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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腹。”沈彦卿闭眸,涩声做了决定。
“好,你们先说会话,我这就去准备用具。”重七楼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时候他若挺不住,让她怎么办?
“麻烦师父了。”李明琪松了一口气,目送重七楼出了房间。
嘴唇有些发干,她抿嘴一舔,反而更干了,双手捧起他的脸,极力去笑,她想笑的好看些,“彦卿,别怕,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默默地守护着。
沈彦卿的心尖扭着疼,看着她牵强的笑颜,更是刺心的厉害,“琪琪,别笑。”他希望她能喊痛,能痛哭出声,总好过她如此强忍。
有泪滴落手中,在她的手心缓缓盛开,带着灼痛人心的苦涩无力,她扬唇笑,“你是大男人好不好,不要哭啊,相公,不哭啊。”
低头蹭蹭她的额头,清凉的泪缓缓滴落,那是来至心底的悲,怎是他能控制的?“琪琪,你就是我的命啊,看见你如此受罪,我亦在同受凌迟之苦。”
“乖,我不疼,一点都不疼。”李明琪哪里还忍的住,前世种种在眼前一点点盛开,想起他的坏,想起他的好,一点一滴都是他给的爱,沈彦卿是她的夫君,是用命在爱着她的男人,她怎会舍得失去?
他说:黄泉碧落,我随你去,前世今生他从未失信。
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迹,爱也好恨也罢,总之给了她太多的刻骨铭心,填满了她整个世界。
此时细细想来,那些痕迹好似打翻了一砚浓墨,一开始看只觉得触目惊心,等慢慢的泼洒、晕染开来便是一副山水秀丽的水墨画,画中有她亦有他。
他用自己的行动将沈彦卿三个字刻入她的心扉、她的骨髓、她的灵魂,那再不是简单的三个字,而是一个形象丰满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乞求她不离不弃、求她言爱的男人。
这个男人爱她、宠她、为她落泪、为她挂心愁肠…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
“彦卿,你说你是聪明还是傻?你说你喜欢我哪里?我一直在说我恨你啊,最恨的就是你了。”李明琪搂着他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偎依进他的怀里,近一些,更近一些,迫切的想要置身于他的天地。
沈彦卿不停的点头,下巴压在她的头顶,轻声回她,“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琪琪,我不在乎,我只求你活着,你活着便是我的晴天。”
是啊,活着,他说过的,她便是他的黎明,照亮了他的黑暗。
李明琪亲吻他的下巴,笑,“彦卿,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忘了告诉你了,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了。”
“不,我不想听,我情愿你恨着、恼着、怒着、怨着,琪琪,我不想和你两清,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沈彦卿的无助彷徨从湿润的黑眸中展露无疑,此刻的无力让他生不如死。
原来他是这样的不安啊,李明琪躺在他的怀中,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脏上,“傻瓜,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每次说恨你,都是因为爱字太难出口了,彦卿…。”她闭眸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爱你啊、爱你。”
那样的爱着,怎能舍得离开?她死死的握着他的手,指甲深陷他的肉里,反复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沈彦卿失神半响,闭眼,泪水成行,将脸埋入她的颈侧,“琪琪,你想我疼一辈子吗?不要骗我,琪琪,你不要骗我,不许骗我。我情愿你恨我是真,也不要你爱我是假。”
是的,千真万确的爱着,不多不少,正好两辈子,“彦卿,不管将来如何,都请你善待我们的孩子。”
“琪琪,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的。”沈彦卿蹭了蹭她的鼻头,下了莫大的决心,就算她会再次恨他,他也心甘情愿。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不知道这场劫能不能躲过去,若不能,她总要走的安心,“彦卿,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血红一片,他站在血海之中,瞳眸染金,杀伐无数。
“琪琪,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他要的从来都不多,若没了她,他的世界也就崩溃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是他能做的唯一保证。
