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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青听得分明,禁不住呵呵笑道:“这倒是稀罕得很!莫非夫人已经感化了那暴君?夫人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暴君有心向善的份儿上,不如就原谅他,就此打道回国吧?”
“不要脸的!”踏云跟着鄙夷道,“打不过了,也会说软和话了?为了能活命,连骨气都可以丢掉的人,跟着做什么!可惜了的,那些因他受到牵连白白送掉性命的人哪!”
一句话叫人回想起了望乡关之战,想起了那被斩杀了的数万兵马。正是他的冷酷残暴导致了那场灾难。
鱼非鱼陡地心神一慑:此时此刻,两军对峙,可不是叙旧谈情的时候。
她啐了一口唾沫,以此表示出自己的气势。随即仰面冲着城墙上的人调笑道:“你好啊,圣上!好久不见,你的精神看上去不错哇!怎么,石头城里的饮食还能管够么?”
“朕、这是虚胖啊!”绥宁帝声若大锣,嘈嘈而戾,“自打你被掳走,朕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眼下看到你安然无恙,这颗心这才算着了地,人也感觉有精神多了。”
未及鱼非鱼开口,垂青先就忍不住“咕唧”一声,捂嘴笑了。
鱼非鱼羞愤地给了她一胳膊拐子,面上佯作欢快,大声回应道:“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惶惶不安?据说,凡是给圣上和长公主惦记上的人,十之□都没啥好果子吃。”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惦念你,惦念哪个?皇后此番前来,是要与朕重修前好么?排场如此之大,倒叫朕心怀忐忑、受宠若惊啊!”
“我想吐……”鱼非鱼对身边的人道。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脸皮咋跟城墙似的!”她咬牙切齿道。
这可是打仗啊,那该死的说这种话,不是存心扰乱军心么?本来事情就够复杂了,名为天阙的良娣,身边却跟着俩桂阁的死士,试问谁不知道垂青乃是媚姬的婢女?垂青——媚姬,就算是瞎子也知道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简单道理。
而眼下,城楼上的那厮又大言不惭地一口一个“皇后”地叫唤着,天!自己这乱七八糟的身份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以讹传讹,难保后来的稗史不会把她演义成一代妖姬。
“我说圣上,咱别玩这些虚情假意的好不好?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耍嘴皮子那叫纸上谈兵。
☆、207劝降
鱼非鱼当然不相信绥宁帝当真认定了她的皇后身份,何况,两军对阵,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绥宁帝这个时候跳出来陈情表意,难说不是怀着扰乱军心的心思。
于是,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很明白,我不是火凤的七公主。说句难听的,我就是一江湖小混混,专靠着坑蒙拐骗混饭吃。蒙太子枫慧眼识珠,不以我出身卑鄙,纳我为天阙良娣,所谓知恩当图报,我肯定要为他效力卖命。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派出杀手跟天阙的败类里应外合,置万民之安宁于不顾,险些祸害了舞氏。这笔帐,我若是假装看不见,那就忑不是人了。你引以为傲的骑兵,不好意思,让在下我一个不小心给灭了。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绝的。刚刚我还在说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无意灭你的族、亡你的国,天下的百姓,其实是可以成为一家人、睦邻友好的。圣上以为然否?”
“太子枫的良娣难道比朕的皇后更尊贵?”绥宁帝慨然道,“你是公主也好,平民也罢,朕都不介意,朕要的是你这个人。”
“杀伐决断乃是君王风范,这儿女情长也不是圣上专长哦!”鱼非鱼讥嘲道。
“朕、也是人哪!”良久,绥宁帝叹了口气。
鱼非鱼差点给口水呛到。
“那么,敢问圣上,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我这颗脑袋里装的东西?”不理会左右人等的一头黑线,鱼非鱼煞有介事地追问道。
“有区别么?”绥宁帝反问。
“如此,就请圣上拿出一点诚意来吧。”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为那些被迫害的人,“在下想跟圣上讨要点东西,不知圣上舍得不舍得?”
“说来听听。”绥宁帝表现的很大度。
“我要桓熊。”这家伙不是人,竟然敢对冬月作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简直该杀。
当然,最不可饶恕的是开云。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那些道德沦丧的行为还真不好说出来。她固然不要脸,可是,冬月还要做人啊!
