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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初夏,只几日的功夫尸身便开始腐烂,腐臭气在东海各处荡开,每到正午便更刺鼻,别说吃喝,即便是夜里入睡,也常会被臭气熏醒。
“龙主,还是将九龙子的尸身好生安葬吧。您虽爱子心切,但如此做却是生困魂魄,令其不能入轮回了”,陆少卿那日去见龙主,我与裴少卿也随着。
“入轮回?只怕凶手正等着我儿入了轮回,饮一碗孟婆汤忘掉一切呢!放心,我已在我儿寝宫四周设了罡气阵,绝不会令任何人做手脚”,龙主恨声说罢,便赶我们走,只是那刹那,我竟觉得他的脸有一丝诡异笑意。
一路闷着走回住所,我见陆少卿神色不对,便忙关了门,问他:“龙九的魂如今在何处?”
“应该还在东海四周游荡”,陆少卿为我倒一杯茶,却被裴少玉抢了去一口饮尽。
“既然魂魄还在,为何不招了来问出凶手是谁,我们便可洗脱嫌疑了,总比这样等着强!”,我隐约记得是有这种法子的。
“龙死后龙魂会沉睡七日,到第八日头上方能召回”,陆少卿解释道。
“那只能再等两日了”,我便叹气。
“可即便到了第八日头上也未必能召回龙九魂魄”,陆少卿又道。
“怎的?!”,我忙问。
“龙九是被三味真火烧死,本满是怨气,如今又加上龙主的罡气,恐怕很难如常施法”。
“招魂与埋尸有什么关系?我看龙主是死了儿子存心令我们陪葬!丧子心痛倒是真的,可难为灵山,也是真的!”。
“为何要难为灵山么?”,我终日在灵山到处跑,还没听说过这种话呢。
“东海与灵山有仇!依我看这次大旱也是东海龙主公报私仇!”,裴少玉将自己的小羊皮靴子脱下来,拎起来嗅了嗅,就皱皱鼻子:“再待几日别说脚,就连人都要臭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比那半截龙尸还要臭!”。
“噗嗤,臭男人臭男人,男人自是臭的”我便笑。
“怎么大师兄不臭?”,那厮凑过去在陆少卿身上乱嗅一气,便道:“不公平!怎么他是香的?”。
“人家不像你,几日都不舍得洗澡呢”,与裴少玉说话,总会不自觉扯远了,可见他本不是个托底的人。
“那叫守元气,你懂什么。常洗澡会失了真气的!我与大师兄不同,人家是过目不忘,而且天赋异禀,可我只能凭着苦练外加这副聪明脑袋,所以只能像看着媳妇似的看着元气了”。
“哈,你果然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道士呢”。
“喂,修道也分混道清道的,好不好!”,裴少玉将靴子重新套上,站起身来跺跺脚,方满意。
“这么说陆少卿是清道,你是混道了”,我再忍不住笑意,便放声大笑起来,见我笑裴少玉也笑。被困几日,今下郁郁的心才缓了。
陆少卿却一直沉默着,我们笑得最开怀的时候,他已动身走了。我便止了笑,觉得定是自己不成体统惹了他,当下便后悔,转眼看裴少玉,那厮正冲我摆手:“走,跟上去瞧瞧”。
我们一路跟着,陆少卿停步的时候,我发现他竟到了龙九的寝宫外。
只是,此刻也不过是片狼籍地了。
他背负着手,轻叹声: “会三味真火的还有灵山”。
“灵山?!”。
这下即便裴少玉,也是大惊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问。
“灵山有七七四十九门修行法,裴师弟修的是仙眼,少卿修的是仙剑,还有各位师弟,各自所选修行不同”,陆少卿淡淡道。
“这我知道,所以才惊讶,虽然我平时不用功,可也不至于连咱们七个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们里哪有个修三味真火的?”,裴少玉也不嬉笑了。
陆少卿便转头,瞧裴少玉,又瞧我,说:“会三味真火的不止慈航真人。当年慈航真人曾欠师父一个人情,所以应下将来师父可以挑选一徒,她将三味真火倾囊相授的话,而我,便是那个被倾囊相授的大缘之人”。
“天!”。
这一声天,我与裴少玉异口同声。喊罢了便都青了脸,我瞧裴少玉,那厮连唇都哆嗦起来了。
“别告诉我龙九是你杀的!”,裴少玉不停地转起圈,又是跺脚又是拍头。
我却镇定下来了,无论陆少卿做什么,我都愿信他,当下便道:“无论怎样花锦绣都与你共担,即便赔命我也肯”。
陆少卿就垂了眼帘。
