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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玉听了低头想了一会。说道:“二嫂这一说,倒也是,左右我不爱动手了,还可以到爹娘这边就和一下。我那半边房子有三间屋子,是孩子他阿公兄弟俩的,那家如今也搬走了,就剩我自己一人。可是我一人不敢住。再说,我也嫌那房子太破。”
“你一人不敢住,你可以回娘家住,等妹夫回来了你再回去住,不也便宜。横竖爹娘身边现今除了四毛也没别人,你又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女儿,爹娘见了只有欢喜的道理。至于那房子破,等妹夫回来了,愿意好好修补就修补,不愿意的话就稍微收拾一下。先凑合住着,等几年盖新房子也是一样的,多大的事值当你哭成这样?”
“听二嫂这么说,有点道理。可是,孩子他爹以前挣的银子大部分交给了他娘,一年才给我二两银子,我手里能有几个子,盖房谁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还指望着他能攒点银子买个铺子呢,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不你手里还有二两,想当初,你二哥可是一个子也没给过我们。分家时你也看到了,除了那点田地,差不多也算净身出户了,连个住地都没有,要不是我娘家帮衬了一下,还不知在哪忍冻挨饿的呢?你如今分家了,妹夫家里就剩一个妹子了,有个一两年还不打发了,家里兄弟多,爹娘你们分担的就少,这样一来,妹夫的银子就能剩下大头了,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沈氏提到自己当年分家的事情,让秋玉想起当时的情景,二哥二嫂带着一堆孩子慢慢地把东西搬走了,当时的感觉看得像两个大人带着一堆孩子逃荒,自己好像还在心底嘲笑了好久,却从来没想到要帮他们做点什么,只是家里一有事情就习惯了找二哥。
秋玉想到这里有些不自在了,说道:“虽说二嫂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哪有二嫂那本事,分家不到一年就能把新屋造起来,还有娘家可以帮衬,买了一片这么大的地,这园子多好,种点西瓜什么的都不用怕别人惦记,你看大姐那,一开好也种了西瓜,一个子也没收上来,全让村子里的**害了,我要有一个这么大的园子,睡觉也会笑醒的。”
沈氏猜度她心里也想要自己帮衬买地盖房什么的,只是她的情况和夏玉不同,何况她做姑娘时就没少做绣活攒私房银子,成亲了丈夫每年还能给个二两,自己手里也应有不少银两,何苦来只想算计别人。
想到这些,沈氏的心里有些不喜,不过也没说破,笑着道:“妹妹这话可就偏了,二嫂哪有什么能耐?分家后你二哥一年的银两大部分都留给爹娘了,所以我才带着几个孩子辛苦种点东西,不然一大家子的吃喝可怎么办呢?什么时候求人也不如靠己。哪像你,什么也不做,还能有妹夫养着你,加上你也有一手好绣活,你如今孩子也少,没多大花销,还有爹娘可以依靠,有个一两年不也翻身了?”
秋玉是个聪明的,听了沈氏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想把以后的路堵死了,娘家如今就剩这一个还靠谱,可以依靠,而且看这家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所以,秋玉就放下要银两的心思,横竖还能回娘家吃住,也一样不用花钱,想到这里,秋玉复又开心起来,拉着沈氏又说了些别的。
子晴见秋玉经过沈氏的一番开解,抱着孩子欢欢喜喜地回家了,便出来拉着沈氏的衣襟说道:“娘,我们几个在屋子里打赌,说小姑肯定会和娘借银子盖房,我和大哥小四是一伙的,说小姑会开口,二哥和小三一伙,说小姑没开口,娘,你说说,到底谁赢了?”
