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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一脸安详心中嘹亮的聪明人啊!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都这模样,老练深沉,不管有没有真的内涵,就这副生人勿近、高深莫测的表情绝对能够镇住初踏宝地的外来户。
果然,那几车子的处女很快地就自动消了音,扮起了淑女。她们留心打量着外面的人,暗中模仿他们的言行举止,只盼自己能够尽早地融入这片繁庶中。
道路越走越宽,路旁的行人却越来越少。一种无形的威严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马蹄踏踏的清脆声,如不大不小的石子,一下下叩在处女们的心上。此时,金丑下令随众一律噤口。
胆小的处女有些受不了这份压抑,开始抓着同伴的手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一天两更了,各位看官,这样可好?
☆、32 初逢
忽然,车马停了下来。
金丑等人甩镫离鞍下了马,相继单膝跪倒在地上,发出整齐划一的惊天动地的一声:“属下恭迎阁老!”
阁老?那不就是——
鱼非鱼心思一动,直接就撩开了车帘,毫不客气地看过去。
跪了一地的人烘托出了那只仙鹤,一辆豪华阔绰的象辂。
所谓象辂,以圆盖镶有四块圆版象牙而名。双轮、长辕带亭车。双轮为贯轴,每轮有辐十六,外侧均加护泥板。平车座,辂亭居于其中,为方亭圆顶。亭正面及左右两侧开门,并饰棂槅,内置一带脚踏宝座。辂前置踏梯以供上下。象辂主色为红色。幨帷为三层红缎,有四根红缎系带绑在车轸上。宝座四周环以朱栏,辂前有三辕,后树有大赤旗十二面,各绣有金凤。象辂驾以马,中间四匹,两边各三匹,共十匹。
鱼非鱼不敢置信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象辂啊,皇帝的标准呢。可是,金丑等人明明喊的是“阁老”啊。这是僭越吧?皇帝不会不知道吧?是不是太嚣张了啊?或者,这根本就是皇帝的恩赐?不过,这恩宠也太浩荡了。“桂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得皇帝这般器重?
她可是知道,火凤国的制度有多封建。就说这交通吧,也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其中有个“骑乘权”,不是所有人都享有同样的车马、舆轿的权利。在本朝,商贾不许乘车;贱民、工商不准骑马;士庶不准坐轿子;能坐轿的只有生病期间的丞相,丞相以下的,只允许骑马。
而对于官员的依从,也有严格的规定。一品官仪从是七骑,二三品官仪从为五骑,四五品官仪从为三骑,六品官仪从为一骑。庶民绝对没有使用仪从的资格,即使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至于行路的秩序,则有“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的规定。看眼下,满大街的人全都跪下了,可想而知,象辂里的人是多么的尊贵荣宠。
鱼非鱼这一刻的脑子转了少说也有十八个弯。既然是身份高贵,说话必然是金科玉律。一直以为自己此行必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眼前这个人的权利倾天,谁敢说不是一把双刃剑?谁敢说她面对的就只是那要命的锋刃?有句话说的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到这里,她将帘子掀得更高了,越过层层匍匐的人群,她的目光直直地甚至是充满热切地对上了那红色的帷幕。
两根白玉般的长指挑起了红色帷幕的一边。
鱼非鱼的心“蹭”地跳到了嗓子眼里。她现下既渴望看到象辂里的人,却又担心听到什么盛怒的话。倘若,阁老大人喜怒无常刚愎自用,自己这么犯颜直视,会不会连审都不审,直接喊左右宰了她?
这就是赌博吧?而且还是一菜鸟级别的赌徒,输赢完全没有算计,全凭着热血一腔。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就为了把生命献祭给这个位高权重的人?没道理啊,没意义啊!
深吸了一口气,正想鼓捣出一点声响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忽然,鼻端飘来一阵细弱的香气。似乎是桂花的香气,。
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哪里来的桂花?
疑惑地抽抽鼻子,试着辨别香气的来源。结果,香源不曾确定,却被那香气搅动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肃穆的气氛中,突然杀出一声不和谐的号叫,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六月飞雪冬雷震震:“天杀的,这是什么狗屁八月桂花香?呃!——”
万众瞩目下,一个小小的人影趴在车辕上,冲着厚德载物的大地呕心沥血。
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到这一幕时握紧了嘴巴、睁大了双目,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人,活腻歪了!
