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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不敢看她,忙别开眼,说:“本公子想出走走,晚上,你再准备吧。”
“嗯。青岚记下了。”苏青岚提着裙子盈盈一拜,细声回答。
赵锦绣却是受不了这尴尬气氛,挥挥衣袖,折扇一合,负手往楼下去。
云锦楼的姑娘们都被方才的搜查吵醒,正在天井里窃窃私语,看到赵锦绣下楼,皆没说话,看过来的目光里有几丝同情,还有几多失望。
赵锦绣讪讪地笑笑,道:“各位美人今天倒是起得早。”
有几位反应过来,对着她一拜,道:“三公子早。”
赵锦绣在那样的目光中,恨不得自己能飞天遁地。所以,对着众女一笑,折扇“唰”地一开,快步走出云锦楼。
云锦楼外便是锦衣巷,这锦衣巷是荆城著名的销金窝,夜生活极度 )丰)富(网) 的地带,歌姬楼、青楼、顶级的赌场云集此处。加上荆城地处三国交界,又是繁华古都,各国的贵公子少不得来这里消遣。若真想杀人越货,绑架勒索,于傍晚或夜间蹲在这锦衣巷中,不费多大功夫,准是一抓一个准。
赵锦绣走出云锦楼,吐出一口压抑之气,走入锦衣巷,这时正是上午,以夜生活著称的锦衣巷里自然是人迹罕至。
她一个人走着,日光虽和暖,到底也觉得荒凉。
本来是为了避开那帮歌姬的怪异目光,以及歌姬楼里那压抑的气氛,随口说要出来走走。如今出来,却不知去处。
赵锦绣不由得叹息一声,拐入出巷子,走进一条大街。
这条街名叫秀水街,是荆城最古老最繁华的长街,据说,荆城建城之初,第一个集市就出现在这里。
大约是戒严之故,秀水街上行人稀少,偶尔几个头上插着鲜花的老妇人挎着装着青菜的篮子匆匆而行,很是谨慎地瞟赵锦绣几眼,像是赵锦绣要抢她篮子里的青菜一般,紧紧护着篮子快步走开。
太诡异了。莫不是自己长得越发像坏人?还是衣衫没有穿对?赵锦绣心里也不由得一凉:自己被那厮弄得失了平素的细致。
慌忙往面上摸一把,又低头看看衣衫,确信没有任何的不妥。赵锦绣松口气,四下里看看没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刚踏上秀水街的月华桥,准备去那小河岸边散散步,一扫眼,便瞥见河中有一艘画舫,装饰并不华贵,甚至算不上大船,但赵锦绣一眼就看出那木料与雕工都是上乘。
不知何人如此装B,这小河里弄这么大的画舫来。赵锦绣撇撇嘴,心想大约又是哪家暴发户的公子哥,也不予继续去理会。
抬步坐下月华桥,正要往那小河岸边走。便瞥见如烟柳色的小河边有一群人垂首站立在一位穿着紫色外衫的男子面前,甚是恭敬。
那男子被垂柳挡去大半,垂柳枝条又过于繁密,便看得不很清楚。
“公子,属下必定办好。”那群人中领头的人声音沙哑,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那紫衣男子向这群人挥挥手,那群人便迅速散去,拐入那边巷子里去。
很有点黑帮火拼,或者黑吃黑的前奏。
不过,赵锦绣向来处事小心,不喜多事,从来与人保持着距离,所以她在这时空四年,没有一个朋友。
若说交往最多的,除了凤楼当家楚江南,便是青楼歌伎了。所以,本想去那柳色如烟的河岸去走走的赵锦绣为了不与那人打照面,便打消到小河岸散步的念头,继续往前走。
今日戒严,去不了江边,那就去最近的韵书塔看看江畔风景吧。
独自看江畔风景,这几乎成为赵锦绣每次路过荆城必须做的。不管在这里是做多么短暂的停留。
第一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5章 韵书塔上的男子
韵书塔位于荆城江畔,原是香火鼎盛的佛光寺所建,据说是用来放佛骨舍利之所,并不允许俗人前去叨扰。。
后来战乱起,天下局势不稳,荆城又是三国交汇处,常常被你争我夺。兵家虽不管佛家事,但到底是战乱,民不聊生,佛光寺收入锐减,许多僧人纷纷离开。
佛光寺衰落,留下的僧人这才开放韵书塔供文人雅士、达官显贵看江畔风景;抑或在戒严的日子里,供南边商人遥望家乡,缓解一点思乡之忧。以此收取一点钱来对韵书塔进行维护。
