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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反正迟早都是个死,死前能痛快一时是一时。
“乡野俚曲么?……”绥宁略显尴尬。他一生戎马倥偬,哪里耐烦咬文嚼字?更跟文雅攀不上半点关系。只知道这《白苎舞》很受贵族们的欢迎,所以有事没事便也附庸风雅一番。今天听到鱼非鱼说出这曲子的来历,他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似乎忽然发现自己捧着的不是什么和氏璧,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公主既然这么说,想必在这些事情上很有研究。不如现场演示演示,让寡人及众臣领略一下火凤国的大雅之声?”
鱼非鱼正要作答,忽然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回头一看,是堇色,满目担忧与焦灼。
她知道他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心里有底,不怕突然袭击。她毫不避讳地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贴上受伤的胸口,勾起一边嘴唇,轻笑道:“咱是谁?好汉不吃眼前亏,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放心吧。”
做戏要做足,既然已经跟开云表明了立场,她索性就把堇色当成了至亲至密的人,当众交手私语,表现得甚是暧昧。
开云气得恨不能用眼皮夹死她。
安抚了堇色,鱼非鱼转脸看着绥宁帝,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瞒圣上,换作平时,蹦蹦跳跳于我并非难事。不过眼下我有伤在身,实在不宜作剧烈运动。但是,盛情难却,这样吧,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就为圣上唱上一曲。先说下,唱歌并非我的强项,倘若有人因此败坏了胃口,可不许怪到我的头上。”
“不会、不会……”底下的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谅解。
鱼非鱼便朝那帮乐师招了招手,唤了一人近前,吩咐道:“替我唤一个善弹汉筝的,还要一个吹笛的。记住,必须是记忆极好的,能够马上记住我所唱的曲子。”
乐师唱喏下去,很快地,就有两个人上前来行礼,果然是一个汉筝一个短笛。
鱼非鱼则要了一面鼓,先用鼓槌胡乱敲了几下,如同惊堂木下,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飞入寻常百姓家……”
长长一声叹息,久久地绕梁不息。
咚咚咚三声,鼓点沉重缓慢,仿佛血色沙场,夕阳西下,烈烈秋风中,一切的一切,皆破落无可乐!
目光直指大殿的另一端,那里有光芒炽盛,锋刃般雪亮,不知埋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或有一天,她也会被那无情的明亮吞噬。
☆、112抢婚
咚、咚、咚,又是三声,力量增大,似乎狼烟四起,草木皆兵。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歌声稍顿,汉筝插入。不得不说,这乐师不但记性好,悟性也极高。这汉筝一进入即采用强有力的和弦与摇指,渲染出了悲愤的情绪,确定了她想要的基调。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哀伤的旋律回旋反复,催人泪下,感人肺腑。旋律由慢逐次渐快,由弱逐渐加强,让人感受到了其中的忧国优民、坐卧不安的焦虑之情。而那一声长叹,包含着多少无奈、多少感慨!
感怀身世,何尝不是一样地无奈!六年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当是一场意外一个梦。不想明日复明日、明年复明年,她还是没能离开,从火凤国到天阙再到大鹰,就这么兜兜转转,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就像是一株“满江红”,虽然能够解表透疹、祛风利湿,奈何人微言轻力量薄弱,于这个混乱的世道根本无济于事。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阕。……”
汉筝奏出的战马奔驰的节奏,好像把人带到了疆场之上,快速、激昂的音乐描绘出了全体将士为保卫江山社稷浴血奋战、奋勇杀敌的壮烈场面。
是的,她也是有脾气的。这个无亲无靠的地方她根本毫不恋栈,绥宁帝想杀就杀吧,或许,他就是她这一世的终结者呢。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再不回去,那一世的繁华熟悉都要模糊了。拖得太久,回去的时候她还能否认出曾经的亲人?忉利天一昼夜,人间那就是一百年啊!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百年后,谁还会记得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一个劲儿地告诫她不能哭、不可以哭,但是,那小小的身躯怎容得下江河奔涌?