“走”,裴少玉不再躁,上前扯了陆少卿便要逃,“杀都杀了,哪有赔命那么简单。你们是傻吧?!别等着人家来拧脖子了,咱们这就溜。虽然东海离灵山不近,但全力施展法力,还是有希望逃脱的”。
陆少卿不动。
“陆少卿,你到底说句话啊!若要抵命,便算我一个;若要走,我也随着”,我问他。
陆少卿微蹙眉头,良久方叹气,道:“虽我修了三味真火,但却不能确定,龙九的死到底与我有无关系”。
“这是什么话?”,我与裴少玉再次异口同声。
“因为,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曾用过三味真火”。
“怎会这样?!看来只有召回龙九魂魄了!可万一召不回呢?又该如何是好!”,我叹气。
“对了,要召龙魂也许还有一法!”裴少玉一拍大腿,突然说道。
“什么法?”,我问。
“不行,这里没有女子啊!”,裴少玉又说。
“难道我不是女子?!”,我大急。
“不行不行”,那厮一双眼自我身上扫过,一个劲的摇头,陆少卿便也蹙起眉头,道:“的确不可行”。
“有什么法子?若能证明你清白,将事情搞清楚,什么法子都该试的”,我急起来。
“是结冥婚!”,二人同道。
“冥婚?”。
“便是找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与亡者结冥婚,只是这过程甚是危险,弄不好便连那姑娘也会死”。
“那龙九可能看得上我?”。
“不需他欢喜不欢喜的,只要这女子的确是四阴便可”,陆少卿言道。
“那我呢?是不是?裴少玉,你不是有仙眼,来瞧瞧我到底是何时出生的”,我去扯裴少玉,那厮却甩了我的手,瞪着眼朝我吼:“胡闹什么!我不看你到底何时出生!”。
“陆少卿……”,我只能转向陆少卿。
可他也沉默下来,良久方道:“此时决不能令你涉险,锦绣姑娘也不要急,也许两日后我们便可召回龙魂,结冥婚是万不得已为之才好,眼下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说罢他便抬眼看我,又极快地垂下眼帘,半响方说:“师弟与锦绣姑娘可听说过勾魂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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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听说过!那是九幽地府的法宝!据说无论你修为多高,只要听了勾魂铃便身不由己,以至于做了什么都不自知。师兄怀疑这个?”,裴少玉恨恨跺脚,又道:“可勾魂铃不该出现在东海啊!难道地府的人也来凑热闹了?当来赶庙会啊!”。
“地府的人到底有没有来少卿不知,但少卿隐约感觉,东海附近有强大的法器”,陆少卿说罢便瞧一眼四周,但四周除了必要的家什摆设再无其他,而出了门便是四面水墙,以及如人间一般的院落回廊。
“可即便有勾魂铃,他那日也与我们同一处说话,怎能分/身放火?”,我觉得脑袋炸开,满满的是一锅糊粥。
“别忘了他是后到的!不过也不对,那场火是在他来了以后才烧起来的,总不至于三味真火邪门到可以千里之外控制吧!”,裴少玉想必与我一般顶着个粥糊脑袋,说来说去,最后便抱起头,道:“估计成千古迷案了!既然我们要老死东海,不如明日我就去提亲,反正也不走了,干脆凑合着在东海娶个娘子”。
“迷案也有拨开云雾的一日,不如这样”,陆少卿摆手,我们便凑过去,他压低声音道:“今夜不如我们如此这般……”。
“当真可行么?”,裴少玉听了半响,不放心地问。
“也只能如此了”,陆少卿道。
“但如此却是极危险的,锦绣姑娘毕竟不是灵山之人,所以今夜只消你我二人行动便好,锦绣姑娘还是不要冒险吧”,陆少卿瞧一眼我,又说。
我即刻恼了:“你何苦小瞧人,既然来了便是同盟,生同生死同死,今夜定是不可少了我的”。
陆少卿就又看我,看了半响,只轻声说:“那,请锦绣姑娘多加小心”。
我抬眼看他,他却是蹙起眉,不知有了这话,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去闯了。
是夜。
我坐在门前,裴少玉斜倚着窗子,四只眼都瞪得铜铃大,而陆少卿早已和衣躺下。
他睡颜却是极好看的,长睫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