“金丑。”象辂里传出来的声音如凤鸣鸾音,孤远无情,霎时锁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属下在!”金丑垂首扬声回答。
“那个人,留着。”语气似水流年,真正的绝美。
“喏!”金丑沉声应下。微微回首,眉头微蹙,为那兀自吐得欢畅的人的前景感到些许的担忧。
☆、33赏春
鱼非鱼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生死。那种掺杂了桂花香气的味道谋杀了她的神经。她从来没有闻到那种怪异的香气,明明很隐约,但是却能够饱和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饱到装不下了,不得不吐出来。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就好像是一个人刚从香水池里沐浴而出。不管那香水是什么世界名牌,但是若以那种方式熏陶自己,恐怕是太过了,哪怕是一头大象,估计也会给熏毙。
所以,当她昏昏沉沉地给架进浴桶里洗刷一新,又给拎出来更换了衣裳后,方才稍稍找回一点清醒的意识。
看着满屋子不言不语表情僵硬的女侍,她张手抓住其中的一个,急切地央求:“拜托,给我一只香炉好吗?”
哪怕是烧牛粪,也强似让她闻到那股邪香。靠!简直比孟婆汤还霸道呢!
那名女侍僵了一下,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同事。
不是吧?又不是要求要把刀,这也算忌讳?
鱼非鱼咽口唾液,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等下我要去见你们阁老,万一又吐了怎么办?我已是半死的人了,死不足惜。可是,万一连累你们落个考虑不周的罪名呢?岂不是我的罪过?”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旁边的一名女侍转身就走,顷刻间,取过来一只做工精细美好的黄釉三足博山香炉。炉盖上有螺纹状的雕刻,像燃烧的火把;又像一座峰峦叠嶂的仙山,自下而上,整个山脉错落有致,加上中央的尖顶,正好为吉祥的13条。香炉上有四个小洞,一缕缕的龙涎香烟气从镂空的“山中”飘逸而出。
鱼非鱼接了香炉在手,凑到鼻子下猛嗅。
那些女侍从没见过这样闻香的,简直草莽。不由得掩袖微笑。
鱼非鱼只当没看到,抬起眼皮问那取香炉的女侍:“麻烦姐姐多加点香料。让我过过瘾。”
那女侍抿嘴憋着笑,转身取了两块色黑褐如琥珀的蜡状胶块过来。
鱼非鱼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龙涎香,拿在手里先不填炉子,而是细细地观察那块具有“能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功效的抹香鲸的分泌物:黑褐色、体松质韧、幽香脉脉,正是龙涎香中的佳品。
叹口气,不想自己临死竟也能死的这般奢侈,这一趟算是没有白走。
把香块全都丢进炉子里。抱紧了香炉,扁着嘴跟着几名女侍去见那个决定她生死的人。
沿途不知经过了多少的亭台楼阁,转过了多少的回廊曲折,但闻得那恶心人的香气越来越近、越来越浓烈,鱼非鱼绷紧了神经,她知道,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果然,女侍们停下了脚步,另有一拨穿着打扮更好一些的女侍接应了她。一色的绿绢上襦,红白绢间色裙,红袜线鞋,缋画纱帔。脸儿抹得白白的,眉毛全都经过修饰过,一点樱桃小口,精致是精致,可是,鱼非鱼自己却实在享受不了这流行于火凤国上层之间的女子的妆容。怎么吃饭?怎么亲吻?淋了雨会怎样?每天化妆得费多少时间?……
胡思乱想间,后腰给人推了一把,身体不由自主地挺进了一个房间。
满目光华,美轮美奂,疑似天堂。地上铺着一方方约七尺之余的方砖,色如墨玉,温润细腻。俯身曲指轻叩,铿然作响,如同金属。她一下子想到了书中的记载,确定这不是金属,而是澄浆方砖。而这种七尺规格的澄浆砖,又名金砖,乃是朝廷御用的东西。
她骨碌着眼球,抓紧时间审时度势。这间房子很宽宏,几乎能够跑马。四下坐落着几十盏巨大的青铜莲花凤鸟九烛台。房屋虽大,却并不寒冷,想必隐蔽处安置有取暖设备。
房内安设有榻、几、垫,俱是低调的华贵。一架绘有凤鸟百花图案的六折屏风将宽敞的空间间隔开来。鱼非鱼瞅瞅左右并没有人,便很自觉地折过屏风走到里头。
她开始以为这是一间议事的宫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