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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宁玉纤呆了,就连宁子衿,在见到阿蛮利索的断了清浅一只手,心下也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这丫头,断人胳膊就跟断根萝卜似的简单。
她是本打算叫人来做这件事的,毕竟要卸断清浅一只胳膊,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阿蛮却做到了,而且还是做的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这力气,实在是大的惊人。
“你个贱婢,谁准你动她的?”宁玉纤在惊愕过后,便是一阵愤怒的嘶吼。
阿蛮接触到宁玉纤那双要吃人的目光,浑然未觉,反而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宁玉纤,道:“大小姐,你没听到二小姐对奴婢下的命令吗?”
宁玉纤猛的倒抽一口凉气:“大胆,我明明叫你住手,你没有听到吗,胆敢在宁府行凶,不要命了吗?”
阿蛮无辜的眨了眨眼,那天真的表情看得人忍不住想笑:“大小姐,你失忆了不成,奴婢是二小姐的丫环,奴婢的主子只是二小姐,不管宁府有多少主子,奴婢的主子只有二小姐一个,今天就是老爷与老夫人在,只要二小姐不叫奴婢住手,奴婢也绝不会住手。”
恩?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决悟?
宁子衿对阿蛮的一翻言论颇为意外,但不可否认,很合她的心。
她要的,正是这样唯她一人是从的丫环。
“你……你,疯子,疯子。”宁玉纤颤抖的手怒指着宁子衿与阿蛮,那是被气的。
宁子衿冷眼昵了一眼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清浅,转首望着宁玉纤,沉声警告道:“今天只是断了清浅一只胳膊,如果下次红妆再有一根毫毛的损伤,我会直接砍了她那一只手,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说罢,她直接越过宁玉纤,往永瑞堂走去。
身后,宁玉纤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宁子衿远去的背影,就像黑暗中贽伏着的毒蛇。
她不会罢休的,不会罢休的。
“小姐,对不起,奴婢给你惹麻烦了。”在去永瑞堂的路上,红妆顶着肿的高高的脸蛋,愧疚的对宁子衿说道。
以大小姐的脾气,这件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的。
“红妆,不要说这样的话,今天这事明着是打了你,可宁玉纤却是实实的冲着我来的,她不能找我的麻烦,便拿你开刀,你记住,你是我的丫环,谁都不能动你一下,下次若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用妥协,我的人,不应该乖乖站着叫任意欺负。”
她什么都可以忍,却不能忍受别人欺负红妆。
宁子衿一脸凝重的对红妆说道,话里的护短,叫红妆心下颇为一暖。
“谢小姐厚爱,奴婢明白了。”红妆微微一怔,而后重重的点头。
因为她被打,小姐向来的冷静都不见了,为了替她出气,她更是不惜当面大小姐的面断了清浅的一只胳膊,要知道若是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世人便会谣传小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可她不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护她。
阿蛮看着面前的主仆,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与羡慕,能为奴婢不顾一切的维护的主子,她从没有碰到过,也不知她能否有幸,终有一日也能成为二小姐认定的自已人。
若是那样,以后她就能看到谁不顺眼就揍谁,有二小姐在,不用怕,那感觉一定很爽。
想着想着,阿蛮不由得露出了傻笑。
如果说宁子衿听到了阿蛮前面的话会觉得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丫环,那么若听到了后一句,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敢情她成了给阿蛮擦屁股善后的那个人?