绥宁帝扭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不大工夫,就见一群人押着桓熊出现在了城楼上。
“如你所愿,桓熊在此,要如何处置,但凭皇后做主。”
绥宁帝此话一出,桓熊当即大声疾呼:“圣上饶命!圣上万万不可听信那妖女的话。臣对圣上的忠心,惟天可表!那女人是想灭了我大鹰啊,圣上千万不要给她骗了!圣上难道忘记了,此女向来无一句真话么?”
绥宁帝皱眉低斥:“岂有此理,竟敢当众诬蔑朕的皇后!这种乱臣贼子,留着何用!砍了、砍了!”
跟着他这一声,一道光华在眼前划过,一道血柱喷洒而出,刷刷地没入沙砾之中。
可怜的桓熊,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呜呼哀哉了。
“朕知道你恨他,如此便可以消气了吧?”绥宁帝略显得意地问道 。
鱼非鱼张大可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这就是杀人啊?眨眼间,阴阳相隔。痛快?残酷?还是恐怖?这暴君不愧是暴君,对比桓熊,她能活到今天,是不是特别命大?
“皇后?皇后?”绥宁帝疑惑地呼唤。
鱼非鱼深吸口气,沉声问道:“桓大人再过分,终究还是国之重臣,圣上就这么说杀就杀么?不用交与有司量刑定罪么?”
绥宁帝渐渐表现出不耐来:“既然皇后认为他该死,何妨赏赐他一个痛快?朕乃真命天子,所言所为皆是天意,毋庸置疑。皇后平民出身,不明白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朕不怪你。”
“照圣上的说法,凡是有违圣意的,莫不是都该处死?”
“治国非严苛不足以慑众,皇后仁慈,不了解其中的道理,无妨,待日后朕慢慢给你说来。”
“别!”鱼非鱼断然拒绝,“别一口一个皇后地叫我。多情自古空余恨。我已经说过,罗敷自有夫,受不住圣上的厚爱。天涯何处无芳草,圣上还是另觅佳人吧。你我啰嗦了这半天,差不多也该谈出个结果了,一句话,要战、要和?在下尊重圣上的意见。”
在说这些话时,鱼非鱼心下很紧张。她不确定自己这算不算是在谈判。不管绥宁帝作出何等回答,她自忖没有仓促间做出影响全局的决策的能力。
她的性情,果然不适合斗争啊!
“你一口气灭了我数万骑兵,还说不是以暴制暴?你率领雄伟大军逼近我宫城,杀气腾腾,哪里有半分求和的意思?我要纳你为后、联姻成好,难道这不是安定天下的良策捷径?你一味推辞,哪里有丝毫诚意?朕为你杀了仇人,你却不领情,敢问你的道义又在哪里?”绥宁帝阴沉了脸,冷冷驳斥。
鱼非鱼在心里骂了无数声的娘:就知道这家伙是出窑的砖——定型了,怎么能指望他一夜间幡然顿悟、悬崖勒马呢?瞧他杀桓熊的麻利样儿就该明白,暴君就是暴君,非一夕之功而成,也非一日之功所能感化的。
她愤愤地训斥道:“皇后、皇后,明说了吧,你就是不想放弃那个位置,对不对?无数的子民为你送掉了性命,作为敌方,我见了尚且不忍,你就没有半分的恻隐?王位之与百姓,在你心目中,怕是前者更重一些吧?”
“朕乃真龙天子,自然该受万民拥戴。人分贵贱,命有穷通,若是按照皇后所言行事,岂非大逆不道、天下大乱?”绥宁帝的话语中渐渐渗出凶戾之气。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圣人君子的本分本能。圣上既然声称自己是真龙天子,却不爱民亲民,如此自私自利自高自大,岂是明君所为?就算是龙之子,只怕也是暴龙、蛟龙之属,岂足以服众安民!”
“皇后口才卓绝,果然异于常人。”绥宁帝铁青了脸。想他生来跋扈,何曾给谁数落过半句?眼下却给一个不男不女的小个子当众指责批判,饶他心理再强悍,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我不是暴虐昏庸之辈,收起你那些阿谀奉承。”鱼非鱼不屈不折,步步紧逼,“给个痛快话吧,圣上,这仗要打还是要和?我倒是闲着没事,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可是兄弟们却还要等着吃午饭呢。万一哪个脾气不好的,不小心走了火,到时一呼百应、雷丸齐发,后果如何可不是你我扯淡所能控制得了的。”
“要朕不战而降,绝无可能!天阙远道而来,辎重负担未必轻松。大鹰儿郎如狼似虎岂是摇尾乞怜的驽马蠢牛?要平天下,就先灭了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