李明琪苦笑,闷声咳嗽,眼皮沉重的有些睁不开,又不舍的闭上,抓着他的衣襟,“彦卿,答应我,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善待自己,善待他人。”
沈彦卿温柔的帮她擦汗,听着她的话语声声,悲痛的无法呼吸。这是他的宝,他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夺走,死神也不行,瞳底有暗金之色一闪即过。
琪琪,这个世界如此的寒,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重七楼推着轮椅从外转了进来,当然看出了他的变化,这一难也不知是好是坏,“盈盈,你进来吧。”
“是。”门外又进来一位妙龄的黄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把精致锋利的小刀,一小盆燃烧正旺的炭火,一包止血的药粉,还有一包银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剖腹取子
一言堂内坐满了人,绝大部分衣衫不整,他们本来还在梦乡之中,突然府中就来了不速之客,二话不说,提起领子就是一路的飞檐走壁,吓掉了半条命不说,还险些尿裤子。如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忐忑着一边猜测着。
君儒来的不可谓不快,后面还跟着脸色煞白的姐妹俩,三人进了一言堂,就有小厮迎了过来,“君大爷,您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君儒满脸的沉重,连问话都带上了小心。
“我家主子把了脉,里头正准备着剖腹取子呢,您要进去看看吗?”小厮毕恭毕敬的作答,同时抬手一指门铺中聚满的人,“您看,岐山城的大夫都在这里了。”
君儒没有看向那些大夫,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壮胆的行为,尽人事听天命,整颗心立刻往下沉了沉。
凤雅和凤钰没有稳住身形,直往后退去,身子撞到桌沿才停下,“主子。”泪落如珠。
“你们两个给我把泪憋回去,明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君儒冷眼扫过庭院,“若有个万一…你们就把脑袋给我贡献出来,黄泉路上,我带你们一起去送她。”人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原本窃窃私语的医者们立刻噤若寒蝉,浑身冒冷汗,带着一丝畏惧的看着君儒,心内祈祷着平安无事。
君儒视线一转落到李明旃的身上,正巧李明旃也回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对,君儒眯眸杀气外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李明旃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在他的气势压迫下,闷咳一声,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痛惜道:“明琪是我的妹妹。”
“妹妹?是妹妹你还忍心害她早产?”君儒冷怒的扑了过去,举拳就待揍下。
李明旃静立在那处也不闪躲,眼中神色坚定,没有丝毫的眨动。
拳手如风中惊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降落下来,眼看就要砸中他的颧骨,被一只秀气的柔荑拦了下来,“君爷,您住手。”
黄盈盈拦下了君儒的攻击,“君爷,您别打他,我怕脏了您的手。”
“你认识他?”君儒把拳头捏的嘎巴直响,阴怒的扫视两人。
“嗯,我认识他。”黄盈盈转身,抬袖,温柔的给李明旃擦去唇角血迹,这个动作她做的十分熟练,“你妹妹想要见见你,你随我来吧。”
李明旃拉下她的手,在手中用力一握,“盈盈,我求你,救救她。”
“你说过,这辈子绝不会有求我的一日,若有,你以命相还。”黄盈盈神色认真,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她是七爷的徒弟,你不求我,我也会救的。”
李明旃露出一抹苦笑,“谢谢。”
黄盈盈对着君儒行礼,带着他进了室内。
屋内的气温有些高,每个人都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李明琪枕着沈彦卿的大腿,双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看见自家大哥进来,露出了一抹笑,“哥哥,你不要担心。”
李明旃无法言喻的窝心,这就是他那心软的妹妹,无论受到多大的伤害,最先想到的都是别人,他几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琪琪,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的错。”温润的眉眼缓缓流泻着悲伤。
“哥,把面具摘了吧,让我在看看你。”惨白的双唇微微扯动,露出洁白的牙齿,哥哥似父亲,最是温润如玉,儒雅可亲了。
李明旃闻言紧点头,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她熟悉又陌生的脸,“哥,我有两年没看见你了,如今看见,我好开心啊。”
怎能不自责呢,望着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