赵锦绣次路过荆城看江畔风景,自然没有文人气质的酸味,也不是为了缓解思乡之情。
她穿越来的时空,虽是不知名的,各地州府也换了名字,可地图却还是跟中国地图大致无二。只是北方少了条黄河,多了几座不知名的山而已。
至于这荆城要说地带,跟武汉的位置很像。第一次路过这里的赵锦绣站在江畔,看着秋水长天,顿时泪湿了眼。
因想起年少时,曾有一个春日午后,许华晨带着她站在这江畔,看着江上远帆,高而远的紫蓝天空,指间夹着一支烟,缓缓地叙述起他一段年少的纯美的往事。
那是许华晨内心最隐秘的柔软,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向她袒露内心。
“后来如何?”赵锦绣不禁问起,想知晓往事里的少年和他的恋人最终的结局。
“十年生死两茫茫。”他缓缓吸一口烟,将这结局连同烟圈徐徐吐出。
赵锦绣在一旁听着,面上波澜平静,内心却是慌得绝望。她从不曾想这样飞扬跋扈的张狂男子也曾柔情,内心也会有着这样不可名状的灼热。
那一次,赵锦绣清楚地知晓:因这一茬,自己对许华晨怕真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
赵锦绣想到这四个字,无奈地笑笑。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做事倒是越发像他,先前被他夸赞的人淡如菊的安静性格倒是淡漠得快没影儿了。
不由得轻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已到了秀水街尽头。左拐弯,便是佛光寺的范围。
信步走到韵书塔前,看塔的小沙弥正在塔门口支起的长条木桌上抄写经书。
赵锦绣折扇一开一合,“啪”的一声,几枚铜钱准确地扔进香油箱里,吓得小沙弥猛地抬头,宣纸上滴下几滴墨,晕染开来。
“呀,是三公子来了,师傅正有客人在。”小沙弥放下毛笔,抓着脑袋嘿嘿一笑。
赵锦绣微微一笑,道:“无妨。我看看风景便是,不用惊动沧海大师。”
小沙弥大约是从“看风景”几个字中想到时局动荡,面露忧色,道:“唉,也是,这又戒严了,连我们和尚念经都念不安稳了。”
“你倒是操起俗世的心了,六根不净,小心佛祖惩戒你。”赵锦绣打趣着,抬步往塔里走。
小沙弥慌忙喊:“三公子,留步。”
赵锦绣一转身,只见小沙弥从身后的架子上端出一盘干果递过来,说:“师傅说这季节没有您要的水果,便让您凑合着吃吃干果。”
那是一盘荆城山里的干果,味道类似于松子,外形却更像是蚕豆。赵锦绣知晓这叫山丹,是很珍贵的干果。摇摇头表示不要,只是笑着说:“沧海大师倒真是尽得佛祖真传,连本公子要来都已知晓。”
小沙弥颇为骄傲地说:“我家师傅自然不是凡人,十几天前,就说三公子会来塔上看风景呢。”
“沧海大师果然是佛家才俊。”赵锦绣面上还是笑着,心里却是咯噔一惊。十几天前,这荆城还没戒严,沧海如何知晓她会来这韵书塔看风景?
要知晓,她每次都是去江边码头伫立,因得几次戒严,才登临韵书塔的。
虽说赵锦绣是魂穿而来,渐渐相信鬼神的存在,但要她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具备预知未来的能力,还是很困难的。
何况目前的情况,任何风声鹤唳,都必须严肃对待,否则死得最惨的是自己。
赵锦绣心事重重,一步步登上韵书塔顶端,倚靠着栏杆将锦河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正是日光和暖的三月上午,早晨的大片烟雾已消散,天高云淡,视野更开阔,看得见江畔碧绿的底色上尽染着各色的花团锦簇,一直延伸到天际,而对岸的江城也是清晰可见。
正是一年春好处。
可赵锦绣心里却颇不宁静,目前看自己似乎是繁花似锦的局面,但仔细一看,却是越走越逼狭。这四年的经营,这么一个虚名,怕也这是沙滩上的城堡,大水一冲,便就瓦解。
“华晨,如果是你,你得如何?”赵锦绣不禁想,换做许华晨的性格,怕在这里早就混得风生水起吧。
而自己无论模仿得多