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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沈氏就让丈夫去老房送麦子,让子福带着兄妹四人去老房那边找相熟的邻居玩,沈氏还让他们几个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四个人蹦蹦跳跳地跟在曾瑞祥的后头。
到老街后,子晴发现几乎所有的小孩脖子上都挂着两个蛋,子萍看见子福就说要拼蛋,子晴不知道什么意思,站在一边看着,原来是两人手里各握一个鸡蛋或鸭蛋,露出一头尖来,互相磕碰,谁的蛋先破了,谁就输了,周围邻居朋友一圈拼下来,最后还没破的就是蛋王,虽说有点幼稚,可子晴看大家都玩得特别欢实,也是,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端午这天至少有鸡蛋鸭蛋可以解解馋。
子晴先去后房看看姑婆,姑婆一大家人正坐在吃早饭,大概刚把烧饼卖完吧,萧秀水看到她快速地扒完碗里的饭,说要带她去外边玩,水塘边聚集了一大堆的小孩,子福和子萍他们也在。
子晴把手里的鸡蛋递给秀水,“给我干嘛?我不有吗?你看我把他们都赢了。”秀水问。
“这是你养过的鸡下的,我不是答应你要先给你吃吗?所以我带来了。”子晴回答说。
“这么快就下蛋了,我看看,这么小啊,算了,给我吃吧,我的大,把我的鸡蛋给你。下次我去你家,你再给我煮点洋薯。我回头给你点好东西换。”子晴觉得秀水表姑的个性真的很好,不刻薄,豪爽,也不占别人便宜。
快中午了,几个人说回去跟田氏打声招呼再走,秀水神神秘秘地拖着子晴去了她的房间,房间里正好没人,也不知她从哪摸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来,看着就像好东西,不过子晴也不认得什么花梨木紫檀木的,所以也无法鉴定。
秀水打开匣子,里头是只金色的黄毛小狗似的东西,是干尸可又毛色发亮,子晴也不知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秀水拔了好几缕黄毛用手帕仔细包好,递给子晴,“这是上好的止血伤药,是我爹挖来的,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我爹打老虎受伤就用的这个救回一条命,我早就想给你一点,前不久才看到我大哥从我娘那拿来,我偷着给你的,谁也不许告诉,一定要记住。”
原来老姑公还打过老虎,难怪一家人能生活这么轻松,连菜也不种,柴也不砍,都是花钱买,不过好像听说有田地,租给别人种,自己收收租,很轻松。
子晴仔细收好东西,去前房找子福他们,老爷子和田氏、曾瑞庆和周氏都在,曾瑞祥也坐着,子福他们三个站着,抿着嘴,很不高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周氏的眼睛盯着子晴身上的新衣,“哼,还说没偏着老二一家,看看分家才多久,几个孩子身上的全是新衣服,到这摆脸来了,谁信啊?”原来还是周氏挑事,一进门就挨白眼,躺着也能中枪啊。
“还有完没完啊,老二家的有本事把日子过好了,那是人家的能耐,你有能耐你也挣大钱去,别总眼红别人,就会有能耐扯老婆子长舌,看不见人家满院子的鸡,看不见人家满院子的菜。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私下贴补。瑞庆,你说句话,别不知足,分家时你是长子,都可着你先挑,人家老二家一句废话没有,水田你拿了两亩,那是十五两银子一亩,瑞祥就比你多两亩旱地,那才十两银子,里外里你还占了五两银子的便宜,他家三亩麦地,你家也有一亩,你家还两亩油菜地,虽说你给了我十斤油,可一亩地能出六十斤油吧,今天瑞祥还给我送了一石麦子,那是一亩地的产量啊,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爹不希望以后还听到这些话。爹就你两个儿子,爹也一年年老了。”老爷子的话越说越伤感。
曾瑞庆听了半天没吱声,曾瑞祥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抱起子寿打个招呼就走,子福一手领着子禄,一手牵着子晴跟出去了。
谁知一出门就碰到邻居大婶,笑着对曾瑞祥说:“秀才老爷今日回来过节了?你爹正好杀猪了,带着孩子过来热闹热闹?”
