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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都是从铜矿下来的,想问问你们在哪里的铜矿?还有,你们在铜矿做什么工种?”
“我们从袁州的铜矿下来的,我父亲曾经是挖过矿,后来跟着师傅学,做选矿的。我是炼铜的,我左手不小心被浸泡过的胆水烧伤了,矿里见我父亲年老,而我也做不了事,就给了五十两银子回乡养老,谁知,落到了今天这般田地。”说话的想必是儿子,倒也厚道,没有口出恶言骂卷了银子跑路的婆娘。
一个选矿的,还会挖矿,一个炼铜的,胆水,子晴仔细回忆了所学过的化学,古代好像有两种方法炼铜,一种是用碳高温还原氧化铜,一种是用铁还原硫酸铜,对了,这个好像就是什么胆水,具体的子晴也记不清了。
可是再记不清,子晴也知道,这附近后世就有一个巨大的露天铜矿,子晴去那里实习过,重要的不止是铜矿,而是炼完铜之后的那个铜泥,黑乎乎的,含金量可是相当的高。只是,不知这个朝代对矿产的开采有没有限定?
交谈下来,子晴了解到此二人姓钱,因常年在矿山做事,农事基本不会,加上手也不方便,没有人家愿意雇他们,只好乞讨为生。
“钱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所在的矿区,矿山是私人所有的吗?你们炼的铜,都卖往哪里?”
“不敢当,这矿山好像听说是几人合伙的,至于东西卖往哪里,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我们就是一做事的,哪里能打听这些事情?”老钱先生说道。
子晴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吩咐林安送他们去康庄,别的不会,养个鸭子总是可以的,真要让他们吃白饭,只怕他们心里也不自在。
刚把他们打发走,沈氏来了,问道:“才刚见林安带了两个花子出去,你这怎么还来花子了?”
子晴把话一说,沈氏说道:“还真是怪可怜的,就当做件善事吧,这人要不做善事,老天迟早会罚的。你大姑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反过来最后都被别人算计了。”
“怎么了,我阿婆能说话了吗?”听说田氏中风了的次日,子晴跟沈氏一块去瞧过,不过,老太太看见她们就没好心情,大概还在责怪子晴没伸手拉他们一把。
“还没呢,已经是第六天了。”沈氏这段日子也腻味,大家都知道田氏病了,再怎么不愿意,沈氏还是要每日过去问候探视一番,样子总是要做的,每天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古代的人也没什么娱乐的,只是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了。
“我大娘也每天过去吗?”子晴问道。
“哦,不说我还忘了,你说怪事不怪事,你大娘还主动跟我打招呼了,抹着眼泪说,那次子全摔伤的事情,是她不对,看见孩子受伤了,又气又心疼的,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让我别跟她计较。”
子晴一听,也觉得不对劲,难道是曾瑞庆反悔了,她自然不知道子全说的那番话,的确让曾瑞庆重新考虑了和曾瑞祥的关系,而且,听说了子喜找的老婆是官家小姐,岳丈是安州城里的傅大人,曾瑞庆自然知道傅大人是谁,那是平时他仰着脖子想巴结还巴结不上的人,人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他,子雨的未来夫家也是县丞。早知如此,当初顺着老二说几句软话,不比现在强多了,银子没省下,人还得罪了。
曾瑞庆后悔归后悔,可让他放下脸面来求曾瑞祥,目前他还是做不到,毕竟这么多年的积习不是一下就能改得过来的。所以,打发了周氏来试探试探沈氏。女人之间还是比男人好沟通些,女人可以撒赖。
“那娘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都断交了还计较什么?我跟谁计较去?我是没好脸色给她。”
子晴倒不担心沈氏心软,毕竟不是她的亲人。沈氏的性子有些柔中带钢,分家前没办法,只能忍。分家后就看出她的转变来,宁肯一个女人在家一帮孩子吃苦,上山打柴下地做农活,也不愿意去求老爷子他们帮忙。田氏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经济上自己自主了,只做自己应该的份内事。就是不知道曾瑞庆要跟曾瑞祥道歉说好话了,曾瑞祥能硬起心来拒绝吗?
