…”
接着文三就把自己怎么追的曾子晴,怎么被拒绝的,家里人怎么不同意,嫌弃她出身低微,只能抬来做妾,而林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