066 清然有喜
永瑞堂外,红妆将手中的食盒递到阿蛮手中,对着宁子衿局促道:“小姐,奴婢脸上红肿不得见人,就让阿蛮进去伺候你,奴婢在外面等着。”
宁子衿不由分说的将食盒重新塞回红妆手里,不容置疑的正色道:“不行,你必须进去。”今日之事,宁玉纤断不会咽下心口的恶气,定会找父亲告状,她下令断了清浅一只胳膊,这在父亲看来是容不下的恶劣行为,到时候她少不得又是被他一顿训斥。
所以,她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入秋的风吹在身上已带着瑟瑟的寒意,宁子衿一推门而入,刘妈妈便笑着迎了上来:“二小姐来了,老夫人等你许久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引宁子衿到内堂。
阿蛮因为是四等丫环,便留在了外面,手中的食盒由刘妈妈接了过去。
“老夫人听说二小姐要来,便早早就命小厨房备了你最爱吃的东西呢,左等右等不见二小姐来,差点就让老奴去行云阁找你了。”
刘妈妈一边走,一边笑道。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忽见红妆那肿得跟个埋头似的小脸,刘妈妈目光一瞠,诧异道:“红妆,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红妆喏喏的看了刘妈妈一眼,而后垂下头去,一声不吭的跟在宁子衿的身后,将脸稍稍撇去一边,好像是要掩盖那脸上的红肿。
刘妈妈瞬即又不解的看着宁子衿,寻求答案,宁子衿只是对着她露出一抹苦涩而又无耐的笑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老夫人欢快的声音传来。
“子衿,你可算来了,不是说了要带你做的几样菜给祖母偿偿,我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你来,可急死我了。”
说话间,老夫人发福的身子已经走到了宁子衿面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拉进了内堂:“快快,让祖母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东西?”
宁子衿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夫人进了内堂。
红妆跟刘妈妈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一端出里面的家常小菜。
刘妈妈将盆子摆上桌的同时,还不忘悄悄昵着红妆,心中纳闷不已。
瞧这脸上还有五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可是,二小姐向来宽和待人,对红妆更是亲厚有加,信任不已,断断不会打红妆一巴掌,何况,若是二小姐打的,那现在就不会是红妆跟着二小姐来伺候了?
糖醋鲈鱼,水晶蒸饺,四喜丸子,年字口磨发菜,莲子糕,菊花香饼——
老夫人看着宁子衿亲手做的这些菜跟点心,脸上笑的开了花似的,深深的映出皱纹。
刘妈妈将菜摆上桌后,便站到了老夫人身侧。
她微微拧了拧眉,然后低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老夫人神情忽地一顿,然后目光扫向了红妆。
“子衿,红妆这丫头做错了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旁人一听便明白其中意思,她这是要问红妆做错了什么,宁子衿要处罚她。
红妆心中一惊,忽忙跪了下去:“老夫人明鉴,小姐没有打奴婢。”她生怕老夫人误会她脸上的红肿是宁子衿打的,连连解释。
虽然小姐责罚奴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夫人并不会因为她而责怪小姐。
可即不是小姐做的,她又怎么能叫小姐担上这样的莫虚有的事情呢。
老夫人要的,便是红妆的这句话。
她也知道宁子衿不可能打红妆。
“既然如此,那你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老夫人不是笨蛋,隐隐知道宁子衿这么晚来定是遇着什么事了,可这丫头进门却一句话也不讲。
想到此,老夫人愠怒的昵了宁子衿一眼,显然是在责怪她明明受了委屈也不跟她这个祖母明说。
“祖母,孙女不孝,给您添忧了。”宁子衿柔声说道,乖巧的模样,看得老夫人疼惜不已。
“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祖母给你作主。”
“祖母厚爱,我倒没有受什么委屈,不过先前我将给祖母做的菊花香饼忘在小厨房了,于是便让红妆回行云阁去取,久等不到她便原路返回,却看到大姐将她拦住了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话到一半,宁子衿忽地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你这孩子,做什么,快起来。”老夫人见宁子衿忽地行这么大的礼,慌忙起身要将她扶起。
宁子衿压住了老夫人的手,倔强而又惶然的说道:“子衿在这里先给祖母陪罪,红妆从小跟着我,情份颇厚,今日见大姐毫无理由的叫清浅打了红妆一巴掌,一怒之下,我就命阿蛮断了清浅一只胳膊,犯下大错,请祖母责罚。”
哗——
老夫人跟刘妈妈纷纷被宁子衿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也料想不到温柔可人的宁子衿竟然会下这样狠的命令。
但是,宁子衿清美的脸上虽然惶恐,但却没有一点因为做了这事而带着的后悔。
想到宁子衿待红妆的好,老夫人轻轻的“呼”了一声,似乎也能理解宁子衿的行为了。
如果谁敢动刘妈妈一根头发,她也是绝不会轻饶了那人的。
“先起来罢。”老夫人柔声说道。
到底是经历过大半辈子的老人了,听到这话也只有最初的惊愕跟诧异,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