汉筝激情不灭,短笛悲愤依然,在别人的故事里她感同身受着种种跌宕起伏。
这一刻,她谁也不想代表,她只想做她自己,一个任性自我的鱼非鱼。
……
“圣上,我若说我不是七公主,你会不会觉得很离谱?”想到做到,她直言不讳。
回答她的是一长串的大笑,绥宁帝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是轻蔑,而是充满了一目了然的占有性的欲望:“公主善谑,寡人今天可算是领教过了!这一曲《满江红》甚合我心意!除了皇家贵主,谁还会拥有这等气魄胸襟?便是人能认错,虹链却是真真的。那上面镶嵌的彩虹眼十胜石可是当年公主满月时寡人送的礼物。不但可以辟邪,更能够转运。你当是块普通的石头么?还有上面的其他六种宝石,避水珠、防火石、白幽灵、紫玉髓、虎魄、月光石,哪种不是世所罕见?由此看得出,景明帝有多么地宠你。”
“哦。”鱼非鱼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下想:估计那七公主并不知道这链子的珍稀,所以才那么大方地送给了她。不知道如果给她父母发现不见了,会不会把她骂个底儿朝天?
“那么,你是想占为己有了?”
这突然的一问颇令绥宁帝有点措手不及,他干笑了两声,大言不惭道:“寡人还未将那小玩意儿看在眼里。不过,你这么不小心,连自己的性命都几乎丢掉,虹链就暂时由寡人代为保管吧。几时你父皇答应下你我的婚事,新婚之夜,寡人会将虹链亲手为你戴上。”
啥?啥啥?
鱼非鱼呆了数息,眼珠子有被胶住的感觉。暴君他刚刚说啥了?婚事?谁跟谁?她、嫁、给暴、君?!
开什么国际玩笑!
若说镇定的,就只有开云一个了。她拊掌媚笑:“我就说,公主跟我们圣上那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举世无双!”
放屁!鱼非鱼嘴巴一抽搐,险些没一个盘子砸过去:这天下的人谁不知道那姐弟俩的丑事?姐弟俩乱伦胡搞就完了,怎么,还要拉她下水,做那离经叛道人神共愤的淫*荡勾当么?这俩败类!老天有眼,怎么不打俩响雷劈死丫的!
“为什么?”是她智商不够高呢,还是绥宁帝那厮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自始至终她都没给句顺耳的话,连嘲带讽的,暴君非但不记恨,怎么倒套起近乎来了?丫的莫非是一受虐狂?
绥宁帝惊奇地看着她,反问道:“公主才华出众不说,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单就这一曲《满江红》,就足以做我大鹰的一国之后了。诸位,你们说呢?”
老匹夫狡猾,瞬间把压力增加到无限大。
下面的群臣向来畏惧他,此刻哪有个不唯命是从的?于是纷纷点头同意,什么“圣上慧眼识才”、“两国结为姻亲,造福四方”之类的马屁话都冒出来了。更有不怕死的建议应该趁热打铁,即刻修书火凤国,尽快促成这一良缘佳话。
鱼非鱼抻长了脖子满大殿寻找那乱出馊主意的人,她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老小子劈成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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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国。
一名近侍附在舞枫的耳边嘀咕了一阵,舞枫的面色渐渐地变得冷凝沉重。
近日,大鹰国主昭告天下,宣称要与火凤国结成秦晋之好,以皇后之礼迎娶七公主。
七公主,舞枫有印象,小时候长得圆圆地怪可爱的。上次潜入火凤的大内,他也曾见过跟仕女们玩弹棋游戏的七公主。依然未脱幼时的模子,圆圆脸、圆眼睛,与其说是身份娇贵的公主,毋宁说更像是温顺乖巧的邻家小妹。世人都知道,这七公主娇生惯养,一味地只知道游玩妆饰,于军国大事根本一窍不通,绥宁帝娶她做什么?要跟火凤国索取什么利益?那丫头若是做了皇后,能镇得住那庞大而复杂的后宫么?
种种的种种,都是他所纳闷并急于想弄清楚的。派出人去打探,结果,刚刚传来确切消息,绥宁帝想娶七公主一事是实非虚,问题是,那个目前被强留在大鹰的女子,并非真正的七公主,恰恰就是从他的地盘上被莫名其妙掳掠去的鱼非鱼!
就凭着一条项链,他的小女人侥幸死里逃生,且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别国的公主、暴君觊觎的猎物!
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女人很有创造奇迹的本事。
近侍禀报完毕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来呈到舞枫面前。
“殿下请看,这就是七公主那首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