曾瑞祥听了一愣,根本就没听说家里杀猪了,只得含糊应了一声,子晴可不愿吃这哑巴亏,仗着自己还小,问道:“爹爹,阿公家杀猪了吗?怎么没留我们吃肉,咱们不是给阿公家送了一石麦子吗?也不给点肉吃。”这下轮到大婶一愣了。胡乱应了一句走了。
回家的路上,曾瑞祥嘱咐他们几个回家不要和沈氏说起这些。到家后,沈氏正在拔鸡毛,今天过节,杀了一只阉鸡,沈氏说差不多有三斤多了,又告诉丈夫,家里留只鸡公做种,剩下的她已经找人阉完了,原来当地不爱吃鸡公,尤其是女性,说吃了燥热,一般都是把公鸡的雄性功能阉了,就跟太监一样,这叫阉鸡。
子晴记得以前老家好像也是这样的,看来这习俗很长时间了。家里还有二十来只阉鸡,五十只鸡婆,沈氏说还可以再养点阉鸡正好过年可以卖,让丈夫再搭一个鸡窝。曾瑞祥一一应了,走过去,握住沈氏的手,“哎呀呀,我手上还有鸡毛呢。怎么了?这是?”说完把手在水里洗洗,拿着鸡进屋了。
子晴把洗鸡的血水连带鸡毛倒到西瓜地了,因为肥料不够,子晴把洗菜水洗米水用来浇菜地,而每次洗肉洗骨头的血水都用来浇西瓜,感觉还是有用。西瓜已长成一个鸽子蛋大小了,还有一个月应该可以熟了。而菜地的南瓜冬瓜都有拳头大小了。
晚饭是在大概三四点钟吃的,没有中饭,这餐饭是子晴来到这时空以来最丰盛的,当然年夜饭也丰盛,可那时人多,吃到子晴嘴里就没什么好东西了,不像自家这几人,有红烧鸡,米粉肉,烧茄子,蕹菜,黄瓜炒鸡蛋,辣椒小炒肉、炒豆角、土豆丝,当然还有美味骨头汤,子寿最高兴了,以前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自己可以随便敞开吃了。
饭后还早,曾瑞祥说消消食,又带着大家去挖洋薯了,沈氏把一张小竹席放在地上,铺上旧衣服,让小儿子躺在上面玩,自己拿了针线做丈夫的单衣。夕阳的余晖落在沈氏的身上,仿若周身有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晕,此情此景是那么的熟悉,子晴的内心一片潸然。
第三十四章、卖瓜(一)
次日,留了子晴看着子喜连带看家,曾瑞祥带着他们全去点豆了。曾瑞祥说先可着外面的活干,家里的洋薯可以慢慢挖。子福初七就去学堂了,曾瑞祥初七下午走时,豆还没有点完,不过据说所剩不多,沈氏带着子禄再干一天也差不多了。
点完豆花生该松土了,地里的活就开始连上了,田里的秧苗说要施第一道肥,施完肥还要耘一遍田,子晴听说水稻要施二遍肥耘两遍田,花生也要松两次土,花生松完土又该黄豆松了,总之,这一番忙碌下来,日子也就飞快地过去了。
转眼就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蚊虫越来越多,这是子晴很难忍受的,沈氏每晚都要在门口熏一堆艾草,子喜也会爬了,每天放在竹席上玩是他最撒欢的时候。
家里的状况越来越好,沈氏说这一个月来卖菜卖洋薯卖鸡和鸡蛋都攒了差不多十五吊钱,沈氏陆续都换成了银子,洋薯收获了一千多斤,很是让大家惊喜,沈氏给娘家哥哥分别送去了一百来斤,自己家留了三四百斤,剩下的全卖了,子晴把洋薯地都栽上了黄瓜豆角,因为第一批黄瓜豆角的成熟期已过了,这一茬应该能够赶上中秋节。先头家里的二批鸡差不多都可以下蛋了,沈氏后来买的五十只小公鸡在这一个月也长得不错。
地里的西瓜大的有个十来斤了,满地都是,子晴也不知道熟了没有,总爱用手拍拍,听听声音,想摘又怕没熟,终于等到五月二十五日那天,子晴比较了两只西瓜的声音,选了一个声音清脆的摘了下来,喊子禄抱回井边,用井水冰着。
等子福放学回来,让子福打开,红红的沙瓤,子禄迫不及待想舔舔,被子福一把骂住了,把瓜切好后,子福先让沈氏吃了第一块,然后大家才纷纷拿起来吃,子寿一着急,西瓜汁都流到衣服上了。“真甜。真好吃。”几乎都是这一句话,似乎也就这一句话最合乎情景。
“可是,这么多的西瓜,怎么卖啊,卖多少文一斤合适咱也不知道。”沈氏发愁了,也是,三亩地的西瓜要靠沈氏每天和子禄去城里卖确实有点难。
子晴知道她那个时空西瓜都可以达到亩产万斤,就算这时空生产力低下,三亩地最少也该有一万斤吧,第一批成熟的有多少,子晴还真没去挨个敲,现在还有陆续开花的,有拳头大小的,子晴也不知该如何办。
“要不,小舅舅卖,小舅舅家不是开铺子吗?”子晴问。
“小舅家是烧饼铺子,怎能卖西瓜?”沈氏否决了。
“娘,咱还找那个杂货店的掌柜,也许他有法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