子晴说完,子福几个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围着沈氏要结果,沈氏笑看着这几个孩子,戳了子晴的头一下,说道:“偏是你有这么多的花样,还打什么赌,要我说呀,你们谁也没输没赢,你小姑没有明着提,只是暗示了一下,见我把话堵死了,也就没开口。”
“算她聪明,知道不能一条路走到黑,我小姑一向会给自己留后路。”子福说道。
“可惜了,本以为还能让三哥免费给刻一个印章,零花钱也泡汤了。”子喜哀叹道。
子晴见子寿笑得贼兮兮的,忙上前按住了他,问道:“小三,你也没赢,你笑什么?快点从实招来,不然,以后有什么好的玉石我可就不给你了。”
子寿一听这个害怕了,忙道:“我哪里有笑什么?只是觉得咱家今天省下了一笔大银子,有些开心而已。幸好爹爹不在家,收租去了,你们猜,爹爹要在家会不会给小姑银子?不如我们再来赌一次。”
“好啊,好啊,我没意见。”子喜先叫唤起来。
“好你个头,爹爹是可以拿来打赌的吗?这叫大不敬,亏你还是念书的。”子福给了子喜一个脑瓜蹦,子喜摸着脑袋跳起来,委屈地看着子福,想说又不敢说,只是撅着嘴。
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的,子喜蹭到沈氏旁边,沈氏笑够了才摸着子喜的脑袋,帮着揉了揉,说道:“你们放心,你们爹爹也不会给她银子的,又不是没有办法日子过不下去,你们爹爹如今也想开了,这几次被你们大爹和大姑也伤透了心,你们在他面前少提这些闹心事。”
“那娘,今天省了银子,是不是可以加几个菜呀?过几天就该开学了,学堂的饭菜怎么也不如家里的好,我想吃红烧猪蹄。”子寿问道。
“娘,那我要吃鳝鱼。”子晴补了一句,换来几双白眼,子福和子禄撇嘴笑道:“天天泥鳅田鸡的,你偏又要什么黄鳝?我们可不会捉这个。”
沈氏笑着都答应了,晚饭时曾瑞祥看着满桌子的好菜,问道:“今儿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收租的日子呗。”子晴一本正经地答道,众人笑倒。
周家分家很快就利索了,秋玉本想把二亩水田佃给别人种,被老爷子大骂了一顿,说实在不行雇个短工也把活干了。秋玉听了只好作罢,横竖这一季晚稻已种上了。
这边,送走子福,没两天又送走了子禄和子寿、子喜,原本曾瑞祥没想让子喜这么早进县学,可他发现子喜的悟性很高,不亚于子福,曾瑞祥爱才心切,不想给孩子耽误了,征求了子喜的意见,子喜也愿意去。同去的还有三婆婆家的两个孙子,一个叫曾子军,十三岁,一个叫曾子新,十二岁,三婆婆还带着两个孩子到家里来给曾瑞祥和沈氏磕头。
于是,热闹了一个月的家又空了。临别的时候,子喜对着子晴眼泪汪汪的,子晴从小把他带大,感情自然深厚,帮他整理了方巾和衣服,发现他个子才到自己肩膀,不知有没有一米二,还不足八周岁呢,抱着他嘱咐道:“姐姐等着你下月回来,好生用功,切记不可贪多嚼不烂。”
原本子晴以为林康平会在中秋前回来一趟,谁知他托人捎了一封信给曾瑞祥,说时间紧,直接从景德镇那边往杭城走了,回京后安排好事情,争取回安州过年。
子晴的盼望落了空,又想着他这一年在外奔波,衣服鞋袜想来都旧了,上次给他打点的都是夏衣和春秋衣服,这次有时间,干脆做两身冬衣。
第一百二十九章、子福双喜
进入到八月,沈氏的心里又开始跟长草了似的,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天天盘算着子福该进考场了,该出考场了,曾瑞祥想给妻子找点事情做,便说道:“福儿已经十七岁了,该给他张罗一门亲事了,你还是找人打听打听谁家有合适的女娃,家境无所谓,重要的是贤淑懂理,毕竟是做大儿媳的,要给底下的做个好榜样,别没来几天就搞的家宅不宁,还有,福儿将来是要走仕途的,最好念过点书,将来也能陪着福儿出去应酬什么的。”
沈氏听了一拍手说道:“可不是这样的,你不说,我还忘了呢。”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去找何氏商量,一晚也不曾好生睡的。
可巧次日中午,曾瑞祥带回了一个客人,是他早先在县学的同僚,姓叶,两人在街上偶遇,便约来家里吃一顿便饭。闲谈中,对方说起家中有三女一男,老大是个女娃,今年十五了,还未寻亲,沈氏在门后听了心里一动。等他走后,便拉着曾瑞祥细细地问,曾瑞祥听了也有些意思。
子晴见了忙说:“爹,娘,虽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毕竟是要陪大哥过一辈子的人,你们还是等大哥回来再说吧,没准大哥会有别的安排那。”
“那倒也是,不急于这一时,福儿是个有主意的,万一弄得他不喜欢,跟你二舅家那几个表哥似的,非要退亲,可就麻烦了,左右不过这月底他就回来了。”沈氏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暂且搁置了此事。
中秋过后,沈氏就开始每日数着日子过,谁劝也没用。好容易盼到月底,子福风尘仆仆地回家了,沈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