“我听你小姑说,你大爹好像变了一些,可能跟子全有关,说是外头有人跟子全说他爹娘的坏话,子全连个玩伴都没有。”沈氏见子晴寻思,便又说道。
原来如此。可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第三百零二章、求子
因田氏的身子还没恢复,虽能开口说话了,那半边身子也有意识了,可还是不能起床走路,连饭也是让人喂的,所以,今年的端午,老爷子和田氏只能在学堂单独过了,曾瑞祥带着沈氏亲自送了好些吃食过去。
看完田氏回来,沈氏心里有些堵得慌,便来找子晴说说话。听沈氏说,田氏的脾气更怪异了,旁人难以接近,常常看着窗外发呆,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的,如今也只有秋玉能近前陪着她说几句话。
“暮年之人弄得如此光景,看着还怪心酸的。”沈氏说道,不过说归说,真要沈氏放下过往恩怨去侍奉田氏,沈氏还是做不到。
“木木他们不是放假回家了吗?木木是阿婆一手带大的,让木木多去陪陪她,只怕能好的快一些。”子晴说道。第三代里头,田氏对木木的感情是最深的。
“你不说我还忘了,听石婆子说,你阿婆拉着木木的手哭了好久,含含糊糊地说了半天,也不知木木听懂没听懂,木木这孩子倒懂事,陪着你阿婆在那住了一夜呢。”
子晴刚想开口说话,林康平从康庄回来了,沈氏也就回家了,林康平随口问了几句老钱父子的事情,子晴只说是看两人可怜才收留的,别的也没多说,子晴自己也没理顺好想法。
“娘,你看看我,青姐姐非要把这雄黄酒涂到我脸上,我不要。”书睿突然一下跑了进来,额头。手和足处被都涂上了橘红色的雄黄,胸前挂着个子晴亲手编的五彩丝袋,里面放了个大鸭蛋,还怪有趣的。令子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刚来时的那一个端午。也是挂着一个鸡蛋鸭蛋跑到外面找小朋友玩。
书彦跟在书睿后面也摇摇晃晃地跑了进来,子晴一把抱住书彦,把书睿搂在身边。问道:“为什么不要呀?外面的孩子都这样,你不想找他们玩去吗?”
书睿大了,子晴有时候会吩咐林兴带他去村子里找同龄的小孩玩,有曾家的几个小堂弟护着,肯定也吃不了什么大亏,有时也送去庄里,找表哥们的儿子玩。孩子们在一起也能找到自己的乐趣。
书睿听了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以前也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那时还小,你看弟弟不也涂上了么?娘不是跟你说过,今天过节,过节都有讲究的。听话,玩去吧。”
书睿一听可以出去玩去,也不纠结自己的脸了,拉着书彦就走了。
被书睿一打岔,子晴也忘了要跟林康平说什么了,呆呆地看着林康平,倒把林康平逗乐了,说道:“想什么呢?”
“我想刚才要跟你说什么,被儿子一打岔。竟然忘了。你从庄里回来,庄里没事吧?”
“今日过节,放他们一天的假,这些日子抢着种玉米,又抢着收禾笋,也确实是累坏了大家。那禾笋收益比水稻要高。这二十多亩的禾笋,一季就收了二万多斤,卖了一百多两银子,康庄现在养活他们这些人,每年还能有一千两银子的富裕,这也就不错了。”
“往后,等水库里的鱼长大了,还能更好一些。”康庄的运营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开始见收益了,子晴心里也松了口气,主要是养的人多了,心里压力也大,万一没打好底子,光往里赔钱,子晴也赔不起,两人的家底还是薄。
“对了,我说有什么事情要跟你说,总算想起来了,好像听宝福表哥说,要在安州城里买一个带院子的房子,想把我三舅接回来,我外婆岁数也大了,我三舅也不想总在外面飘着,以前是因为条件差,要讨生活,这几年我表哥也置了几亩田地。”
“我知道,不过,我这次见到了你三舅,你三舅才好笑,说没想到他最没看中的儿子还要给他买房养老,当时眼泪就出来,尤其是你三舅娘,可把你三舅一顿好埋怨。现在的问题是,你大表哥是个衙役,到这边来,只怕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
“这个找找傅大人不行吗?衙役又不是什么正经好活?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衙役是贱民吗?”
“这里面也分好几种,你表哥不是,他是库丁,不是那种街头混混。我让林福过完节带着你表哥去城里找房子,有林福在,他吃不了亏。”
“那你明天把我外婆接了来,她老人家要知道了,准高兴。”
林康平点头答应了。夫妻两又说了会别的家务。
次日一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